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给两兄弟脸上和手上擦完药,就让两人坐在堂屋乖乖烫脚。然后带上刚才修门用完后还未收起的工具,把裴铮拉进卧室。
裴铮以为他卧室里有东西要修,刚想问要修哪,白陶就把衣柜的两个抽屉拉开。
“ 裴大哥,我想在抽屉里面做一个暗格,好用来藏钱。但我手艺不行,所以想请你帮忙。”
裴铮,“... ... ”
见裴铮没说话也没动,白陶以为他在想怎么做,也乖乖立在一旁不吭声。
裴铮看白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神色复杂,“ 你说做个暗格,藏钱?”
白陶点头,“ 嗯,藏钱,今日家中进贼一事,让我觉得应该赶紧把暗格做好,裴大哥是觉得这个方法容易被人发现?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
“... 办法不错,就是——” 裴铮寻找措辞。
“嗯?怎么?”
裴铮语重心长,“ 这种事不应该告诉别人。”
他没想到白陶就这么直愣愣的把这事告诉了他,还让他帮忙做,对他真是一点不设防。
白陶也没想到裴铮纠结了半天,是在想这个事儿,忍不住乐了。
他对着裴铮眨眨眼,“ 没关系的,你又不是别人,我们可是好朋友。”
说完拿拳头哥们儿似的在裴铮肩窝捶了一下。
嘶~ 肌肉真硬。
白陶一脸很相信他的样子,这让裴铮一下就想起今天从于大夫家出来,宋以安说他们搞不好要相伴一辈子时,对方认真点头的模样。
此刻白陶揉着手,脸上挂着丰富的小表情,裴铮没由来的心悸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把注意力从对方身上挪开,双手用力抽出两个抽屉,去了储物间。
白陶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路过堂屋还问两个小的水还热不热?要不要加水?
两小只摇摇头。
白陶不放心的叮嘱,“ 水要是不热了就把脚擦了,不然容易着凉,擦脚的布巾就在旁边凳子上。有什么事儿就叫我,知道吗?别拘谨。”
等他到储物间的时候,裴铮已经把两个抽屉后面的挡板卸下来了。
裴铮拿手在抽屉尾部比了一段距离,“ 宽度够吗?”
“ 太宽了一点。” 白陶凑近,伸出一根手指把裴铮的手往回戳,剩下大约5厘米的宽度,“ 这就够了。”
裴铮从白陶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药香,猜测对方应该是给两兄弟上药的时候染上的,“ 放不了多少东西。”
“ 嘿嘿。” 白陶高兴,“ 裴大哥觉得这是我以后能赚大钱,这俩小格子不够放?”
只是单纯想表达暗格偏小的裴铮,“... ... ”
“ 就这么点就够了,太长了的话容易被人发现抽屉变短了,而且我又没多少钱。倘若以后真的发财了,我就换成金子,如果金子都装不完,那我就全部换成银票,也塞得下。”
白陶说着说着就开始畅想,想到自己坐在金堆里数钱的样子,怎一个爽字了得。
然后裴铮锯木头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哎,就他这来到这个世界后,懒上不少的模样,还装不完,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有好处,白陶觉得比在原来的世界开心很多,也放松很多。
动力虽然小了,但压力也小了呀。
有山有水,有地有房,还有三五好友,多好。
且南国的民生建设也不是很落后,镇上该有的都有,连擦屁股的草纸都有。
裴铮把锯下来的部分放在一旁,重新拿起最开始拆下的挡板安装在抽屉上。
白陶帮忙从储物间角落拿出之前盖厨房剩下的一点木料,裁成合适的大小,拿给裴铮把暗格做好。
两个暗格做好后,白陶从怀里掏出全部家当,把地契和房契放进左边的暗格,两个银元宝放进右边的暗格,碎银子重新放回身上。
白陶眯着眼拍拍暗格,“ 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啦!”
