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咖啡厅后,曹子豪直接去便利店买了一箱啤酒,在车里喝了一下午。
喝完最后一瓶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响,却有个声音让他回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一进到屋内,他就跟个疯子一样,飞奔到金圆圆最引以为豪的那个书柜面前,将里头的所有奖杯奖状一一翻倒在地。
正在厨房忙碌的金圆圆并没有听到他回家的声音,直到各种奖杯敲击在地上的声音才让她为之一振,她才匆忙跑向书房。
曹父也听见动静,从阳台外走了进屋。
两人来到书房,只见整个书柜里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奖杯奖状,现在乱作一团洒落在地,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在书桌前翻山倒柜起来。
“这是干嘛啊?”金圆圆见状惊呼出声。
“子豪,你在找什么啊?”曹父紧张地跨过地上的物件,来到曹子豪身边,闻到他一身酒味,看来应该是喝醉了酒。
“我的护照在哪里?”曹子豪的声音沙哑且不带任何感情。
“你要护照干什么?要回美国吗?”曹父关切地问道。
“我要把它烧了!”此刻曹子豪红着双眼,嘶吼着。他已完全失去了理智,继续打开还没开过的抽屉,翻找起他的护照。
“儿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做傻事啊!”金圆圆也向前来到曹子豪跟前,想要阻止曹子豪继续翻找的行为。
“把我护照拿出来!”曹子豪暴喝道。
“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妈妈啊!”金圆圆把自己身子挡在了曹子豪跟前。
曹子豪愤恨地看着自己的跟前矮小的母亲,委屈像是洪水般涌出,轻而易举就吞噬了他的理智,“妈,你当年为什么要我留在美国?”
金圆圆不明白为什么曹子豪会这么说,惊讶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儿子。
曹父把曹子豪拉到自己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大声问道:“你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居然还敢对着自己妈发酒疯!”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让我留在美国,为什么要移民,为什么······”曹子豪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流出,他颓然地往身后的椅子一坐,从前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播放了一遍。
当年,他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取了美国研究生学位,本想借此机会在海外镀层金,为回国发展谋求更好的机遇,可以与林欣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然而,他一毕业就获得了华尔街的工作职位,曹父和金圆圆得知此事后,他们竟然毫不犹豫地砸锅卖铁,变卖家中生意,只为带着全部家当移民美国。
当时曹子豪确实面对过那样的工作offer,曾经有过那么一点心动,但是他更渴望能回国与林欣团聚。没想到,父母会做出如此举动,他们每天逼迫他先拿到绿卡,再谈其他。
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父母说他们现在已一无所有,下半辈子只能依靠他了。金圆圆终日以泪洗面,求他不要回国。
面对家人的哀求,他最终无奈地留了下来,毕竟那是一份他热爱的工作,他也在这个行业里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然而,就在他绿卡获批那天,却传来了林欣嫁人的消息。
那天,他悲愤交加,喝得酩酊大醉。家人以为他是因为绿卡获批而兴奋,便没有追问。但是今天,他比那天更加悲痛,因为他深爱多年、日夜思念的女孩,那个他以为还有机会与之共建家庭的女孩,再次让他心碎。
子豪,你告诉妈妈,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样,妈妈会很担心。”金圆圆看着儿子伤心欲绝的样子,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妈,我深爱的人离了婚,但她还是要嫁给别人,我不会结婚了。”曹子豪再也无法抑制情绪,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滑落,他用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是谁?”金圆圆将儿子搂入怀中,泪水也忍不住流下。曹子豪没有回答,只是在母亲怀里哭泣不止。曹父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哭成这样,还醉酒回家发疯。他默默地转身,将地上的奖杯和奖状一一捡起,轻轻放回书柜里。
金圆圆安慰了很久,任由曹子豪哭泣,直到他哭累了,可能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直接睡了过去。曹父和金圆圆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你知道是谁让你儿子如此伤心?”曹父问道。
“我想,我应该知道。”金圆圆眼睛闪过一道锋利的光,其实,她早已知道曹子豪喜欢林欣,因为那时曹子豪自己在美国的时候,每次给他们寄礼物,都会给林家的人寄一份,而且那天他得了绿卡喝醉了酒,睡着了以后,口中还在念着林欣的名字,她就知道子豪应该是爱着她。
她原以为林欣早已成家,甚至已育有两子,子豪理应已经释怀。岂料今日他却坦言,自己深爱之人刚刚离异。如此说来,便更加确信那人就是林欣。让她感到震惊的是,林欣竟然拒绝了自己的儿子,而选择了别人。
小时候的林欣长得十分水灵,是人见人爱的孩子,她也很喜欢,想着两家人的关系那么好,她确实把娃娃亲当真了。
然而,当她意识到他们的社会地位差距越来越大时,她只能感叹人都是现实的。她的儿子如此优秀,那么他的妻子也必须与他的身份相匹配。因此,她故意与他们疏远,甚至回国后也不与他们联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那傻儿子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而林欣这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居然还能如此抢手,除了子豪,居然还有人愿意娶她。
不是说她的前夫只是个外来的打工者吗,怎么离婚后带着个自闭症的孩子,这样一个离异女人还能如此受欢迎?
不过,无论林欣的后半生是否开挂,她都不感兴趣。
但是,她绝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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