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杜子醇耳里,又是一阵怜惜。太子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她随时都有能被摈弃,她如浮萍般漂在这偌大的风朝,无依无靠,恰似这蜻蜓,找不到风向随时都可能被湮灭在风雨里。
“子醇哥哥,我们到那边去吧,那边荷花多。”
杜子辰盯着她,望了许久终是收回了目光。沈婉一脸鄙夷地看着舟上的两人,拉着自己儿子进了船舱省得看脏了眼睛。
采了一大堆的莲蓬,杜子醇捧着一鞠荷花送到她的面前,她不好意思地收下。等杜子醇转身,她拔起船两岸的叶子便往船里扯,力度之大,可以杀牛。
“子醇哥哥,我比较喜欢荷叶。”
杜子醇回过身看到她满脸天真地抓着一大把荷叶,顿时一愣,“为什么?”
因为要你记着。“荷叶总是陪衬着荷花,无怨无悔。”她的眼中闪起幽怨的眼神,“我也想像荷叶这样陪在他身边,纵使是棋子,也心满意足。”
“你········”杜子醇沉默了,以为她说的是太子。恰逢杜子辰凑过来,绝好的轻功浮在田田荷叶上,一身白衣惊为天人。
“大哥,子辰也要荷花。你可不能偏心,只给画儿一个人。”沈婉还在那条船上,他得赶紧将锦画带回去。
杜子醇便随意拾了朵荷花塞进杜子辰的手里,捡起锦画采上来的荷叶看了许久。
杜子辰停在锦画身边,“还想不想要那一百万两黄金了?”当然想。
锦画抬头,杜子醇正好将莲叶放回手中,仍其漂浮,眸里渐有忧色,便满意地拍拍衣裙起身,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第一步,成功。
“子辰,我陪你回去。”说得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杜子醇没说话,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适合说什么的。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一心效劳的太子,按理说太子妃公然与杜子辰亲近,太子不可能不知道。杜子醇认定,锦画只是太子的一步棋。
因为连他也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势力。而这股势力,是连沈婉也不知道的。
一干人回到岸上后,锦画提出要回东宫,顺便请沈婉去东宫做客。
杜子辰很满意地撮合着沈婉前去,杜子醇不语,沈婉望着锦画一脸挑衅的目光恨得牙痒痒地答应了。
随后散伙。锦画不紧不慢地带着沈婉去东宫溜达了一圈,难得地去了其他几宫串门。
“这是本宫娘亲。怎么样,花容月貌天下无双吧!”
“········”
“来,那位美人,和本宫娘亲比比,看到底谁的皮肤更光滑更细腻更容易上手啊!”
“········”
“呦,美人你腰肢又小了三寸啊。不过,嘿嘿,再怎么样的小蛮腰也比不过本宫娘亲的细腰。”
“········”
她们的队伍过后,总会有几家宫人跟着跑出来送上一片鄙视的眼光。
沈婉终于被夸得不自在了,甩开锦画欲伸上前袖子里兜着杂七杂八毒药的手,满脸轻视地离去。锦画带着队伍在后面追,边追边喊,“娘亲,您慢点,燕窝粥炖在飞不走的。”
浅儿扑哧笑着,宫人们暗自私语原来丞相夫人这么没见过世面,吃个燕窝粥都要这么赶。
沈婉气绝,却又扯不下面子去破口大骂,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吞,想着日后定要把这小妮子大卸八块。
“娘亲,你唤画儿积攒的黄金,画儿都准备好了。零零总总,画儿将自己的衣物什么的都当了,也不好总是刻薄底下人,故只凑得这么一点,还望娘亲早日将赌债还上。”话音落,锦画捂着嘴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脸的惊慌失措。
随行的宫人与美人们都倒吸了一口气,赌债?!
沈婉气得手哆嗦,“什么赌债,胡说八道!”越抹越黑,底下的人越想越觉得这是事实,认定了当今太子妃的母亲而今的一品宰相夫人是个赌鬼。
人人都有幸灾乐祸且趋于灰暗的不饶精神,尤其当八卦对象还是天天压在她们头上的人时。
“娘亲,你别生气,是画儿错了,是画儿没能力没本事没钱途,关键时刻也不能多为娘亲做些什么。”
东宫的人们是第一次看到她们的太子妃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第一次看到泪水在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子妃眼里打转。太子妃为母还债还要为其遮掩的事实如铁一般烙在东宫宫人的心窝里。她们第一次觉得太子妃以往那么苛刻还是情有可原的。
沈婉离开后,某人带着悲伤自责的表情快速地回了凤栩殿,在关上房门的那刻捧腹大笑。
浅儿关好窗户:“小姐,你不怕沈婉恼羞成怒冲进东宫灭了你?”
“没出息。”萧慕翎的暗卫守着呢,她啥都不怕。“谁让她没头没脑的跟着我进了东宫?”杜子辰授意的,她可管不着,既然把人送她手里,那就是随便她怎么整了。
“话说回来,子辰少爷怎么就这么放心地让小姐和沈婉待在一块?”就不怕你们掐架?
“他巴不得。”鬼知道杜子辰要做什么,没那个心思和他猜谜团。
“浅儿,本宫要沐浴。”今日被人碰了,真脏。洗洗睡了。
东宫流言很快就传到了宫外,太子妃闭门不出是由于心中郁闷难解母亲拖累的缘由也传开来。沈婉气得摔盆子摔碗恨不得把她家后院的金子捧出来给人看以证明她是多么地不缺钱,可终究是越抹越黑,连一向不问女人八卦事的杜安也跑来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真的欠了赌坊钱?”
沈婉的态度一下子和顺下来。啥话也没说光送上笑脸了。
杜子辰的态度很明确,他没空挡管这些事。杜子醇则更冷静了,他本就置身事外,他还有一大堆的地图等着去刻画。只是偶尔会想起那日莲间女子哀怨的眼神与柔弱。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作为‘回报’,沈婉不计成本地往凤栩殿送杀手,虽然那些杀手都是有去无回,凤栩殿顶上的那三位倒是杀得不亦乐乎,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杀人,一个拖尸体,剩下的那个就负责看了。
用游蛟三人的话来说,这些简直就是磨刀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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