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春茗给你送。”宋煜绷着身体说着,随即出通房,来到门处开门唤道:“春茗。”
谢锦说,“春茗出府去逛花灯啦,夫人允她半天休息。有事属下可以帮手。”
宋煜冷了谢锦一眼。
谢锦好冤枉,他做错了什么?腿脚勤快有错吗?爷这是要杀人的眼神。但谢锦在静悄悄的傍晚,居然好似听见了爷的加快的心跳声,素来寡淡,这是怎么了。
宋煜面色严肃,沈江姩有意放春茗的假么,他拿了浴巾,步入浴池,隔着屏风看见沈江姩纤细的身影正自出浴。
宋煜忙别开眼睛,他将浴巾搭在屏风上,“浴巾放这了。”
“哦。”沈江姩走来拉住浴巾另外一头,把浴巾拿了进去,随即说:“帮忙把我这件衣服捎出去吧。我没带换洗衣服,穿了你的里衣。这件我一会儿要洗的。”
说着,将一件衣服隔着屏风挂出来。
“好。”宋煜抬手去接她衣服,他接过往外扯,沈江姩里面没丢手,宋煜扯不掉,沈江姩就往里拽。
宋煜原别开的脸扭了回来,见抓在手里的是她的兜兜,他瞬时难受起来,“放手。”
沈江姩说:“你先解释。我才放手。”
“解释什么?”宋煜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中午他和夏妍在一处相处,讨论的什么话题之事。
“你和夏妍一块说什么呢,讨论的那样投机。”沈江姩把兜兜往里拽,连带着宋煜的手也被她拉高了不少,“我不高兴。”
“你因为旁的男人赶走我,我和旁人说话,你如今不高兴了。”宋煜被她闹的浑身难过,“你勾引我干什么。你没穿衣服是不是。”
“没有勾引你啊。就是让你帮忙拿件衣服出去罢了。”沈江姩说,“我穿了,只穿了你一件里衣。”
“放手。”宋煜呼吸急了起来,脑海中勾勒着他里衣底下她的身形。
沈江姩说,“我恶露排完了。前天就干净了。你洗我裤子你应该知道。大夫和你说我恢复挺好……”
宋煜的唇紧紧抿着,她目的是什么,哄他放弃小满么。
“你解释不解释。”沈江姩在里头往身体上涂油脂,香香的,是她包包里随身带的,“你和别的女人说话我不高兴。”
宋煜听见她往身上轻轻的拍,拍打肌肤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他说:“她来送棉衣。说了会儿话。讨论门客要辩论的内容,百姓和大局哪个更重要。”
沈江姩继续往身上拍油脂,她弯下腰,从小腿往上拍,到小腹,到肩膀,颈项,细细的涂抹,隔着半透明的屏风,几乎难掩春光,她一只手拍的,另一只手拉着兜兜和外面的人僵持,她说:“棉衣收了吗?”
“你为什么问?”宋煜故意不澄清,她收肃王的猫,茶花,一堆礼品。他干什么澄清他没收别人棉衣。
“我吃醋。”
“你吃醋?你吃醋你把我扫地出门。你想怎么就怎么是吗?我是你的玩物?”宋煜想起清早她为了宋慕之把他轰出来,轰得他心灰意冷,他这时就委屈,他说:“你这样目的是什么我清楚。”
宋煜认为她要把小满带走,怕他不同意,所以这样给他甜头,让他这样的老实人主动放弃小孩。
沈江姩倏地松了肚兜,宋煜见她松手,他这边心里一空,便拿着她肚兜出来,搭在椅上,他赌气的想,他不要帮她洗换下来的肚兜,她赶走他,他生气。他绝对不会再帮她洗衣服了!
他看了眼她的白色肚兜,上面有些奶渍痕迹,他眸色颇为幽深,他拿起来放在鼻息间片刻,他很久没有女人,沈江姩这样他根本很难抵抗。
他将小衣放下,慌张的回到通房内,坐了下来,他认为稍后沈江姩会来找他谈带走小满的事情。
沈江姩沐浴好,穿上宋煜的里衣,衣服很大,她将裤腿束在袜子里,衣袖卷起,但还是很像小孩穿大人的衣衫,她出得来,看看天色已经落夜。
睡觉显得早,宋煜又对她不冷不热,她索性拿起小网子逗鹅头红,她把鹅头红在鱼缸里赶的四下逃窜。
她自己在卧室里玩,她把宋煜的棋盘拿出来,她左手和右手下象棋,她左手比右手厉害,左手下赢了!右手需要努力。
宋煜在通房里看书,沈江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直到过了子时,正月十五元宵节了,宋煜听着外头门一响,他以为沈江姩带小满走了。
他从暖榻起身,他走出来,便看见小满还在床榻上睡的好好的,而沈江姩穿着他的里衣,长发散在肩头,正挑着她那个被他挂在屋外的年兽小灯笼,站在通房门口,笑笑的望着他,她突然扑在他身上,把他给抱住,她说:“煜郎。我们一起挂元宵节的灯笼吧。”
宋煜眼眶猛地一酸,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正月十四的后夜,他在无数媒人去她家提亲后,在她家门外等了很久,她挑着灯笼出得门外,扑在他的身上的场景。
只是说她那时还青涩,这时却是成熟诱人的女人。
他克制道:“你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在今天把我赶走。我带着女儿走了,你又与我挂灯笼。”
沈江姩摸摸他眼睛,“你求婚十周年纪念日。我记得的。原谅我好吗。”
“你记得,仍然赶我?你...”宋煜仿佛更忧郁了,到底同她一起将年兽小灯笼挂起在门外墙壁,随即他说:“天很晚了,叫人送你回府还是怎样?”
