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这件事就像压在自己喉间的一根鱼刺，落不下去，弄出来还呕心沥血。
他终于彻底感受到母亲所说的生长痛。
只是用另一种方式。
“艾尔...？”蔚澜见他半天没反应，忽然急的低声叫了他一句。
现在大家都等着他的回答。
蔚澜本来迅速替他想了个理由，正想悄悄告诉他。
可是忽然被皇太子拉了过去，就低低的瞧了他一眼，神情之间明显的不悦。
威廉国王终于等得不耐烦，
“莱恩皇子，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不惜打犬子一拳？”
莱恩国王更是急的要跳脚，站在艾尔身侧就偷偷摸摸的拧了他一把，警告他，最好是编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艾尔垂着眸，下一秒抬眼道，
“因为今日上午发生的事。”
蔚澜瞬间吸了口凉气，心想这个笨蛋怎么这么老实说！
周围的人就一副了然的样子。
“看吧，我就说是这样的。”
“没想到居然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真愚蠢！”
“幸好我最开始没去接触他，xx公主/小姐们，有没有后悔就开始去巴结？”
“切，什么巴结？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谁会去呀？！”
“你，你——！”莱恩国王深吸了一口气，火冒三丈的又想打他，
“还不快给皇太子道歉！”
艾尔却如同麻木一般没有说话，向他道歉，这是不可能的...
莱昂国王见他沉默不语，更是生气，摁着他的头就要将他摁的跪下去。
蔚澜眉头一紧，赶紧出声：
“上午之事我在场，是我王兄动手在先，割伤了他的脸，莱恩殿下年纪尚小，做事冲动一些罢了。
但是我王兄也没做错什么......”蔚澜本来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他怂：
“他只是因我们兄妹情谊，为了试探莱恩皇太子，才挑起了上午那场战斗，”
“其实两个人都没做错什么，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蔚澜一口气将脑子里的东西说完，都不带喘的，他这话主打两边不得罪，给解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原委。
但好歹也算接得通。
周围的人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激动的小声谈论起来，
“哈？他可真会说。”
“什么？为什么我听说的版本不太一样？”
“蔷薇国的公主就这么喜欢莱恩皇太子？居然不惜编排自己的哥哥，真不要脸！”
“虽然但是...他这么说还挺有理的。”
——————
“嗤——...”
理查听他急呼呼的解释，说完后还呼吸不过来喘了口气，虽极度不悦却被逗的笑出声，低声朝他骂道：
“小白眼狼。”
蔚澜当没听见。
莱恩国王一听公主这么说，赶紧出来打圆话，
“哦——原来是如此！哎——我这儿子也是从小被宠坏了，大家都让着他，你看这不...都是一场误会！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说完他就瞪着莱恩皇太子，
“还不滚回去！”
这话一出，一直在附近观察的贴身仆人立马就上前，准备扶着来皇太子离开这里。
威廉国王明显耷拉起来脸，就瞪了一眼蔚澜。
蔚澜也假装没看见，心想是你让我获得他欢心的，我这么做，也没有错吧？
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 Tnnd几个老大爷了都，欺负一小孩。
艾尔又一次瞄向蔚澜，只是这时带上了几分无措，他到底还要让公主帮他多少次。
他忽然开始确认，公主绝非是在利用他，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在这种局面下，他还帮自己...
是啊，他帮助自己的时候那种眼神，站在他身前那种坚毅的样子，怎么会是能装得出来的呢？
那绝对是真心的。
那这样，就算公主知道自己不是皇太子，是不是也会如此。
他忽然从心底燃生出了一种希望。
理查看了蔚澜一眼，见他故意不理自己，眼尾危险的翘起，就张了下唇，
“等一下......”
他完全不在乎对方会怎么样，他也不屑于跟一个毛都没长齐家伙斗，他只是想逗他可爱的弟弟——斯蒂芬。
蔚澜一拧眉头，立马就瞅了他一眼，心想这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tnd又要搞什么事，
你个臭脚屎棍。
理查无辜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假意抚了抚脸，
“嘶——好痛啊...妹妹...”
蔚澜拧眉看他装，心想老子打了你那么多下，都没见你嚎的。
这个时候王宫医生正好到场，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蔚澜跟招车一样朝他招招手，王宫医生这才过来，蔚澜手指了下艾尔，
王宫医生也是第一眼就看见莱恩皇太子脸上的伤，当着众目睽睽的脸之中，紧张的从他一旁医护助理挂在腰上的木箱子里拿东西。
理查皇太子这下是真的不悦起来，他的脸瞬间就冷了。
蔚澜忽然觉得背后发凉，就听见他冷笑一声，藐视的看向莱恩国王，
“国王陛下当真爱惜自己的儿子，可是这...”
总归不能这么算了吧？
他后面那句话并没说出来，只是故意拖长尾音，果不其然，自己的厚衣袖就被蔚澜扯了一下。
蔚澜蹙起眉头小声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莱恩国王见他话说到一半，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结果却见他低了下头对公主悄悄耳语，
“妹妹是有多喜欢他...？”
这句话显得冷淡，毫无波澜，你却能明显感受到他散发的那种戾气。
蔚澜立马就怒了，“你不是都知道吗！”
理查听到这句话，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珠子撇向一个地方。
他是知道，可是他现在也有些不确认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妹妹没必要在这种场合下处处帮他。
那种面对敌人游刃有余不屑的态度，渐渐崩塌了一个尖。
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真想就这样把莱恩给杀了，不留余地。
可是...
