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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褚奚睁开双眼,有一时的迷茫,这是她惯有的睡醒的样子。每次睡醒,她都会迷糊一会儿,也是她唯一的缺点。
连夜赶路,让她睡了过去,想起辛苦赶车的鄞槿,有点不好意思。
褚奚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决定让鄞槿也去休息休息。
自打东都出发,到巨口镇,他们两人都是骑马出行,身心非常疲惫,此次送王贵骨灰回乡,便买了一辆马车,这样可以缓解他们途中的劳累,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是非常的明智的。
巨口镇一事后,为了完成诺言,褚奚和鄞槿决定送王贵的骨灰回乡安葬。
能够有骨灰,这多亏吴承德。每次只要有人化成灰烬,他就会把那摊灰收集起来,准备以后另开祠堂,给这些死去的路人立牌供奉起来,就当是赎罪。
正如此,她才能获得王贵的骨灰,并送他回乡安葬。
褚奚掀开车帘,坐到鄞槿的身边,想要拿过他手中的缰绳,却被他躲过了。
“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还不累,你再去睡一会儿。”
“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叽叽的,你是女人吗?”
鄞槿被褚奚说的脸色阴沉,生气的丢开马鞭,就进马车里休息去了。
“非的人说狠话。”
褚奚抱怨了一句,就专心的赶起马车来,别说她怎么会赶马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开始可能会有点不稳,后面可是越来越稳了,鄞槿见她赶的挺好的,也就放心睡了,他也确实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惊醒了车里的鄞槿,他来到褚奚身边。
“怎么啦?”
褚奚示意他看前面,就见前面正在举行一场大型祭祀活动。
他们已经到了春香县,本以为城门紧闭,结果却是大肆敞开,火光烛天。
鼓乐声、吟唱声,穿透天际,传到了城墙外面。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几个人,脸上戴着各种面具,正围着篝火跳舞。
再往里深入,就会发现,县城的主干道上,都是围着篝火跳舞的人们,他们穿着祭祀服、脸戴鬼神面具,跳着祭祀舞蹈,好像正在祭祀着什么神明。
褚奚抬头看看天色,发现今晚夜空乌云密布,并不是月圆之夜,这春香县,大肆搞祭祀活动,有点不太正常、
看这样,他们今晚是别想进去了。
“看来今晚只能夜宿马车了,还好先前明智买了一辆马车。”
对此,鄞槿并无异议。不过,他有一个想法。
“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想,这县城大晚上不睡觉,大肆祭祀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褚奚立刻把马车赶到附近隐蔽地方藏起来,示意鄞槿带她去偷看。
鄞槿伸手揽着她的腰身,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县城内的某酒楼的房顶上,也是这时他们才看清楚整体情况。
除了主干道上人们跳舞祭祀之外,县城里有一处大广场,应该是平日用于民众集会用的,现在上面搭建了一条条桌,上面放着一只香炉,还有其他祭祀用品,条桌后面放着一个镀了金身的石像,看着是一位仙姑。
广场上面站了许多穿着道服的人,周边还围了很多穿着祭祀服的老百姓,皆是虔诚的对着石像跪拜着。
一个穿着道服的微胖男人,手臂上托着一个拂尘,手举三炷香,虔诚的对着石像就是三个跪拜,将三炷香插入香炉后,甩了甩佛尘,俯视着下面跪拜着的信徒。
“刚才我已与仙姑沟通,仙姑将于今日在你们中间选取一位,收其作关门弟子,待百年之后,就可随她位例仙班。仙姑提取时,必定要经受痛苦,若是吃得这苦,不日便可成仙,如若不然只能当凡体肉胎。”
微胖男人刚说完,人群中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选中了,他痛苦的倒地不起,疼的满地打滚,没有人上前帮忙,反而围着他跪地,高喊“感谢仙姑,仙姑垂怜”的话。
就连少年的父母也无动于衷,虽心中难受,但想到儿子就要上天当神仙,心一狠,也就无视了,还让少年忍一忍,待他成仙就不会痛苦了。
褚奚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就要下去救那个少年,一把被鄞槿抓住了。
“别冲动,你救不了他。”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我做不到。”
褚奚现在正是怒火攻心的时候,哪里听的劝,只想赶紧去把那少年救下来。
鄞槿知道褚奚现在比较冲动,立刻点了她的穴道。
褚奚动弹不得,恶狠狠的盯着鄞槿,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褚姑娘,我知道你看不得有人在面前死去,但是这里的情况复杂,你没看到他们是虔诚的信徒的吗?先不说这是祭祀现场容不得破坏,就说那少年。你仔细看看他,就算你下去了,他也活不成了。何况,在那些人眼中,这个少年是上天成仙去了,是祭祀的一环,你贸然出去,必定会遭围攻,甚至那你血祭仙姑。再说,此事本身就透出古怪。”
