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青在薛尚营中待了一夜,刚天亮就进了山。他并没有直接进山搜索,而是绕着山的外围转了一圈。凭着敏锐的洞察力,侯莫陈青坚信,杨整他们还在山中的某个角落藏着,并没有出山。
等侯莫陈青再次回到营房时,正好是正午时分。才用了半天,他就将刀山整个外围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着实是技艺非凡。
听侯莫陈青说人确定还在山中,薛尚也松了一口气,要是放跑了人,他实在没办法向侯莫陈琼交代。
为了感谢侯莫陈青的帮忙,薛尚将营中所有好酒好菜都拿了出来,要好好招待一番。侯莫陈青却拒绝了,他是个武痴,对吃喝并不在意。所以,他只让薛尚派人去伙房,取了一份普通士兵用的餐食。
薛尚也见过很多世家子,个个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像侯莫陈青这样随性的世家子,真不多见,当即赞叹道:“怪不得刺史大人经常夸赞五郎为奇才,就这份洒脱,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侯莫陈青对“五郎”这个称呼有点反感,甚至是讨厌一切带“五”的称呼,因为他那惧内的父亲并没有将他写入族谱,他连个正经的排行都没有。如今侯莫陈家做主的是侯莫陈祟,他与这位二哥向来不和,自然是不会想着这回事了。不过他知道薛尚是侯莫陈琼的心腹爱将,倒也没有表露出不快,只是让薛尚给他准备一个单独的营房,他要好好调息休养,下午还要继续深入林中探查。
此时,山洞中的人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长时间待在一个漆黑密闭的环境中,对任何人心理承受能力,都是巨大的考验。连一向沉稳内向的广宁公主也有些坐不住了。她主动凑近杨整,问道:“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虽然杨整看不到广宁公主的表情,但是,也能从她急促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安。这让杨整一阵心痛,忙宽慰道:“快了,等天黑了我就安排人去打探,要是外围撤防了,我们就想办法出去!”
其实,杨整心里清楚,要等到敌人放松警惕,至少还要两三天。现在正是敌人精力最集中的时候。
杨整不由得感叹古人的悲哀,这时代,人们的娱乐项目也太匮乏了。要是放在后世,每一个宅男宅女,别说小几天,就是一个月不出门都没关系。只要有一个手机在手,玩游戏、看小说、打麻将,换着法玩儿,一晃就是一天。
“等等!”杨整在脑中叫停了自己的思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双手握住了广宁公主的肩膀,激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随即拿出夜明珠照着路,又跑开了。
广宁公主先是被杨整的举动吓到了,然后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抹不可见的嫣红爬上了脸庞。
杨整将一群无精打采的卫士招呼起来,说道:“现在,我怕教你们如何在这山洞里快活起来!周俊去外面砍一根树干回来,其余人找地方把匕首磨快了,今晚我保证你们都玩得乐不思蜀!”
王怀也凑了过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向杨整说道:“杨大哥,要不,你也给我安排点啥吧!”
杨整倒是把这个小大夫忘记了,当即从腰间取出随身的匕首,交给王怀,说道:“一会儿他们做什么,你也就跟着做吧!”
……
又快天黑了,侯莫陈青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他已经将搜索的范围压缩到只有方圆不足五里的地方了。他的路线就像一根正在燃烧的蚊香,现在这蚊香已经快烧到圈中心了。而杨整他们待的地洞,恰好就在这没有燃烧到的圈内。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侯莫陈青又回到了营房之中。薛尚闻讯立马前来拜见。不过,另薛尚失望的是,侯莫陈青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看着薛尚一脸的愁容,侯莫陈青宽慰道:“薛军主不必如此焦虑,经过某几番巡查,并没有发现他们出山的痕迹。所以,人一定还在山中,只是藏于某处峡谷或山洞中。现在,能藏人的地方也没有几处了,明天一定能把人找出来。即使找不出来,他们在山中不敢生火,又无补给,也撑不了多久的!”
薛尚暗想,你是刺史大人的兄弟,又不会被问责,当然是不用焦虑。可他不一样,他虽是侯莫陈琼的心腹,可是作为一州刺史,心腹可不止一人。尤其是薛尚平时恃才傲物,不善结交同僚,盯着他骑兵军主的位置的人,是巴不得他出错的。可是既然侯莫陈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此时,医馆中,闲来无事的两个老头又喝上了。
王郎中有些担忧的问莫无桑:“你刚说,侯莫陈青都去山中搜查了,那他们还能逃走吗?”