“你走后我记起来的。开始糊涂了。原谅我好吗?”沈江姩说,“我今晚不走了,宋煜,我要在你这里住。”
宋煜认为她离不开小满,兴许她担心此刻谈带走小满,会激怒他,毕竟他只有小满,她还要带走,就很残忍,他说:“行,那你早些休息。忙过庆功宴,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怎么抚养小满,一人带多久或者怎样。”
沈江姩没有说话,进了屋内,去看看小满是否睡的安稳。
宋煜从大床搬了一床被子,他自觉去了通房歇着。他留下干什么,分开这样久了,她心有所属了。
沈江姩没说什么,看着他搬被子。
宋煜搬着被子往通房去走,来到通房将被子铺在床榻,他去简单沐浴了下,沐浴的时候,身体狼狈的不行。
因着天已经晚了,外头沈江姩吹灭了烛火。
宋煜便将烛火也吹灭了,他在夜色里睁着眸子,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渐渐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那脚步声离他越发近了,他的呼吸几乎乱了。
“有茶几,别撞了。”宋煜说,“有事吗,沈江姩。”
“嗯。”沈江姩拿出宋煜给他的夜明珠,室内有温馨的光亮,她可以看见宋煜在哪里,她走到床边,小声说:“宋煜,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怕...”
宋煜压抑着嗓子说:“回去吧,沈江姩,女儿在你旁边,不要害怕。”
沈江姩掀开他的被角,她躺下来,钻进他的被褥,她将手伸进他的衣襟,摸着他心口为了救他留下的疤痕,她低头去吻那疤痕,她说:“宋煜...还疼吗...你不是疼的睡不着吗,我陪你一起睡。”
宋煜表情严肃的看着她亲他的疤痕,感受着细腻的触感,颤栗侵袭着他,他说:“一定要这样吗,沈江姩。”
一定要把小满也带走吗。
沈江姩将嘴巴来到宋煜耳边,“宋煜,委屈了是吗?”
“大包小包给你伺候月子买了那些,你为了男人你叫我都提走。你说呢。”宋煜说着将手臂放在额际,“你又来哄我了。你就这样哄我吧,我死了你就如意了。”
“宋煜,我没有哄你。”沈江姩小声说,“我之所以赶你走,是因为你出去亭子和那位戴帽子的外地人说话时,宋慕之告诉我,你的身边亲信里有人要用弩箭射杀你。
因为你让宋慕之下不来台,所以他拿此人名字要求我赶走你,出口恶气。我一直要和你独处,但你太生气了,我没有机会。你直到现在才消气一些,我们才有机会独处呢...”
沈江姩没有忍心提宋煜的姨母叫人射杀他,怕他难受。
宋煜听后,倒对内鬼之事不意外,伤痕累累的心,有了点点暖意,“真的吗,沈江姩。是不是哄我?”
是不是宋慕之教她的办法,稳住他,然后哄他乖乖放弃小满,随即她和宋慕之带着小满远走高飞呢,他的探子可回禀宋慕之在打探去凉州的船坞船期了。
“是真的,宋煜。你如果不信,我可以今日傍晚庆功宴上抓住那位内鬼,然后给你证明的所言真假。”沈江姩真诚的说。
“你为什么来东宫,沈江姩。”宋煜小心翼翼问:“为了小满吗。”
“为了你,宋煜。”沈江姩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你没有带药走,你和女儿走了以后,我的屋子好空哦,你睡过的小床上没有你了,女儿的小床也没有女儿了,又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我好孤单哦。”
“为了我。”宋煜颤声说,“可我一样暂时不能给你名分。你在乎的名声,你的声誉,你的前程。你不是从不妥协让步的吗。为了我...”
“为了你,宋煜。”沈江姩在夜明珠的柔和的光晕下,轻声道:“名声,声誉,前程,都不重要。宋煜受了委屈需要安慰,最重要。”
宋煜眼底猩红,他不知她所言虚实,或许等待他的将是一场骗局,她会偷走小满和宋慕之一起去凉州。
但他此刻真的被她撬动了紧闭的心门:“跟我做,沈江姩,你今天一直在勾引我。”
“嗯。”沈江姩说,“庆功宴什么时辰?”
“傍晚戌时。”宋煜说,“现在子时,还有十一个时辰。”
“你辰时去上朝?”沈江姩问。
“用替身。”宋煜说,“旷朝了。”
沈江姩没有说话。
宋煜说,“把我身上衣服,给我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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