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是何等强悍的人物,极恶通缉榜上有名的甲级通缉犯,穷凶极恶、罪恶滔天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凶悍,那可是悍匪中的悍匪。
一交手,他就知道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那就逃。
逃不了,那就自爆,同归于尽。
“以我之名,劫夺天地万物!”欧阳怒吼一声,正握圆月双刀,身躯扭转原地挥刀,汹涌澎湃的紫芒法力随着双刀旋转,快速形成恐怖的紫色龙卷风。
这道紫不是纯紫色,而是黑到发紫的那种极度病态和疯狂的脏紫色。
黑到发紫的龙卷风包含了大量的抢劫规则之力,并且散发着死亡、污秽、邪恶、恶毒等的气息,疯狂的洗劫着周围的一切有形和无形之物。
“快撤!”毕牧歌感受着浑身的法力、寿命、血肉、神通、记忆等等,一切一切的都在被掠夺走,顿时惊恐的大叫一声,果断飞天而起,带着手下们后撤。
天地间突然风云变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道巨大的龙卷风如同天神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地。
龙卷风的中心犹如一条巨大的紫芒天柱,直插云霄,仿佛连接着天地两界。四周狂风呼啸,夹杂着沙石和泥土,形成了一道旋转的风暴墙。
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被抛向空中,一切坚固的事物在这股力量面前都显得脆弱不堪,随着龙卷风扩散,大地开始颤抖,山峦似乎也在摇晃。
老瘸子杵着拐杖,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任由风暴掠夺而岿然不动,他眯起眼睛,神色淡漠的望着藏在紫色风暴中的欧阳。
欧阳可没打算跟老瘸子打,刚才一交手就知道不敌,释放大招不过是争取逃跑的机会,他猛然仰头,化作一道遁光朝着天空直线遁走。
一瞬间,遁光引发了一连串音爆,凡是过处都变成了真空地带,以八百倍音速急速飞行,肉身飞行速度无限接近于光速。
如此惊人的速度,瞬间引起盘旋于虚空之上的大妖注意力,整个五浊恶世没有几个修士敢这么嚣张,因为被大妖盯上就是九死一生。
欧阳此举完全就是在玩命,赌老瘸子不敢追,赌他自己运气好。
然而当欧阳冲破云层以九十度急弯朝着右手边遁去时,老瘸子瞬间出现拦住了欧阳的去路,平静的抬头,捏拳挥臂,一招普通的直拳击出:“破!”
欧阳的遁光瞬间被拳风打的直接散去,呆若木鸡的站在空中,望着距离自己鼻间只有一寸的拳头,还没有等欧阳反应过来,拳风穿过欧阳的面门,直接朝着身后袭去,一只万丈长的飞天蜈蚣妖,已然无声无息的袭来。
拳风打在飞天蜈蚣妖的面门,这只大妖如同碎纸一般被拳风给彻底撕碎。
万丈躯体化作无数的血肉雨,穿过云层朝着地面落去。
然而拳风的余波还未停止,依旧在朝着前方急速飞驰,所遇的妖魔全部被无形的拳风撕碎,沿途百万里的浓烈云层都被彻底撕开一条恐怖的口子。
漫天血雨和碎骨顺着裂口倾斜而下,仿佛天都在流血。
欧阳傻傻的站在空中,脑子完全宕机,整个人都麻了。
老瘸子缓缓收拳,持握拐杖,又恢复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朴素模样,神色平静,语气淡漠的问:“小辈,你还没回答老夫,你想怎么死。”
欧阳咽了咽唾沫:“前辈,我想回剑塔领死。”
老瘸子闻言,抬手抓在了欧阳的肩膀上,就像是拎小鸡仔似的将其拎到了地面上,而欧阳已经彻底失去了还手的勇气,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生存。
虽然目前被抓,但是这一百年间被抓的次数也不少了,就算被抓又不意味着一定会死,只要还活着那就还能寻到机会逃脱。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领死前的最后幻想罢了。
“廖先生果然是隐世高人,一出手便将欧阳生擒活捉。”毕牧歌见战况平息下来,带着手下们急速的赶来,接着毕牧歌恭敬的对老瘸子行礼感谢,亲自取出毒级旧日枷锁给欧阳戴上,再将欧阳交托于手下们看管。
