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姜倾梧前脚刚进北苑,后脚李御医便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姑娘,李御医回来了。”
听到檀溪的喊声,姜倾梧门都没进,便朝李御医迎了过去。
“怎么样?我大哥他怎么样?”
“回姑娘,大公子是被银针打中,中了一种叫做失魂散的毒药。”
“这毒药不稀罕,也不致命,中毒的人会失去神志,发疯发狂,主要体现在杀戮上。”
姜倾梧闻声,朝其走近了些,“怎么治?有解药吗?”
“有,但这是江湖上的药,咱们宫里宫外都不好找,所以……臣需要时间调配解药。”
“方才已经给大公子服了安神的药,能安定的睡上几个时辰。”
江湖上的药,那就要去江湖上找。
姜倾梧暗暗想着,朝御医道,“你尽快调配解药,这几日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大哥。”
“是,臣的本分。”
御医附和着,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白若生从北苑门外走了进来,有些恍惚的看着两人。
“是……是找失魂散的解药吗?”
姜倾梧心里一惊,抬眸看着白若生,满眼疑惑。
他会有解药吗?这毒药应该是沈卓闻下的才是。
“是,你听过,你知道哪里有解药?”姜倾梧装作一无所知的问着。
白若生轻轻点头,“我有。”
“你……你有?!”姜倾梧吃惊的看着白若生。
白若生随即重重点了点头,朝檀溪道,“麻烦檀溪姑娘,去我房间一趟。”
“在衣裳柜子的最高处,有个盒子,里面有瓶药。”
檀溪闻声,朝姜倾梧看了看,见姜倾梧点头,檀溪这才匆匆而去。
很快,那瓶药便被檀溪拿了回来。
姜倾梧看着药瓶里的药丸,转手递给了御医。
御医看了看又闻了闻,朝姜倾梧点了点头,“看着像是,臣……拿不定主意,还需要时间……”
御医的话没说完,白若生便默默上前,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来,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药我吃过,确实是解药。”
姜倾梧愣怔的看着白若生,随即拿过药瓶,“小六子,准备马车,陪我去京刑司一趟。”
“是,姑娘。”
姜倾梧给姜青柏服了解药,又见他安稳下来,这才离开。
从京刑司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寂静的长街空无一人。
只见白若生一身白衣,提着一盏灯笼,格外醒目。
姜倾梧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若生面若明月,眸光皎洁。
实在不敢相信,他是白日里那个出手狠辣,轻功了得的黑衣人。
更是算计自己,蒙骗自己的一个旁人手中的刀。
犹豫了片刻,姜倾梧看了看手里攥着的药瓶,朝小六子低声吩咐着。
“马车别跟太近,我和白公子走走。”
“是,姑娘。”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姜倾梧迎过去的时候,白若生正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朝她抬了抬手臂。
“你方才出来的急,夜深了,我拿了披风给你。”
姜倾梧见状,自顾的拿过了披风披在了身上。
“难得清净,我们走走……”姜倾梧说着扬起一笑。
白若生点了点头,忙跟上了姜倾梧的脚步,“你大哥没事了吧。”
“没事了,吃了药,好多了,多谢你。”
“你怎么不问问,我从哪弄来的解药……”白若生嘴角噙着笑意,静静看着姜倾梧。
姜倾梧哦了一声,抬眸一笑道,“正想问,你怎么会有这个失魂散的解药。”
“……我,我在桑国中过这个毒,所以……有这个解药。”
“一直留着,本来想着没什么用,倒是……”
虽然知道白若生在撒谎,但她也清楚,下毒的不是他。
这解药必然是他费心寻来的。
白若生见姜倾梧失神,朝她手里看了看,“我若是不吃那颗药,你会信我吗?”
“信……”姜倾梧想也没想的脱口道。
转头看向白若生的时候,白若生正满脸笑意。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喂我吃药,对我嘘寒问暖,舍命救我,又如此相信我的人。”
白若生自顾自的说着,可姜倾梧心里想的却全是白阿生。
如果她一早知道,他不是白阿生,她怎么会对他这般好。
“那是因为,你是阿生哥啊,你曾经也为我豁出命去的。”
白若生脸上的笑意微微怔了怔,“如果我不是,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如果你不是阿生哥,那时候我们就是陌生人。”
“但如果是现在……会。”姜倾梧喃喃着,转头看向白若生,“这段时间,你也为我做了很多事。”
“今日也多亏了你的药……我会。”
白若生眼睛微微放着光,朝姜倾梧点着头,“会就好。”
姜倾梧看着白若生满眼欢喜的样子,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他是真的动心了。
为了她,对表哥手下留情。
为了她,不惜冒险暴露,到扶南王府救她。
想起之前御医查到的那些事,姜倾梧心里突然有些开始同情他了。
他不过也是一个工具,还是一个被喂了十年毒药,身不由己的工具人。
所做的事,不过都是听命行事,任人摆布罢了。
“对了,我们……我们认识这么久,其实我对你也不怎么了解,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白若生先是一怔,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僵了僵。
“小时候……”
姜倾梧本想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往,见他吞吐,想着他大概是不知道真正白阿生的事,不敢开口。
正想着岔开话题,他却突然笑了,“我小时候……失忆了。”
“什么?你说什么?”姜倾梧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他也失忆了,他背后如果是那个神秘的人,那他的失忆和自己的失忆是一样的吗?
自己的失忆,是不是也和他背后那人有关系。
白若生听到姜倾梧的错愕声,也停了下来。
看向姜倾梧的目光也渐渐炙热,“是,我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我的记忆是从十二岁开始的。”
“那时候起……就是孤身一人。”
白若生有些失神的想着什么,继而一声苦笑道,“从没有人把我当做人来看。”
“他们告诉我,人的命天注定,人,要学会认命。”
“生病了自己扛,受伤了也自己扛,没有人在乎我好不好,更没有在乎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白若生的话,深深触动着姜倾梧。
她心底里是明白的,那种被人当成武器来培养的死士和杀手,是没有自我的。
白若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她知道,这些都是白若生他自己的故事。
因为真正的白阿生,跟她说过他小时候的事,那些很多都是柴米油盐的小事,但是却从没有过失忆。
白若生许久没听到姜倾梧开口,心中不由的一惊,不由的细细回想自己说的话。
即便对应到白阿生身上,似乎并没有错漏之处。
想着,白若生暗暗松了口气。
见姜倾梧眼底的阴郁和伤怀之色,有些恍惚的朝其走近了些。
“你……在替我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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