他勾了下唇，声音压的很低，语气暧昧又恶意：
“妹妹如果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他。”
“什么？！”
蔚澜立马就怒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立马呼上去。
心里就骂他这个狗东西。
理查立马含笑就摆摆手，一副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的模样。
我愿意你个der，蔚澜怒极瞪他，心想老子何必为了这件事，放下老子身为男人的尊严！
虽然这个尊严早就破裂了。
医生虽然在给艾尔包扎伤口，但他一直在注意这边。
看到威廉皇太子暧昧的朝公主说了什么，公主立马就一副怒极的模样，心下也咬起了牙。
却是道，
“理查·威廉皇太子，我为刚才的事向您道歉，是我无礼在先，皇太子若是想打回来便打吧。”
莱恩国王也立马道，
“是犬子做出无礼的事，威廉皇子多有得罪，艾尔的错，就得让他自己担。”
“看看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周围的人立马就议论纷纷。
“真不要脸，这种情况下，这样说让人家怎么下得去手？”
“不就显得人威廉皇太子没有大度了？”
“......”
蔚澜却不这般想，其实干了这种事，第一反应先道歉总没错。
俗话说是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他没笑，蔚澜瞅了瞅，感觉艾尔看理查的眼神更仇视了。
众人都在等理查·威廉的反应，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动作。
“呵——”理查无所谓的哼笑一声，
“孩童心性，何必计较？”
众人都以为这个疯子会嚷嚷着砍死他，却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话。
不过这句话也足够嘲讽，说一位已成年的帝国皇太子孩童心性。
蔚澜也觉得诧异，他也以为他会大放厥词，或者直接血溅当场。
众人都对这场本应该很精彩的事，失去了兴致。
莱恩国王立马松了口气，转头对仆人示意，让他赶紧吧莱恩送回去。
谁知道这时候，威廉皇太子却忽然抬了下手，语气悠扬漫不经心，开玩笑一般的口吻：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不能驳了你的好意。”
说完他居然抬眼朝一旁的仆人命令，
“去将我的剑拿来。”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哦！天呐，！！！”
“威廉皇太子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难道想真的杀了莱恩皇太子？！不是吧，他疯了！”
蔚澜也被他这句话吓得出神，咽了口唾液，有点不敢相信。
莱恩国王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觉得骇人，但是他同时有点庆幸。
若是牺牲艾尔，他可便借此机会尽情谴责蔷薇国，串通他国攻打蔷薇国。
一个疯子，就算他的军事能力再厉害，也当不了这个国王。
虽然大部分国家都知道此事的原委，可事情没严重到要杀了艾尔的地步，如果皇太子真的动手杀了他，死的是他的儿子。
他到时候怎么造谣都行。
彼时大家都在看好戏，可是到这种地步......。
好好的宴会上当场见血，也不是什么好看的。
大家同时又想到之前传闻在宴会上被威廉皇太子杀死掉的人，瞬间又觉得他可怕起来。
威廉国王也惊吓不轻，他虽然不想这么轻易解决这个问题，但也没必要将事情搞得这么僵。
若是真给他杀了，这两个国家可不得成为世敌？
那他们帝国在这片土地上也会变得不好立足。
威廉国王赶紧对那仆从使眼色，皇太子此次回来并未带任何人，他们当然选择听国王的。
可同时又很害怕皇太子。
威廉皇太子见他们不为所动，也不急，径直就朝木漆大门外而去，步态稳重优雅高贵。
若不是所有人知道他刚刚说出要干些什么，恐怕还要夸上他一两句。
可现在，所有人都害怕的让开了一条道。
等蔚澜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停留在门口守卫边，抽出了他们银甲腰侧的剑。
蔚澜立马就起了眉头，急看向莱恩国王，心腹tmd就算你再不喜欢这个儿子，也没必要看着他死吧。
可莱恩国王此刻并没有任何行动，连说句话的动作都没有，模样装出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蔚澜赶紧盯上威廉国王，
“父亲陛下，您真要让他这样做？！”
威廉国王也皱着眉头，没说话。
一旁刚将艾尔脸上的伤处理好的王宫医生，看着这一切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心贵族们真乱，于是赶紧匆匆从后门退下，却停在了门口。
省得等一下见血又要叫他过来。
艾尔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只是紧紧盯着理查的方向，却看见他又抽出了另一名卫兵腰侧的剑。
“他怎么拿了两把剑？”有人就疑问起来。
“不会是一刀砍一个吧？父子俩刚好。”
“你可真会说...这样的事都敢说出来？你当这是杀猪吗？”
“......”
理查走回来，周围人见他举剑更吓得躲得远远的，都快贴近宴会两侧的墙壁上。
靠在最边上的一排排女仆人中，海瑟薇看着这一切不仅没同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反而觉得十分好笑。
蔚澜轻微的挪移了一下步子，刻意稍微站在艾尔前方。
艾尔却同时向前一步。
威廉国王见理查过来，赶紧出声呵斥道，对他眼神示意，让他不要再这么做下去。
“好了我亲爱的儿子！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理查却并未理会他，反而抛出了一把剑，丢向艾尔，
他指尖轻轻滑过剑刃，似乎在确认其锋利程度，
“竟然对此有异议，那我们不如再比试一次，当然，若是莱恩皇子不愿，也可以拒绝...，不过...。”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却停住，银剑反射出他金色的瞳孔微微上移，剩下的话只有两人知道其中的意思。
莱恩国王听到这话，立马就坐不住了，若这事是威廉皇太子单方面的杀戮，那他就可以按照他上面想的那一切。
可是，他没想到皇太子竟然是这样想的，两方持剑公平比试，那艾尔输了，只会让他们的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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