老瘸子淡淡说:“剑塔高手如云,比老夫强的比比皆是,担不起隐世高人这四个字,老夫顶多就是一个残废之人而已,毕主事过誉了。”
毕牧歌闻言,恭敬的说:“廖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城交差,请……”
“嗯。”老瘸子微微点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周青峰的提前安排下,妄图逃离的阎问酒被抓了回来,甲级通缉犯欧阳也被抓了回去,而他却正在忙着救灾救民的事宜。
经过一天的抢救,已经初见成果。
受灾的城民基本生活物资都不缺,保暖和临时住所也都安排好了,伤者在全力救治下,重伤垂死都活了下来,轻伤也能自理了。
各司其职的官员们都来找周青峰汇报最新情况。
提举常平司主事官员姜红蜡说:“指挥使,人员伤亡已经统计出来,死者总数为7112人,伤者总数为人,伤者里没有身份的黑户达到人。”
周青峰听着汇报,频频点头,并根据目前情况及时调整救人策略。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伤者里黑户太多,侵占和消耗了城主府的人力物力财力,还耽误剑塔城民的治疗,这件事必须要立刻得到解决。
周青峰没有询问这些官员的处理建议,时间紧任务重场面乱,就他们这群老官油子的尿性,让他们开个会商议,他们能互相推诿,互相踢皮球,磨磨唧唧开会开上十天半个月,恐怕能将数万灾民逼暴动。
所以,他也只能根据现场情况采取了自认为最优解的措施。
是否要优先保障城民的生命安全,舍弃黑户。
这么做有一大问题,口碑会两极分化。
他虽然会得到剑塔所有合法的城民一致拥护,但是也会得罪剑塔所有没有身份的黑户,而黑户的数量还是合法城民的数倍。
要么就一视同仁,黑户和城民一起救,继续向城主府索要各类物资和医疗支援,剑塔承担得起这份财物支出,伤者再多十倍百倍也承担的起。
可是数万黑户的衣食住行以及治病疗伤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算谁的。
城民合法纳税,供养城主,每一个那都是剑塔城主的珍贵财产,剑塔自然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和生命,救他们的花费也可以算在第一城主头上。
可是黑户凭什么呢。
既没有纳税供养城主,还跟城民抢夺工作岗位。
救他们的每一分钱,由谁来承担。
城主肯定是不愿意承担的。
这就像是你混到我地盘上讨生活,偷偷摸摸跟我的人抢活干,干就干吧还不给我上贡,结果人伤了还要我负责照顾你的衣食住行治伤看病,谁愿意呢。
自己贸然决定一起救了,那就是拿着城主府支援的钱财物资来打着脸充胖子,赚自己的名声,损伤城主府的利益,这可很容易惹得娘亲不快。
但是将此事上报给老娘来做决断,那就是将这个问题甩给老娘来办。
老娘又能怎么办呢,心里肯定不愿意,但是嘴上又不会说,表面上还是要体现作为城主的仁德慈爱的胸怀,免得第一家族和城主的名声被玷污。
然后,自己肯定要挨批了,就此失宠倒是不至于,但是肯定会被老娘认为不懂事、办事能力差劲,遇到大事就毫无担当,做儿子的连口黑锅都不敢背。
此事办劈岔了,属实影响自己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力啊。
周青峰沉心静气端坐于椅子上,手指藏在袖袍之中揉搓,面前二十来位官员站成两排静等吩咐,临时救灾指挥营地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
“靳威,我想喝荔枝红茶了。”周青峰想的入神,下意识唤了一声。
全场寂静,互相对视一眼,无人答话。
执器见状,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杯荔枝红茶,快步上前双手奉上,恭敬回应:“指挥使,靳威已经奉您的命令前往寒冬城寻找言煞魔灵了。”
周青峰闻言,恍然回神,笑着伸手接过荔枝红茶,吸食了一口:“想的有些入神,倒是忘记这件事了,你倒也难得,还记得我爱喝什么,竟随身带着。”
执器抱拳一礼:“指挥使,属下也喜欢喝荔枝红茶,所以备了一些。”
周青峰微微点头,持握荔枝红茶吸食,分析着目前的局势,权衡利弊。
其一,保障城民,舍弃黑户。
其二,一视同仁,负责到底。
其三,上报城主,等待命令。
目前三条选择,究竟选哪条,周青峰一时难以抉择。
既然遇事不决,那就摇钱起卦!
