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和姜倾梧的婚事,算是定下了。
那浩浩荡荡的阵仗,不仅让全城皆知,也狠狠打了沈婉蓉和燕凛的脸。
夜里宫中,沈贵妃的云乐宫里。
沈婉蓉将收到的人头,带到了沈贵妃的脸前,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姜倾梧,她敢这般羞辱我,还敢送个人头给我。”
沈贵妃一声哼笑,起身朝其走了过去,“她有什么不敢的。”
“如今她攀上了燕修宸,以后怕是更没有什么不敢的了。”
说着, 沈贵妃突然想起了什么,朝沈婉蓉看了过去,“燕凛呢,有没有怪责我们这次对付姜倾梧。”
“自然是有,只是不敢得罪咱们沈家罢了。”
“他蠢,竟然相信姜倾梧心里还有他,还想着挽回和姜倾梧的事,简直是做梦。”
“她害我到如此地步,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沈贵妃见状,轻轻拍了拍沈婉蓉的肩膀,“你放心,要对付她有的是办法,不急。”
“能有什么办法,她如今可厉害着呢。”
沈贵妃勾唇一笑,脸上扬起得意,“哼,她自然也有怕的,她让你身败名裂,我便让她丢人现眼。”
…………
秋末初冬,京城的天,一日比一日冷。
下聘那日还是枝繁叶茂,这不过短短两日过去,便开始叶落纷飞。
温度骤降,北街上的摊位也少了许多,倒是各家店铺里人满为患。
姜倾梧在家养了两日伤,带着挽月和星儿,裹着裘绒斗篷,一身素色,去了常光顾的椿饰阁。
老板见是姜倾梧,忙撂下了身旁的女客,拱手迎了过来。
“哎呀,姜姑娘怎么亲自来了,您打声招呼,小的给您送到府里啊。”
“椿老板,近日有什么好东西吗?”姜倾梧环视着店里各处,停在了墙边的木架旁。
“有,有有,新到了几支玉簪子和璎珞,还有些房里的小摆件。”
“哦,还有女儿家喜欢的香囊,宫绦等小物件,小的这就去给您拿去。”
姜倾梧点了点头,自顾的看着架子上的一对泥娃娃摆件,可刚拿到手里,身后便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哼,前日摄政王下聘,抬了整条街的聘礼,不知道多少好东西呢,怎么又跑这来寻物件了。”
“东西是多,可架不住用着糟心啊,我若是她,单是想想以后守活寡的日子,就能哭死。”
“是啊,有权有势又如何,那摄政王不仅腿废了……那个,也不行了。”
“什么什么,什么不行了?”
“就是,不能人事,不算是个男人了!否则人家怎么会,娶她一个别人不要的弃妇。”
姜倾梧死死攥着手里的泥娃娃,‘砰’的一声,直接捏碎。
不远处的几个女客听到动静,吓得不由的缩了缩身子,纷纷噤了声,但却已经为时已晚。
老板刚拿了东西回来,姜倾梧便将另一只瓷娃娃朝那几个女客砸了过去。
“啊……”
一旁的星儿疾步上前,愤愤不平的喝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姜……姜,姜姑娘,我们没,没说什么,随便聊聊而已。”几个人附和着,便准备溜走。
一旁的挽月见状,‘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软剑挥了过去,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啊……不要……”
“姜姑娘,饶命啊,满京城都在说,不只是我们,求姜姑娘别跟我们计较。”
“你说什么,满京城都在说?”姜倾梧脑子嗡的一声,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大步而去。
“姑娘……”星儿喊着,拉了一把挽月疾步追了出去。
“姑娘,你别生气,都是些闲言碎语,不会有人当真的。”
“是啊,你越是生气,岂不是越让那些人得意嘛。”
两个人紧跟着姜倾梧连连劝道,可姜倾梧却一直没说话,一路疾步匆匆,去了上城街,街北角的说书先生那。
“挽月,去通知洛鸣,叫他来见我,本姑娘有事叫他做。”
挽月微微俯首,转身匆匆而去。
一旁的星儿见姜倾梧脸色阴沉的看着远处,也不禁有些不安。
那说书的摊位,正热闹,围了无数的人,正听的起劲。
“听说啊,为了这桩事,咱们姜家姑娘,重罚了那宫婢,先割舌头,后打折了腿,可不曾想,这桩事竟稀里糊涂的传了出来。”
“这京城名医凡是去过摄政王府的,都被封了口,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说书先生正说着,忽的晃见了什么,随即“啪”的一声,将扇子砸在桌上,“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咦,怎么就没了……”众人唏嘘着,纷纷散去。
说书先生见姜倾梧黑着脸,吓得忙起身赔笑,“姜姑娘有礼。”
“庄又问,你胆子不小啊。”姜倾梧声厉面冷,坐在桌边冷眸看了过去。
庄又问连连求饶,就差下跪了,“我的主子哎,我可跟您保证,我绝对没有胡乱说话。”
“有人掏了银子,雇了满城说书的,我若是单单不接这银子,岂不是告诉他们,我是您的人嘛。”
“谁掏的银子。”姜倾梧厉声问道。
庄又问环顾四周,小声的朝姜倾梧凑了过去,“虽说来的人不认识,但小人敢肯定,是沈家的人。”
“其实不用小人说,您也知道是她,如今不光是我这,这天桥,酒楼,茶楼,戏院,都在说呢。”
“以小人的意思,您要是拿银子平事,怕是不要捂大家的嘴。”
姜倾梧暗暗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将腿直接放在了桌上。
“银子是不好捂嘴,但能收买人心。”
“沈婉蓉,本想让你好好多活几天,你非要讨不自在,就别怪我不客气。”姜倾梧喃喃着,抬眼看向庄又问。
说着,姜倾梧朝庄又问勾了勾手,朝其压低了声音,“听说……沈家姑娘……丢了!”
……
夜幕降临,起了凉风,城中最热闹的上城街上,也没什么人了。
沈婉蓉的车驾从三皇子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马车辘辘,不紧不慢的走在街上,声音格外刺耳。
“姑娘,这个时间了,您怎么又要回府,不如早些在三皇子那休息。”沈婉蓉的心腹阿春倒了茶朝沈婉蓉递了过去。
沈婉蓉打了个哈欠,接过了茶杯,满脸愁容,“燕凛说,想去做和谈使,想要父亲帮他联名其他朝臣,举荐他去。”
“奴婢也听说了,西昌国是战败国,此次和谈是个白来的功劳。”
“还是有些风险的,到时候,让大哥陪他去,应该是没什么……”
“吁……”车夫疾呼,伴着一声马的嘶鸣声,马车也骤然停了下来。
沈婉蓉和阿春踉跄着坐定,还没回过神来,外面便传来粗犷的喊声。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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