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顺庆侯府,隐隐传来悲戚的哭声。
姜倾梧从后门回了梧桐苑,几乎没惊动任何人。
漆黑的房间里,关上门之后,她一颗心也沉了下去,狠狠闭上了眼。
这一夜很长,顺庆侯府彻夜通明,在奴仆们所在的百千院里,搭设了临时的灵堂。
姜家重义,所需所用,皆是最好的。
姜如海和姜青柏从百千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想起燕修宸的叮嘱,姜如海惴惴不安。
“你即刻收拾行囊,叫洛青准备好,圣旨一到,立刻出发出相城。”
姜青柏也意识到了什么,“父亲是怕沈家?”
“倒不怕他明着来,就怕暗着来,咱们侯府还是太天真,太讲规矩了。”
姜如海大抵也没想到,沈家的人竟然能,竟然敢闯到他们侯府来,还掳走了星儿。
“那我走了,阿梧怎么办,今日是星儿,明日若是阿梧……”
“我明日便进宫,请示陛下,调动姜家亲兵入府护卫。”
翌日,天色刚明。
顺庆侯府门外,浩浩荡荡的聚集了百余人,像黑云压城一般。
姜如海和姜青柏闻讯,匆匆迎出去的时候,九寒已经等在了门外。
“参见顺庆侯,大公子。”
姜如海看着门外,整齐排列的京刑司王军,一脸惶恐。
“路护卫?这是?”
“回顺庆侯,这是京刑司王军,是干爹特意遣来护卫侯府的。”
“另外,这八名王军亲卫,是干爹亲自挑选,请顺庆侯准允,到梧桐苑外院护卫。”
姜青柏和姜如海听到这话,不禁相视而望。
他们昨夜才想着这件事,今日一早,这事就解决了?
“干爹说了,若是顺庆侯要调动姜家亲兵入府,便不必去请示陛下了,干爹准了便是。”
“不过在亲兵来之前,还是请顺庆侯允准亲卫入府护卫。”
姜如海一时为难起来。
若不是姜倾梧非要嫁给燕修宸,若不是这姻亲的关系。
别说和摄政王府交好,过往都算是敌对关系。
他可实在不放心让这么多亲兵进他们侯府。
“路护卫,殿下的好意,本侯心领了,侯府的安全,我们……”
姜如海是打算拒绝的,只是话没说完,姜倾梧便从府里走了出来,打断了姜如海。
“爹爹,让他们进去吧。”
说着,姜倾梧朝九寒示意,“你回去转告殿下,这些人我都收了。”
送走九寒,姜倾梧朝门口站着的人看了一眼。
“你们八个跟我走,其他的,听侯爷安排。”
“属下遵命。”众亲卫齐声附和。
姜如海一时没注意,吓得身子一颤。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姜倾梧已经带人回了府里。
……
傍晚时分,沈家的人,终于寻到了乱葬岗,找到了沈卓然。
收到消息的燕修宸,第一时间给了姜如海一封信。
信里交代了姜如海所有的事,也猜到了要宣他入宫。
天色昏暗,皇帝宫里,哭声震天。
太后,贵妃,姜如海,沈国公夫妇,齐聚大殿。
沈国公夫妇两人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呜呜……我儿死的好惨啊……”
莫茹兰仗着沈国公和母家之势,毫不避讳的嚎啕大哭。
直到燕修宸开口,才骤然有所收敛。
“这是怎么了?沈国公……”燕修宸故意问道。
“皇弟,你来的正好,沈家的人今日在乱葬岗找到了沈卓然。”
“沈卓然找到了?”燕修宸哗啦一声金属声,打开了金铜扇。
太后闻言,轻叹道,“沈卓然已经死了。”
“天寒地冻,倒是没臭,却被密林的野狼野狗撕咬的不成样。”
太后这话一出,莫茹兰哭的更伤心了,“我的儿……”
“陛下,太后,为我们沈家做主啊。”沈国公埋头一叩。
一旁的沈贵妃也起身下跪,“陛下,太后……”
“卓然失踪前,说是去找姜倾梧的,此事一定和姜倾梧有所关系。”
闻言,莫茹兰也哭着附和,“是啊,陛下。”
“姜家避而不见,姜倾梧又不肯露面。”
“我儿子带着心腹和护卫去见她,如今却惨死至此。”
“请陛下和太后,为我们沈家做主。”
沈成山开口,更是强硬了几分,带着威逼的气势。
“陛下,小儿虽不争气,却是我沈家嫡子。”
“如今死的这样惨,陛下一定要给我们交代……”
“否则我们沈家全家,绝不善罢甘休。”
沈家三人咄咄相逼,皇帝耳根子软,又深知沈家和莫家势力,一时便有心相护。
“是,此事断然要给沈家一个交代。”
“不如找姜倾梧来问一问,若是……”
燕修宸听到皇帝的话,脸色不由的一沉,脱口喊道,“皇兄……”
皇帝一怔,思绪被骤然拉回,远远看向燕修宸。
燕修宸从容的摇动金铜扇,抬眸冷声道,“之前,本王瞧着沈国公带人拿刀闯顺庆侯府……”
燕修宸提醒,姜如海也骤然回过神来。
“是啊,沈国公声势浩大,要抄家似得,本侯可是见你了啊。”
“何来的避而不见。”
“至于我女儿,那就更冤枉了。”
说着,姜如海上前,朝皇帝作揖,“陛下,其实被掳走的并不只是沈家姑娘一人。”
“山贼猖狂,昨日又掳走我家女儿近身婢女。”
“小女不肯相见,只是为了寻找婢女不得空罢了。”
“而沈公子失踪当日……”
“有摄政王的护卫作证,我家女儿一直在家中,并未见到沈公子。”
皇帝头脑简单,并不会多想什么。
无论是对姜如海,还是对沈成山,皆是如此。
两家都有势力,都得罪不起。
所以,沈成山说什么,他觉得有道理。
姜如海说什么,他亦觉得有道理。
“沈爱卿,这顺庆侯也说的在理,且这些事,也假不了。”
“朕瞧着,沈卓然一定是……”
皇帝的话没说完,沈成山便哽咽着打断了皇帝。
“陛下,姜家因为儿女姻亲之事,一直怨恨我们沈家。”
“这次,我儿口口声声说去见姜倾梧,绝不会半路折返,臣不信姜家不知此事。”
皇帝无奈叹了口气,看了看燕修宸,一脸为难道,“可是,你也无凭无据啊。”
“这要指证姜家与此事有关,也要有证据啊。”
“姜倾梧,姜倾梧身上有伤,便是证据,她若没有和犬子纠缠,哪里来的伤。”
姜如海闻声,冷笑一声道,“我女儿有伤?你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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