裴铮看着装了两个银元宝后,略显空荡荡的暗格,突然有一种想给人添两个进去的冲动。
把东西拿到卧室去安装的时候,白陶发现林真已经在林寻怀里睡着了。
林寻则抱着弟弟坐在凳子上,显得有些局促。
顿时有些懊恼,小声开口,“ 我忘了让你们洗好脚直接睡觉了。”
林寻摇头,“ 没事。” 今天这种被照顾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
白陶小心的抱起熟睡的林真,放到炕上。准备回去抱林寻,转头就发现人已经走到身边了。
他不赞同的皱眉,“ 于大夫说尽量不要走动,你乖乖待上几天。”
林寻站定不动。
白陶满意的把人抱上床。
林寻看见这么干净且温暖舒适的炕,连忙检查自己身上脏不脏,一时忘了今天自己打完架后,回家才洗过澡。
“ 行了,林真睡最里面,你睡中间,我睡最边上。” 白陶给人盖好被子,“ 对了,你要上厕所不?我抱你去。”
刚才已经偷偷上过厕所的林寻,红着脸摇头。
裴铮上抽屉的手一滑,又假装若无其事的重新装上去,然后把边上卡死,让抽屉不能被直接抽掉。
白陶上手拉了一下抽屉,竖起一个大拇指,只能说一颗钉子都没用,就是牛逼。
裴铮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两兄弟,没选择说话,直接当着白陶的面,抽出卡死的木栓,把抽屉全部拉出来 。
白陶点头表示这个无声版教学已经学会。
“ 今天辛苦裴大哥了,本来明日你去拿箭头时,我想跟你一起去镇上买些农具的,但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孩子,可能明天又得麻烦裴大哥帮我带一些回来。”
他们今日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太晚,铁匠铺都关门了,不然就一并买了。
裴铮摸黑在水池边洗手,“ 要些什么?”
白陶把今日卖银雪芍的钱拿出来给裴铮,“ 就两把锄头,一把斧子,再加两把镰刀。”
裴铮甩甩手上的水珠,没接钱,“ 回来再说。”
“ 行吧。”
白陶把裴铮送到院子外面,天黑也看不清,听不到脚步声后就锁门回屋。
先回屋看了一眼两孩子,发现都睡熟了,又给人仔细盖上被子。
今天辛苦这俩孩子了,白陶不是可怜他们才把人带回家,而是真心感谢两人,不然若是等赖老三把储物间门撬开之后,自己肯定是会丢东西的。
锅里的水已经冷了,白陶也不想重新烧,就将就洗漱。
哆哆嗦嗦爬上床后,接触到温暖的被窝,发出满足的叹息,北方的炕真是个神奇又治愈的东西。
今天又是上山又是进衙门,白陶累得够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旁边躺着到家后就一直挺拘谨的两兄弟,白陶罕见的做起了关于小时候的梦。
那是他被大黑咬流血的当天晚上,大伯旁敲侧击的说大黑一直这么欺负小陶也不是个事儿,哪天要是咬掉块肉就不好了。
堂哥提议拿条绳子把大黑拴在屋檐下,伯娘夹菜的手一顿,说了一句大黑不喜欢被拴着。
捏紧筷子的白陶心里了然,看来伯娘也不愿意让他待家里。
白陶洗完碗后跑回房间,翻出自己的小金库,看着零零散散的1000多块钱,盘算着自己该去哪里。
他的父母是在火车站台上跳下去被火车撞死的,从老旧的监控里看着像结伴自杀,最后也没赔几个钱,他读书陆陆续续也用完了。
村里不少人都说他父母可能是被坏人下了药,然后被人指挥着往铁轨上跳,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丢下孩子选择自杀。
白陶曾经也很想知道真相,但一直没有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有当初那么执着了。
赔偿金用完了可能也是大伯不想让自己继续住下去的原因。
毕竟大伯一个人打工养家也困难,如果再多养一个自己,负担会重上不少,高中可不在义务教育范围之内,要多花不少钱。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初中毕业的白陶,选择一个人搬去镇上租房子住。
只有和他共住一室的堂哥恋恋不舍,抱怨他干嘛非要花钱去镇上住,是不是和他住一间房嫌太挤。
白陶只是笑着摇摇头,说自己要出去赚大钱。
堂哥还想说什么,但被伯娘拉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家三口,白陶内心一片酸涩。
这5年的收留之恩,他是感激的,也不会怨恨说为什么现在要赶他走。
只是一个16岁的少年,在此时多少有些无措。
那种酸涩又无助的感觉,即使时隔多年,现在梦到依然让白陶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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