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邢凯的消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小安越发地佩服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小安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而且还见到了邢凯本人,给他传递了信号。
邢凯的伤势摆在那里,轻易动不得,敌人也不会冒着危险强行提审,或者押送南京,于是营救老梁钱达理成了当务之急。
众人各抒己见,提出好几种营救老梁钱达理的方案,但是都有明显的短板,并且不可弥补,在座的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一个人提出方案,其余人查找漏洞,几个能想到的方案连续被否,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说到底还是力量薄弱,强攻肯定行不通,强攻行不通,只有智取。
智取也不是那么容易,敌人也不笨,也有高人,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资源,可以调动一切资源,在剿共大业下,一切都得让路。
众人商谈营救方案的时候,小安一直没插话,各种方案他都仔细听了,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查漏补缺的结果就是没有一件方案能保证救出老梁和钱达理,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有致命的缺点,就是有可能救不出人,还得搭上救人的人,与其那样,不如不救。
革命总会有牺牲,但是革命行动肯定不能盲动,最理想的情况就是在不损失自己力量的情况下保存有生力量,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青山都不在了,肯定也没柴烧。每一个革命的力量都需要保存,也需要呵护,但是,为了救助一个革命的力量,牺牲很多革命的力量,任谁也不会下这个命令。
邢凯重伤未愈,可以暂时放一放,也就是说目前不具备营救邢凯的条件,而营救老梁和钱达理却迫在眉睫,经历412的浩劫,革命进入低潮,革命的力量也受到严重的削弱,每一个意志坚定的同志都是革命的中坚力量,更是革命的火种,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必须要营救,这点毋庸置疑,可是,现实的困境摆在面前,怎么从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这考验着众人的智慧,也考验着众人的意志。
不能保证救出老梁和钱达理,那说明方案不成熟,不可行,最怕的就是没把人救出来,反倒再搭进去几个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问题,时间紧迫,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把他俩交给警备司令部,因为这事最终都会上报给他们。人一旦交给警备司令部,营救难度就大大增加,甚至几近于无,那是谁都不希望的结果。
强攻,是最有效的法子,但强攻的前提是你得有强攻的绝对力量,否认人没救出强攻的人也搭进去,目前情况下,不具备强攻的条件,苏光摇着头,否定了自己提出来的方案。
智取无路,强攻无门,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小安,你一直没说话,你怎么想?”柯大夫问道,光是几个成年人七嘴八舌讨论了,鬼点子奇多的小安却只言未发,这很不正常。
小安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有好办法,你们说的我听着呢。”
柯大夫双手一摊:“完了,连我们的小神童都没办法了。”
众人笑了,不过都是苦涩的笑。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就不信大家想不出好办法。”小安爸爸说道,拳头在一边的书上擂了一拳。这一拳是发泄,也是鼓劲,更是一种战斗的宣言,集思广益,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不怕困难,迎难而上,理论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强攻不是不可能,问题我们的力量太弱,对方太强,咱们就四五支枪,肯定干不过警察,据我所知,南市警察局晚上值班的也有七八个,羁押室肯定不会没人,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的力量调走,来个调虎离山,我们的人趁机动手,羁押室的防守肯定不如监狱,应该不多难。”小安斟酌着说,其实他也知道,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具体实施起来肯定有或这或那的困难,但是既然说了,总不能无的放矢。
苏光眼睛一亮:“行啊,这法子行,问题怎么调虎离山,能不能调虎离山。”
“能不能制造一场混乱?”小安爸爸插话道,小安的思维也调动了大家的脑壳,正所谓有一个好点子,就会有辅助好点子的措施,就像蒸馒头发面的引子,没有引子,加再多的水也是死面,有了引子就不一样了,这面就活了,就能蒸成又大又白的馒头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引子的基础上完善各项措施,力保营救任务顺利完成。
“我就是这想法。”小安说道:“只要把警察局的人调走大部分,我们成功的把握就大一些,问题是怎么调,人少了不行,气势要足,场面要大,不然调不出来。”
苏光看向小安爸爸道:“老李,你要么跟老黄联系一下,借他厂子里的工人用一用。”
小安爸爸直接回绝:“不妥,老黄刚缓过气,这个风险太大,弄不好关了他的厂子就不划算了,要慎重考虑考虑,你原来领导的纠察队呢,能不能抽出十几人来?”
苏光摇摇头:“除了被杀的被抓的,其余的现在都进入蛰伏状态,轻易不好启动,再说,风险也大,国民党重点盯的就是工人这一块,三两个人还不是问题,多了肯定不行。”
“不行我来吧,人的事我来安排,救人的事商量商量,几个人,几把枪,什么时候动手,接应的人,用什么交通工具,都得衔接好。”小安说道,此时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一个砍刀帮,一个斧头帮,再不济还有小苏北和二拐一伙,要紧要忙董天南的力量也可以借用。
苏光笑了,指着小安夸赞道:“我就知道小安不会让我失望,你的意思叫小苏北他们?”