莫无桑悠闲地转着酒杯,毫不在意地道:“你就放心吧,即使他们被抓住了,也会乖乖地把你儿子送回来!”
王郎中有些急了,说道:“你这牛鼻子,明知道老夫担心的不是这个!老夫当然知道,自己这张老脸,还是值点钱的。更何况还有你这老道在,侯莫陈琼他敢为难怀儿?”
“那你担心还担心什么?”莫无桑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酒,丝毫不管王郎中有多着急。
王郎中夺过莫无桑手中的酒壶,给自己也添了一杯,说道:“你不是说杨公子是帝王之相吗,要是折落侯莫陈青手中,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救一下。另外,也不能让怀儿在这山中白遭罪一番!”
莫无桑不坏好意地瞥了一眼王郎中,笑道:“说到底,你担心的,还是你儿子以后能不能随侍在帝王身侧,能不能弘扬你王家的医道啊!”
王郎中瞪圆了双目,大声道:“我王家十几代人,数百年来就为了做成这一件事,难道不应该担心吗?”
莫无桑见王郎中动了真怒,也不再调侃他了,说道:“你就放心吧,有老夫在呢!你儿子不仅要传承你王家的医道,老夫还指望他将我茅山一派发扬光大呢,所以,关键时候,老夫会出手的!”
在两个老头替王怀担心的时候,他却玩得不亦乐乎!
“哈哈!胡了!清一色十番、对对胡五番!自摸加一番!一共十六番!来来来,给钱给钱!”王怀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山洞,只见他和杨整、周俊、张和围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石头上铺满了许多大小一致的小木块。除了王怀以外,其他三人都一脸懊恼的样子。
原来,为了能让大家在山洞中熬下去,不至于憋坏了,杨整带着他们用木头削了两副简陋的麻将。麻将这东西,玩法简单易上手,又乐趣无穷,一下子便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大家都不觉得无聊了。正如杨整说得那样,都乐不思蜀了。
原本因为条件太差,只能拿匕首削,做起来很费事,杨整只让大家做了一副麻将,大家轮流玩玩也就是了。可是这玩意一旦玩上了,就根本松不了手,没有人愿意下台。尤其对新学者来讲,吸引力就更大了。无奈之下,只得又做了一副。
好在现在是晚上,即便点火照明,散出去的烟也不至于让人发现,不然杨整那一颗夜明珠,还真不够用。
王怀是所有新学者中,悟性最高,学得最快的。除了最开始几圈让杨整占了便宜以外,一直都是大赢家。
广宁公主是女子,不便与这帮粗汉“同台较技”,不过在旁边看着,也是其乐无穷。
杨整边打麻将边关注着广宁公主,生怕这位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此时广宁公主在他身旁,时而欲言又止、时而扼腕叹息的样子,倒是难得的真情流露。她这番模样,直把杨整看得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
打完一局之后,杨整起身,唤来一位早已等候多时的卫士替他,转身对广宁公主说道:“公主、趁着夜色,敌方不会巡查,咱俩去外面探查一番如何?”
广宁公主也怕自己看久了会忍不住下场,那样就太失身份了。此时杨整邀她出去探查,也正合她心意。
杨整他们选择了从西侧的出口出去,不多时,便走到了西侧崖壁的出口处。出口离地面太高,杨整提前准备了绳索。正当杨整在找合适的凸石绑绳索时,广宁公主问道:“你真的时打算一直等到外面的人撤防后再走吗?”
杨整回道:“自然不是,他们不确定我们是否出山,是不会撤防的!所以,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走掉!”
杨整的回答没有让广宁公主失望,她追问道:“那你想到办法了?”
杨整绑完了绳索,用力扯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将绳索另一端扔向了地面。绳索不长,离地面还有四五尺,不过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跃下这点高度不在话下。
等做完了这些,杨整回道:“昨天我让张和他们向北边探查,他们发现只有一处是无人看守的,那地方离这里约有五里路,是一处绝壁,离对面的山崖有十几丈之远,平时是没办法过去的。是一条绝路,所以无人看守。不过,一般人是过不去,我却想去看看!”
说完,杨整就顺着绳索爬了下去。广宁公主不像杨整那般随意,只稍稍借了一下绳索的力量,一个漂亮的空翻,就飘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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