周青峰在意识深处唤出了猩红色的卦桶,默念一声:摇签!
卦桶摇摇晃晃的飞出三根灵签。
【中吉签,保障城民,舍弃黑户,吉】
【中平签,一视同仁,负责到底,平】
【下下签,上报城主,等待命令,凶】
三种灵签代表三种不同的选择以及结果。
周青峰看到后,遵循有吉选吉,无吉选平的原则,果断选择中吉签。
灵签分五种,下下,中平,中吉,上吉,上上。
上吉和上上的概率属实低的可怜。
这两种签出现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
周青峰轻笑一生,没再多想,而是轻轻敲了敲桌面:“咚咚。”
临时救灾指挥营地里,二十来名官员立刻回神,聚精会神的低头弯腰,他们知道现场最高指挥官要下达最新指令了,就算装也得装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周青峰平静的扫视两侧官员说道:“资源有限,现在开始,优先保障剑塔城民的生命安全,没有户籍的黑户,轻伤者让他们走人,愿意去哪去哪,重伤的黑户采取保守治疗,给点续命药打发走,让他们拖着伤势暂时死不掉就行了。”
两侧二十来名官员顿时瞳孔微微一缩,没想到周青峰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残忍,不是传闻周四郎素有仁德之名吗,今日一见,属实与传闻大相径庭。
周青峰冷冷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心里骂我是伪善的小人吧。”
“下官不敢。”二十来名官员齐齐抱拳,连称不敢。
周青峰缓缓站起身,侧身站定,单手背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持握荔枝红茶,面无愧色,双眸凌厉,斜视一眼:“这是我的命令,执行吧。”
他这么多年赚取仁德之名是将名声化为己用,但绝对不会被名声所累,当名声成为他谋取权力的障碍时,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将名声弃之如敝履。
这口黑锅他背了,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替老娘背。
无非就是被黑户骂呗,任由他们骂就是了,少不了半根毛。
说不定等他们成为合法城民的那一天,还会调转立场。
就算失了黑户群体的民心,但是却能够得到城民群体的民心,还能被老娘高看一眼,往后更加委以重任,毕竟不能背黑锅的儿子,不是好儿子,不能背黑锅的下属,也不是好下属,连背锅这种事都不敢,还能指望什么呢。
“谨遵指挥使之令,下官告辞。”二十来名官员抱拳后退,退出临时救灾指挥营地,接着将周青峰的命令落实下去。
他们这些人里虽然觉得周青峰此举有些过于残忍冷血,但是却也有些人觉得周青峰做的没毛病,毕竟在重大灾难面前,当然要优先保障城民利益,不然人家城民凭什么年年月月的纳税。
姜红蜡步行数十步,回头望向临时救灾指挥营地中站立的挺拔身影,眉眼之间闪烁着欣赏:“取舍有度,杀伐果断,不被名声所累,果真是枭雄之资啊。”
海参将调侃道:“姜主事,你已经成婚了,就算看上他,也没戏咯。”
姜红蜡轻笑一声:“似他这般枭雄人物,我是拿捏不住的,不过可以下注投资一下嘛,联姻是个不错的选择,未来或许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海参将眉头一挑:“省省吧,他的婚事我们就别惦记了,作为城主的第四义子,按照以前的惯例,马大少主,茅二少主,全部都是城主赐婚,他也一样,未来的正妻必定是第一家族的女爵或者是皇族的公主,轮不到我们插手。”
姜红蜡含笑说:“正妻的名分自不敢奢望,不过侧室又有何不可呢。”
海参将说:“姜主事,别想那么多咯,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吧。”
姜红蜡收回了杂念,点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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