小苏北参与过营救苏光的任务,也知道他们是小安的徒弟,所以苏光才有此一问。
小安摇摇头:“小苏北他们不行,力量太小,闹不出那么大的动静,刀疤脸倒可以一试。”
“刀疤脸?”苏光一怔,他还第一次听说有人叫刀疤脸的,不过他随即明白了,小安说的肯定是外号。
“帮派的,让他们动静闹大点,就是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小安说道。
“刀疤脸可靠吧?”小安爸爸问道。
“可靠,就是让他们闹一闹,不跟警察正面冲突,拿不住他们的把柄,顶多只能算巧合。”小安说道,脑海里想的却是刀疤脸能不能按照预想的去办,调虎离山要是调不走虎,一切都是白搭。
小安又想到杜三雄,斧头帮的帮主,拜把子大哥季四海的徒孙。
干脆让他们两帮火拼算了,动静肯定大,好歹也好几百号人呢。小安忧心的是让他们火拼并不难,难的是火候的掌握,弄不好成真的就麻烦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怕就怕急眼,要是火候掌握不好闹急眼了,弄不好就血流成河,那就是一场灾难,对双方来说。
会开了很长时间,这几个斗争中历经九死一生的幸存者定下两个方案,一个正式方案,一个备选方案,最后把所有能预料的意外全部考虑进去,这才决定晚上行动。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有调虎的力量,否则一切都是白谈。
小安因为要陪方局长和岳局长打麻将无法脱身之外,行动队共五人,由小安的爸爸总负责。
小安找到刀疤脸,看到小安,他大吃一惊,随即笑着招呼道:“小安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刀疤脸的帮主位子怎么来的,刀疤脸心知肚明,他把小安近乎当神一样崇拜,无论私下里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总是挂在嘴边,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小安打量了一下道:“你这蛮气派么!”
刀疤脸洋洋自得的表情:“马马虎虎吧。”说完猛一惊,这才想起忘了上茶,被小安一句夸,他有些得意忘形,这帮主的位子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自己肯定不能装糊涂,他在谁面前都能装逼,就是不能在小安跟前装逼。
小安掏出两个筹码,一千一个的,摆放到茶几上。
一个筹码一千,两个就是两千,拿着它到大运赌场能换现大洋两千。
刀疤脸一脸的问号,这啥意思,要跟他赌一局?
小安把筹码推到刀疤脸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筹码拿到大运赌场能换钱。”
刀疤脸喔了一声,知道小安有话说,肯定不是来告诉他拿筹码能换钱这事的,凡是对赌博通一点的人都知道筹码就是钱,钱就是筹码,上海滩几大赌场的信誉就是金子招牌,两千筹码肯定能换两千大洋,这点毋庸置疑。
“有个事你费费心。”小安说道,“这算是,算什么呢,茶钱吧。”
刀疤脸像被蝎子蜇了,立马跳了起来:“啥意思,看不起人?!”
小安笑笑,示意刀疤脸别急,听他说完。
小安没敢对刀疤脸说出全盘计划,他怕刀疤脸搁不住话,做地下工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只告诉刀疤脸,他受一个朋友的请托,制造一点麻烦,动静要大,损失要小,就是闹得警察去得越多越好,地点南市警察局附近。
随着小安的交代,刀疤脸凝重的脸色越来轻松,他在心里暗道:这还叫事么,我们砍刀帮最擅长最拿手的就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事不用求啊,平常我们干的就是这行,别的我们不行,闹事绝对是手上长毛——老手。
刀疤脸把筹码推到小安一边道:“这钱您拿着,你只说什么时候,几点就行,保证不耽误你的事。”
小安又把筹码推到刀疤脸那一边,然后严肃地说道:“明天夜里,凌晨一点,这事绝对不能耽搁。”
刀疤脸胸脯一拍道:“我保证,到时候耽误事你把我脑袋拿去当尿壶,我保证一句怨言都没有。”
小安点点头:“我记着你的话了,这钱你拿着,不许再让来让去,就当请你那些兄弟吃宵夜了。”
刀疤脸知道不能再拒绝了,但是他苦着脸道:“吃宵夜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小安笑了,刀疤脸倒是蛮实在的,并没有因为当了帮主而张扬,于是他说道:“事情办漂亮了没你坏处。”
刀疤脸笑了,这句话他爱听,这小安先生是个一诺九鼎的人,这句话无异于承诺,而且是沉甸甸的承诺。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报告,说有五个乡下人求见,指名非要见帮主不可,刀疤脸有些纳闷,直接让人带过来,他实在不明白,咋会有五个乡下人要见他,难道是因为他混好了乡下的亲朋好友来投靠了?不可能啊,自己当帮主之后压根就没回去过,谁会知道自己当帮主了呢。
进来的人把小安乐坏了,竟然是花脸几个。这几个家伙的眼神竟然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不知看哪里好了。可是,当他们看到端坐在厅堂上首的小安时,顿时像捡到宝贝一般欣喜的表情,几个家伙顿时抛去了之前的拘谨,齐声喊着师父,激动的语气都变了腔调。
“这什么情况?”刀疤脸有些懵,这几个家伙倒会打蛇随棍上,还没哪里呢就喊上师父了,在这一刹那,刀疤脸突然有些开窍,自己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小安笑了,真是瞌睡了来了枕头,这不正到处找人呢,这正好来了五个,花脸几个虽说能力有限,但是破坏力却不可小觑,南京特务处的孙队长不照样在他们手下吃瘪么,至于整点动静,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师父,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我还害怕找不到您呢。”花脸激动地说道。
“师父?”刀疤脸不解地说道,然后又指着花脸几个,一脸的问号,同时心中郁闷的要死,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砍刀帮的帮主,他还没认我当徒弟呢,你瞧这个几个乡巴佬,都什么人啊,不是脸上有缺点就是走路有缺点,其实他却忘了自己脸上的刀疤。
小安点点头,对刀疤脸说道:“我去无锡认识的,以后跟你混了,没提前跟你说声,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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