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画舫船只也缓缓沿着河道靠在了岸边。
周青峰和靳威执器二人一同离开画舫。
靳威抱拳说:“少主是否考虑私下见一面毕牧歌。”
周青峰负手而立,环顾四周来来往往,喧闹的街道,他淡淡微笑道:“见一见倒也无妨,替我约个时间,我和他私下里喝喝茶,谈谈心。”
靳威低头奉命:“是,少主。”
周青峰看向不远处异常热闹的岸边,人群多的里三圈外三圈,他不由好奇的说:“那边是怎么回事,执器,过去看看。”
执器闻言,抱拳领命,快步小跑向人群聚集之处的岸边。
周青峰勾了勾手,示意靳威跟他一起走向桥梁,桥梁上视野好,虽然隔着远,但是也能看清楚怎么回事,具体情况等执器来汇报。
类似的桥梁在剑塔有很多,毕竟两分半河贯穿整座剑塔城,河道两岸的百姓总是要频繁来往,桥梁这样的基础民生设施沿岸就很多。
等到了桥梁上,桥梁上也站满了好奇围观的百姓。
周青峰看了一会儿,发现老百姓围观的中心位置除了大量的血迹和,就只有两名夜游司的力士在维持秩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
不一会儿,执器来报:“少主,有位城民横死于岸边,百姓说是被水鬼所杀,尸体已经运往焚尸所检验,有目击者看到过尸体,说是脑子被挖了。”
周青峰微微皱眉:“水鬼?”
靳威见状,凑近了附耳说:“水鬼不好防备,它们从河道进入剑塔,就算有城防军驻守,也难免有漏网之鱼,偶尔出现一个水鬼,不算稀奇。”
“而且水鬼特点就是爱吃人脑,其次是手指,死者被挖去脑子,那基本可以判定为水鬼所为,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人用来掩盖杀人嫌疑的手段。”
“具体什么情况,那还是要深入调查才知道了。”
周青峰闻言,微微点头,继续询问执器:“死者为何人。”
执器抱拳回应:“暂且不知,只是听说死者是一名女性城民,穿着不凡,随身财物全部消失不见,说来也奇怪,若是水鬼杀人取脑,也不会劫掠钱财,若非水鬼所为,而是劫掠钱财的劫匪所为,那把人脑子挖走又有何用。”
“唯一的解释就是很可能是水鬼杀人取脑,人死之后又被发现尸体的宵小之徒搜刮走了随身钱财,如此方才解释的通如此怪异违和的现象。”
周青峰闻言,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有点想要一探究竟。
但是目前水鬼杀人案还不够级别,远远达不到五处插手的地步,而且他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很多,就算好奇也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除非插手水鬼杀人案能够获得利益。
周青峰仰头看了看刺目的太阳,背负双手眯着眼说:“走吧。”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又是数日过去。
在靳威的安排下,毕牧歌与周青峰第一次私下里见了面。
游船画舫之上,周青峰备好茶水点心。
“下官毕牧歌,见过指挥使。”毕牧歌神色如常的走入包厢,面朝周青峰抱拳深施一礼,接着抬头微笑直视周青峰,没有一点异常。
周青峰见状,含笑对着走入包厢的毕牧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落座,不要拘谨:“毕主事,过来坐,尝尝我泡的荔枝红茶。”
毕牧歌闻言,笑呵呵的落座,浅尝一口连连夸赞:“指挥使泡的茶果真是别有风味,独具匠心,下官能喝到指挥使泡的茶,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您若是去当一名调茶师,那必定是名震天下,天下第一调茶师,非您莫属。”
周青峰端茶慢饮,眉眼带笑的望着毕牧歌:“过誉了,毕主事。”
毕牧歌又喝一口茶水,摆手说:“非也非也,并非过誉,而是名副其实,下官也爱喝茶,最爱喝的便是荔枝红茶,喝遍天下的荔枝红茶,也就唯有指挥使调制的荔枝红茶令人饮用一口,便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啊。”
“不知等会儿下官走的时候,能不能带走一些荔枝红茶,喝剩下的也行。”
周青峰笑吟吟的说:“大可不必,毕主事若真喜欢喝我调制的荔枝红茶,以后常来我府上做客,我亲自泡茶给你喝。”
他坦然的接受毕牧歌的跪舔和吹捧,表面亲近和蔼的给毕牧歌续上茶水,内心也是非常受用,但是依旧存有戒备心。
“毕主事,我家乡有一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是俊杰啊。”
“指挥使赐名,下官岂敢推辞,以后下官就改名叫俊杰,毕俊杰。”
周青峰:“……”
从心而论,换做旁人面对如此恶心的跪舔场景,恐怕已经要作呕不止。
但那是因为被舔的不是自己。
倘若自己是被跪舔的一方,而跪舔自己的是一位手握实权的高官。
那么就不会存在恶心和讨厌这种想法了。
“毕主事,闲话咱们也谈的够多了,说说正事吧。”
毕牧歌闻言,笑容依旧,他料到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周青峰接纳,毕竟他一个骆家帮的核心成员,如今骆家帮和周青峰势同水火,斗的越来越凶。
清查内奸这把刀都祭出来了,不杀一批人,怕是很难让刀归鞘的。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任何一方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落得全盘皆输。
周青峰愿意私下召见他,已经释放了一个很好的信号。
至于能不能成,那就只能是随机应变,别无他法。
“我听靳威说,毕主事想弃暗投明,为什么呢?”周青峰端起茶杯走到窗边,一手推开窗户,倚靠在窗边,观赏船外的河景,口中问道。
毕主事起身,整了整衣袍,躬身抱拳深施一礼:“回指挥使,因为当年竞选副主管时,论资历和功绩,我才是应该坐在副主管位子上的人。”
“但是骆老师将副主管的位置许给了车雨轩。”
“为了此事我跟骆老师差点翻脸,很多次我都说服自己骆老师是逼不得已,形势所迫,但是我心里有怨气啊,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啊。”
“以往我跟车雨轩平起平坐,甚至论辈分我还是他师兄,自从车雨轩当上副主管,我就得跟他伏低做小,我老毕的脸都丢没了。”
毕牧歌说到此处拍了拍脸,颇为气愤的说:“但凡他车雨轩肯跟我来道个说个好话,看在同为师兄弟的情义,看在骆老师的面子上,我给他当属下也就认了,说不定我甚至还会祝福他。”
“可他个王八蛋,得志便猖狂,仗着官职比我高,站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什么事难办就甩给我办,办砸了就当着众多下属的面辱骂我挖苦我,摆明就是找机会收拾我,让我的威信和声望一降再降。”
“这些年因为车雨轩,我度日如年,忍辱负重,饱受煎熬。”
“若非骆老师这层关系,我恐怕早就被车雨轩整的卷铺盖卷滚蛋了。”
周青峰侧眼看了一眼毕牧歌声情并茂的演出,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说:“为什么不申请调走呢,你怎么着也是个食毒境修士,换个地方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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