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梧循声望去,才发现是燕修瑾。
一身墨蓝色的锦衣,手中拿着折扇,一脸铁青阴沉的走了过来。
玉雅闻声,也有些心虚,微微俯身行礼,“见过王兄。”
燕修瑾轻轻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姜倾梧。
四目相对之时,仿佛便已经达成了眸中默契。
“皇后有过问国事之权,你呢?叛军,反臣这些事,何时由得你肆意质问了。”
玉雅微微俯首,可心中仍有不甘。
“是,只是……父皇呢,他不算国事吧,我要见父皇……”
“王兄,我知道,你是知道这事的,父皇在哪?”
燕修瑾张了张嘴,随即朝玉雅走近了些,语气也温软了下来。
“父皇……”
姜倾梧见状,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上前道,“有些事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但……”
“那是我父皇,我应该知道。”玉雅朝姜倾梧逼近。
姜倾梧看了看不远处的燕修瑾,朝玉雅点头道,“是,确实应该知道。”
“其实先皇当年重病,才假死与平清王去了江南养病。”
“谁曾想肃清王为了争权,利用先皇,在江南软禁挟持,并且收买了京中武将和朝臣,意图造反。”
“所以,这才挟持你父皇到了京中,生了一些事端。”
玉雅半信半疑的看着姜倾梧,若有所思道,“所以那日,程祥的夫人为什么要拿我换父皇。”
“他们需要你父皇的身份,做造反的理由,扳倒燕修宸罢了……”
姜倾梧脱口道,转眸看向燕修瑾。
燕修瑾回过神来,忙趁机走了过来,“玉雅,父皇身体本就不行了,如今燕肃这么一闹……昨日在摄政王府,病逝了。”
“若你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但此事不能声张,否则让人知道父皇当年假死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病逝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玉雅一脸吃惊的朝燕修瑾而去,可话刚出口,燕修瑾便传来一声呵斥,“燕玉雅,你还怀着孩子,冷静点……”
说着,燕修瑾便朝身后两个侍婢挥了挥手,“送公主回侯府,好好歇着。”
玉雅低声啜泣,不动声色间,哭的梨花带雨。
“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他……”
“你乖乖听话,送他去皇陵之日,我会带你一起去。”
玉雅犹豫的看着燕修瑾,随即有些哽咽的朝姜倾梧和燕修瑾行礼。
“那,我先出宫了。”
看着走远的玉雅,姜倾梧心里有些不安叹了口气。
“她会信吗?”
“信不信都没有可追究证实机会的,她只能相信。”
燕修瑾喃喃着,随即回过神来,“皇嫂,很会编故事。”
姜倾梧一声轻笑,“昨日还要杀我,今日倒是能跟我打趣了。”
燕修瑾思绪回转,想起在密林之中与姜倾梧动手,暗暗叹了口气。
“送父皇去皇陵后,我打算……回江南了,继续做我的闲逸亲王。”
姜倾梧有些错愕,转身看着燕修瑾,莫名生出几分感慨来。
“你也要走?”
燕修瑾不明所以的看姜倾梧。
“南修夜已经不在了,顾厌白,迟早要回桑国。”
“他重视兄弟情分,若你也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说着,姜倾梧转身看了看凤和宫的方向,“凤祥宫还有事,我先走了……”
燕修瑾回过神来,看着走远的姜倾梧喊了一声,“顾厌白一直没有回来,你不去找他吗?”
“会有人去找他的。”
……
城中,醉春楼,歌舞升平,热闹至极。
燕修宸带着九夜,一身便服去了二楼。
最大的那房间里,正传来顾厌白熟悉的笑声。
“好,跳的好,跳的好……来来来,陪公子我喝一杯。”
燕修宸在门口伫立了片刻,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燕修宸,顾厌白骤然脸色一沉,丝竹之声未停,歌舞也没停。
唯独顾厌白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燕修宸看着房间正中央跳舞的姑娘,自顾的绕了过去,坐在了侧席上。
而顾厌白也回过神来,神情僵硬的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公子,再喝一杯,人家的酒还没喝呢……”
旁边的姑娘一个劲的往顾厌白怀里贴,顾厌白也只是冷着脸,一脸凝重的在想什么,丝毫没在意递到嘴边的酒。
直到鬼使神差的去接酒杯的时候,晃见了燕修宸注视而来的目光。
霎时间,顾厌白回过神来,抬手推开了身旁的姑娘。
“都下去。”
“公子,今日奴家陪你吧……”那姑娘殷勤的又凑了过来,一双手往顾厌白身上摸索。
燕修宸眸光扫过,抬手一挥,将盘子上的点心隔空打在了那姑娘手上。
“啊……”那姑娘身子一跄,半趴在了地上,回过神来的时候,瞬间吓得坐在一旁,不敢动弹。
顾厌白见状,紧皱着眉头抬眸看向燕修宸。
“你来这地方不合适吧?”
“你来……也不合适。”燕修宸附和着,自顾的倒了酒送到了嘴边。
顾厌白看了一眼燕修宸,暗暗叹了口气,“我有什么不合适的,这醉春楼的姑娘长得好,舞也跳的好,上次和南修夜……”
顾厌白说着,突然哽住,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朝一旁的姑娘轻喝了一声,“倒酒。”
“是……”
燕修宸看着那姑娘倒了酒送到顾厌白嘴边,别过脸朝九夜眼神示意。
九夜见状,转身高声呼喝道,“所有人退下领赏。”
众人忽的顿住,弹琴的人也瞬间停了下来,纷纷看向顾厌白。
顾厌白看了看燕修宸,没说话,众人这才听话的退出了房间。
看着纷纷离开的舞姬和乐师,顾厌白翘起脚,靠在身后榻椅上,定定的看向燕修宸。
“以前,我当你是亲哥哥,调侃你,也只是调侃你。”
“现在想想,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弟弟,怎么,你该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燕修宸垂眸一声轻笑,脸上带着几分不羁,“是又如何……”
“我是想将你留下来,左拥右抱,确实美哉。”
“不是一早就说好了,单日是你,双日是她吗?”
顾厌白闻声,一声叹息,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你少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想留下我,是因为如果我要走,就一定会给你解药,如果要给你解药,就得丢半条命。”
燕修宸微微蹙着眉头,与顾厌白不同,在桌边坐的端正笔挺。
“不是丢半条命,是只有三成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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