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白陶没跟上来,转头回去就看见白陶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只好出声叫人,“ 白陶。”
“ 哎,来了!” 发现新大陆的白陶,乐呵呵的提着肉追上去。
跟上裴铮脚步后,又让人带自己去了粮店。
既然米价没有想象中贵,那就可以买些回去尝尝鲜。
结果被下等米的成色惊到了,颜色有些泛黄不说,还都是些碎米。
精米成色倒是好,颗粒饱满,就是要30文一斤。
白陶想着裴铮救了自己,还照顾生病的自己,既然要请人吃饭,那就买好一点的。
最后咬咬牙,买了两斤精米,五斤精面和三斤糯米粉。
想到来的路上,兰婶让他明天跟着去山上挖笋,就买了两个不大不小的腌菜坛子。
随后跑去买了一堆调料,去药铺抓了些树椒,还打了一壶酒。
为了不惹眼,白陶把能放进坛子里的东西都放进去了。
出钱的不是自己,裴铮没说什么,但打心里觉得白陶花钱有些大手大脚。
照这个花法,35两银子可不经用。
他不知道,白陶这些看似不必要的东西,都是准备拿来招待他的。
由于买的东西太多,最后回去的路上,裴铮帮忙分担了不少东西。
不然白陶一个人根本拿不回去。
来的时候空着手,觉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算啥。
回去的时候抱着一个分量十足的坛子,才走了一半的路,白陶就有些出汗了,手也酸。
兰婶见白陶越走越慢,就提议半路休息一会儿,还伸手帮忙把坛子放地上。
她自己也买了不少东西,这会儿有些后悔不该一气之下跳下牛车的,要下也应该是张惠下。
道路两旁都是积雪,一眼望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三人站着休息了半刻钟,继续往回走。
兰婶家在山下,要近一些,到了之后就让两人先进去喝口水歇下脚。
白陶想着自己还有事要麻烦兰婶,就点头答应了。
进屋后恰巧安哥儿在家,给几人倒了碗热茶。
兰婶家的茶都是自己上山采摘后炒制的,不求多精致,就是让水有味儿,解解渴。
“ 谢谢安哥儿。” 白陶端起碗暖和一下一路露在外面有些冻僵的手。
安哥儿无所谓的摆摆手,抬眼不小心扫到白陶的耳朵,“ 哎?你的痣怎么不见了?”
“ 我拿面疙瘩沾了一点泥,糊在了耳垂上。” 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埋汰,白陶还有些不好意思。
兰婶自从知道白陶是汉子后,就没再去关注他的耳垂,这会儿听自家哥儿说才发现。
她凑近仔细看,发现上面确实有糊着东西,“ 你这主意不错,还不太能看出来。”
白陶只沾了一点点泥,让面疙瘩接近肤色就好,敷上薄薄的一层遮住痣。
裴铮想起白陶早上刚抹好那会儿,一个劲儿的问自己能否看出来。
支着个脑袋,耳垂都要贴到自己脸上了。自己往后躲,还被人一把抓住。
硬是被逼着连对方耳朵上的绒毛都看了个清楚,当时嘴里说着看不出来,心里想的是这人太没有距离感。
白陶觉得自己挺聪明,“ 嘿嘿,我怕到了镇上,大家都误会我是个哥儿,所以想了这么个招。”
安哥儿眼睛滴溜溜的转,“ 这办法不错,改天我也试试。”
兰婶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本来就是哥儿,遮它作甚?” 本来就不像个哥儿了,还要遮孕痣,气死她得了。
安哥儿揉着肩膀龇牙咧嘴,“ 娘,轻点儿,疼!”
“ 我用多少力气我能不知道?别搁这装了,一边去,看得人脑袋疼。” 兰婶嫌弃的摆摆手。
白陶看着这对关系极好的母子,脸上笑开了花,心里还挺羡慕的。
如果他的母亲还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副光景。
“ 兰婶,我想让您帮我做几身衣服。” 白陶把布料和棉花放在桌子上。
兰婶欣然答应,“ 这好说,这阵子闲,你想做什么样的?”
“ 就一般的棉袄和棉裤就行,麻布就做干活能穿的就好。”
兰婶看了两眼棉花,“ 你这棉花能做两身,剩下的棉布,还能做一身单衣,留着夏天穿。”
“ 谢谢兰婶,您看一共多少钱?我先给您。” 白陶开始掏自己的小金库。
“ 要什么钱,你逃难到这儿也不容易,就做几身衣服,花不了多少时间,反正最近闲着,全当打发时间。” 兰婶边说边去拿尺子给白陶量身。
白陶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开始耍起无赖,“ 那不行,您不收钱,我就不做衣服了,我就身上这一身穿到臭,到时候全是补丁了就让它漏风,夏天到了也穿这身。”
“ 噗。” 安哥儿在一旁没忍住笑了。
裴铮听着直皱眉,这得脏成什么样?
兰婶则是举着尺子,被噎的说不出话,回过神后,有些哭笑不得,“ 穿到夏天那不得馊了,行,收你钱,一共60文。”
白陶一共要做六身衣服,兰婶相当于一身收了10文钱。
“ 棉衣要费事些,我给你一共100文。” 白陶不用算都知道,兰婶想就收个钱意思一下。
兰婶觉得太多,“ 用不了那么多,这布料棉花都是你的,我就动动手,几天就完事。”
白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开始掏钱,“ 您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有针线,这都得您自己掏,我再补50文给你。”
兰婶尺子差点没拿稳,“ 针线值几个钱?”
“ 那我就不跟兰婶客气了,一共120文,图个吉利。” 白陶把钱放在桌子上后,抱起坛子就开始溜。
兰婶看着转眼就消失不见的人影,目瞪口呆。
没反应过来的裴铮被兰婶拽住了,她指着桌上的铜钱,“ 这是不是你教的?”
裴铮,“... ... ”
最后兰婶想让裴铮还一半的钱给白陶,裴铮说不是自己的钱不接手,然后抱着另一个坛子也走了。
安哥儿收拾两个喝干净的茶水碗,“ 娘,你有没有觉得他俩有时挺像?”
兰婶想着两人都是从小没了爹娘,叹了口气,“ 是挺像,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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