“陛下是问谁唆使三国的可能性更大?”
“自然!怎么,你刚才魂游天外了,朕说的那般清楚,你还没听明白?”
见叶玄神情惫懒,身体松松垮垮的模样。
永盛帝就气不打一处来。
旋即讥讽了他一句。
“实不相瞒,陛下,臣刚才的确是魂游天外了。不过臣魂游天外,非是胡思乱想,而是在想东北的这件事情。”
“哦?这般说来,你是在斟酌此事咯?”
“是!”
“那你说说,东北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朕需不需要拨付粮草,另外再派兵过去?“
听得叶玄这样说。
永盛帝旋即气消了一半。
声音平静的问道。
“回陛下,臣以为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过也就只做做样子便可,其余不必大动干戈。”
“你详细说来!”
叶玄拱手作揖,旋即看了一眼立在御书房门口的太监,宫女。
“刘荣,让所有人都退出百丈之外!”
“诺!”
刘荣点头应命,旋即一挥手。
御书房周围的太监宫女,尽数离去。
与此同时,禁军也来到了御书房外百丈之外把守。
“好了,你可以说了。”
“是,陛下!”
“陛下,臣与爷爷的判断稍有不同。”
“臣以为,这外部唆使者非是突厥也非是党项,而是另有他国。”
“谁?”
“南晋!”
“南晋?”
“这不可能!”
永盛帝和叶定边几乎同时呼出声。
叶定边:“玄儿,你这推测也太大胆了一些,要知道南晋在我大靖南侧,而且向来与这三国并无多少往来,怎么会?”
“呵呵,爷爷,孙儿此番推测,并非是毫无根据的。”
“那你说,是个如何根据法。”
叶定边面色微沉。
这小子虽是自己孙子。
可是他也不认同这小子的判断。
毕竟,这件事怎么看,突厥和党项的嫌疑都要更大一些。
毕竟,突厥如今内部纷乱,他们也有削弱大靖的诉求,或许他们一面求援,一面唆使三国对大靖进行战争讹诈,并非不是没可能。
而党项国的动机则更为的明显。
党项野心重大,且对大靖虎视眈眈。
“陛下,爷爷,你们且听叶玄替你们分析一番。”
“先说突厥!突厥与这三国一样,自去年便深受旱灾之苦,如今实力十不存二三,且内部各部分裂与王庭对抗。要知道,突厥是一个极为高傲的民族,若非是到了山穷水尽,迫不得已的程度,突厥是绝对不会向我大靖求援的。只要他们能掠夺,必然是掠夺,而非是低三下气。”
叶玄这般一说。
永盛帝和叶定边都是凝眉,各自点头。
的确。
突厥立国六百余年,即便是在战场上惨败,也很少见其对大靖低三下气。
此番却低声软语的与大靖和谈,求援。
那只有一种可能。
突厥当真是被这一波旱灾给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此外,突厥与戎狄乃是世仇,戎狄当年曾于北方建立政权,硬生生被突厥给打的灭国,此两国乃是世仇。两者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戎狄又岂会听从突厥的挑拨呢?”
“再者,这三国也非傻子,眼睁睁看着突厥出使我大靖,向我大靖求援,却让他们陈兵关外,此举怎么看都是作死的行为,三国若不能得到巨大的利益,断然不会如此做!”
“问题是,突厥与这三国一般,大旱了一整年,如今又逢水灾,他们能给三国什么?空头许诺,这三国可是从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不错!这三国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没有巨大的利益,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突厥现在给不了他们巨大的好处。那党项呢?”
永盛帝点了点头,眉头略微舒展开了一些。
“党项的可能性虽比突厥高上一些,却也高得有限。陛下,党项人虽狼子野心,国主野心勃勃。可野心归野心,想要付诸行动,目前来看,却是千难万难,尤其是这三国向来对于党项又瞧不上。”
“如何个千难万难,如何个瞧不上?”
叶定边此刻也是神情专注,死死地看着自己孙儿。
“呵呵,爷爷。党项国地处西北,国土虽不算小,可其中绝大部分为干旱的沙漠和戈壁,适合耕种之地,仅仅只有两套之地,外加河西走廊一狭长河谷。而这就决定了其一年的产量不可能太多,除去国内百姓要吃掉一部分,还要向突厥进贡少许。就算是今年突厥势弱,党项胆大不予进贡,这些可以剩下。可问题是,这些年,党项夺取羌族故地和南诏国却是在大举用兵,大举用兵便意味着钱粮辎重成倍的消耗。”
“此番情况下,党项又如何腾得出手来,再抠出钱粮给另外三国呢?而且,党项人当年出身奴隶,因此,多受其他三国鄙夷。此三国听党项号令的可能性极小。”
“如此说来,那的确是剩下了南晋一国,只是南晋为何要这般做?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与我大靖睦邻友好……”
“陛下,当真睦邻友好吗?若真睦邻友好,我长安城近段时间的风波,还会这般多吗?”
叶玄玩味一笑。
“陛下,您很清楚,南晋的伎俩不是吗?”
“朕自是清楚,不过这不代表他们便会唆使云国、戎狄和百济,不是吗?”
“呵呵,的确可以这么说。一个人坏,并不能将所有坏事都按在他的头上。可问题是,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南晋做得。”
“为何?”
“因为臣手里有证据。”
叶玄神色倏然变得异常郑重起来。
“证据?”
“你有证据?“
两人又是同时问道。
“是!陛下,您还记得差不多一个多月以前,臣曾经向您说,臣曾经查出,我大靖的钱粮和盐铁,不少入了他国一事吗?”
“朕自然知道!”
永盛帝点头。
“为此,你还与你爷爷,深夜入宫。”
“不错!陛下,当初臣查实了这些情况之后,其中便有商贾为了脱罪,向臣说明南晋的商贾曾经从我大靖大肆收购粮草运往长江口,然后装船运走。”
“臣本来以为此事只是商贾的私人行为,如今看来,只怕这是南晋朝廷授意如此做的。”
“这批粮草如不出意外,当时南晋着本国商贾收购,给东北三国的。”
未等叶玄说完。
永盛帝与叶定边的神情早已经变得凝重,冷峻无比。
“你的意思,南晋让商贾收购了我大靖的粮草,然后用海船北上,运往了云国、戎狄和百济?”
“陛下圣明!”
叶玄点头躬身。
“不对!陛下,半年前,云国的老国主拓跋宏尚在世,现在是拓跋开疆,已经换了主子……”
“爷爷,换了主子不假,可不代表再这之前,云国就没有歹念不是吗?只是他突然暴毙,让我们觉得此事与他们无关,谁能保证云国就真如他表面这般老实呢。”
“对了,陛下若是不信,可遣人传拓跋擎苍前来,或许他能给陛下答案。”
一句话,叶定边直接不再说话。
他发现,自己这孙儿的推测简直环环相扣,让人找不出破绽出来。
“不必了,朕相信你!南晋向来喜欢用一些下三烂手段,不足为奇。那这内部勾结势力,又如何说?”
“这个,臣以为,唯一可能得人,只有一个。”
“谁?”
“誉王殿下!”
叶玄深深的望着永盛帝,斩钉截铁道。
而此话一出。
不光是永盛帝,便是叶定边都是瞳孔狠狠的一阵收缩。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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