鄞槿一番话让褚奚突然就醒了过来,刚才看到少年就要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警察的一面又出来了,可这里并不是现代。
古人很注重祭祀活动,如果她贸然出去,破坏了他们活动,得罪了仙姑,少年最后成不了仙,还死了,必定会让她背锅, 拿她向仙姑赎罪。
那少年也正如鄞槿所说,就算她下去救了他,他也活不了了。
她在高处,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少年是突然就发作了的,也没看到有人对少年进行刺杀或下毒等行为。
这就说明,少年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或许,又是蛊虫在作祟。
炼蛊师以修仙之名,迷惑民众,让他们甘愿献出身体,给他用来炼蛊,这也不是不可能。
古人对于鬼神之说,是深信不疑的,从长明宫“闹鬼”一事就能看出来。炼蛊师只要抓住这个弱点,就能控制他们的思想,完全操控他们为己所用,只要让他们深信仙姑的存在,以及能够成仙的事实就行。
这也是他们对少年的死无动于衷的最大原因,在他们的认知里,少年不是死了,而是成仙了。
好歹毒的计策,真的是把人性的贪婪捏的死死的。
对方这么会玩弄人性,恐怕当地的县令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一定就在这人群中,到底会是谁?
褚奚想着,看着下面的人群,企图找出那个人出来,但是没有。
如果她贸然出去,不但会打草惊蛇,也会被对方以破坏祭祀之名,教唆民众对付她。那么她就无法查出修仙的真相,失去唤醒民众的机会。
如果她利用少年体内的蛊虫来力争事实,凭借对方的聪明,定然会把这事嫁祸她身上 ,说她给少年下了蛊虫,破坏他的成仙之道,她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妖女,以后不管她说什么,人们都不会相信她的话。
她必须好好想想,要怎么破解炼蛊师设置的修仙之局,为死去的人申冤,同时解救出沉迷修仙之道的人们。
幸亏鄞槿及时阻止了她,不然她不但救不了少年,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褚奚把事情前前后后想通了不少,就示意鄞槿给她解开穴道。
鄞槿知道褚奚是想明白了,便给她接了穴道。
褚奚获得自由后,立刻看向下面的祭祀场所,那少年已经死了,有人过来收了尸体,一块白布裹在他身上,便抬了出去,不知往哪里去了。
“跟去看看。”
鄞槿闻言立刻带着褚奚,跟上了那两个抬尸的人,本以为他们会把尸体送到义庄,结果却是来到了一片森林。
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放下尸体,对着林中就是三叩首,做完这一切就离开了这里。
鄞槿和褚奚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这里,看看后面会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会把尸体送到这里?
因为,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天葬。
那两人走后没多久,就见林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女子,就见女子伸手摘了一片树叶吹了起来,清脆的音乐在夜空中响起。
奇迹出现了,地上的尸体突然就站了起来,随着女子的音乐向林中走去,直到走进森林深处,再也听不见那清脆的音乐。
褚奚可以肯定的是,女子通过乐理操控尸体走进森林,从尸体的肢体行动来看,好像不是受制于蛊虫,也就是说女子操控尸体行动,并不是依靠蛊虫,而是她吹奏的乐理。
这看起来有股赶尸的味道。
难道这里没有蛊虫,没有炼蛊师?只是普通的案件?
祭祀现场发生命案,作为当地的父母官,县令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难道他放任不管?还是本身就参与其中?
“从整个祭祀来看,死人就是祭祀的最终目的,少年已死,祭祀活动应该差不多结束了。还有,那个女人也很可疑。祭祀中发生命案,当地县令又是什么样的态度?看来我们要走一趟县衙了。”
“确实有必要走一趟。”
说做就做,两人直奔县衙。
此时的县衙,大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显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让鄞槿感觉有点不好,过于诡异。
县衙虽说只是地方官府,但也是朝廷职能部门,夜晚至少也要有值守的衙役,如今别说衙役,连只苍蝇都看不到。
鄞槿带着褚奚,越过县衙的围墙,三两下就到了院中,刚双脚落地,就听得一阵骚动,四队衙役分别拿着火把和武器,将两人团团围住,将院中照的异常明亮,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和物,都看的清清楚楚。
褚奚心里暗叫不好,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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