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寒笑了,这是输钱人的权利,你还没法说,因为你赢钱了,人家有牢骚你不让发,你啥意思,所以,胃寒干脆不听,自己乐没必要让人知道。
岳局长的吃惊不亚于412那天,换上小安之后,他竟然连输三把,而且两把大的一把小的,气人的是自己没放炮,全是赢家自摸的,这让他狠的牙根疼还无话可说。
岳局长知道有新人福利这个说法,问题是这新人福利也太福利了,三把竟然自摸三把,新人福利也不是这样福利法,到这时岳局长隐约有些信方局长的了,但是他还有些怀疑,所以,他决定等两把再看看,若还是这样,那小安真的是赌场高手。
小安的用意就是震惊岳局长,让他快速的把钱赢了,导致牌局提早结束可不是他的本意,那样的话就把营救老梁钱达理的计划打乱了,所以,他必须留住岳局长,而留住岳局长的招数就是赢他,然后再输给他,一进一出要耗费不少时间,到结束的时候肯定营救任务结束了!
岳局长留了心,小安怎么洗牌怎么码牌怎么掷骰子怎么拿牌,全都没问题,很正常,看不出丝毫的破绽,也没有出老千,可是偏偏就能赢,而且是到顶的大牌,这让岳局长很纳闷,也很郁闷,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没看出来。
就这样,小安又赢了三把,这让另外两家很气愤也很窝火,本来就输的跟大水淹的样,这又连着输了几把大的,说是雪上加霜一点都不为过,照这样玩下去,玩到天明,说倾家荡产有点夸张,但肯定能输掉裤衩,这少年哪是新人福利呀,简直就是镰刀,收割来了。
又玩了三把,岳局长是彻底服气了,不服不行,你都连人家怎么赢的都看不出来,你说你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岳局长敢肯定小安出老千了,问题是再肯定也没用,因为抓不到现行,抓不到现行,你说人家出老千,只能被打脸,这点才是郁闷的地方,就像在大街上,你明明看到一个小偷,浑身都是偷来的东西,但偏偏没人发现人家是怎么下的手,当然也没人报警,而且你还没有证据证明小偷偷的。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岳局长赢的所有的钱都到了小安的跟前,成了小安的了,岳局长这下是彻底的服气了,不服气不行啊。
小安的目的已达到,就起身让胃寒继续玩,他借口要方便一下,就去了董老板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按照约定,电话打到柯大夫处,因为受伤同志要放在柯大夫那里治疗。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正是柯大夫,听到是小安他就两字:胡了。
胡了是他们事先定好的暗语,意思就是营救成功,哪怕这电话被人监听,也听不出啥,打麻将胡了,你还能说啥,难道你还能不让人胡牌。
小安回到牌桌上,只不过替岳局长了,岳局长不再怀疑小安的赌技,硬拉小安坐在他的位置上,让小安替他几把,他要方便下。
岳局长方便回来后,小安已经赢了一把,看着小安掷骰子,拿牌,岳局长大吃一惊,小安的牌竟然是天听,而且听三头,岳局长刚要说话,轮到小安摸牌,只见小安摸到牌,啪一声拍到桌上,自摸六万。
岳局长还没说话,下家的姚科长却不干了,他把牌一推,气急败坏地说道:“这牌没法打了。”
岳局长笑了,他就喜欢看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们越这样越说明自己赢的多,三把牌都把自己输了的赢回来,这下子岳局长是真的服了。
岳局长看热闹,仔细的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结果愣是没看出小安出老千的手法,小安的手法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一样的洗牌一样的码牌一样的掷骰子,一样的拿牌,丝毫没有出奇之处,再说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说火眼金睛吧,至少目光如炬,可他愣是没看出来小安怎么出的老千,这让岳局长很郁闷又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直呼遇到高人了。
董天南让大三虎送来八千筹码,一人两千放到每个人的面前,大三虎极其谄媚地说道:“我老板说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各位贵宾玩的开心。”
这一手惊了众人,不过都知道对方肯定是看在岳局长的面子上,不然哪能出手这么大方,每人两千。其实只有岳局长知道,这是人家小安的面子,自己这个面子在这里就是个屁。
虽说是跑腿的,而且鼻青脸肿,但是众人还是极其给面子,纷纷向大三虎表示感谢。别管谁的面子,这筹码可是实实在在的,拿到柜上能换真金白银,这年月没有谁跟钱过不去,除非傻子,傻子也知道钱是好的。
大三虎很礼貌的一点头,然后凑到小安跟前问道:“师父,您还有啥吩咐?”
小安从桌上拿起五个十块的筹码对岳局长说:“岳局长,赏我徒弟一点小费你不会介意吧?”
小安给自己赢了那么多,这赌场老板又送了两千,里里外外好几千了,别说五十块,就是一百块他也不在乎,于是岳局长就呵呵大笑道:“请便。”
这边小安在赌场里意气风发,那边刀疤脸和杜三雄已经开始准备行动了。
刀疤脸无所顾忌,只要小安满意,在他心里,小安就是神,小安的话就是圣旨,他能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按照小安的意思闹大。
杜三熊的想法跟刀疤脸差不多,这个小师祖的身手他可是领教过,太过恐怖,别说小师祖给了钱,就是不给钱也得照办,而且办漂亮的,办的让他满意。
刀疤脸和杜三熊坐在咖啡馆里等待丑时的到来。他俩都很纳闷,不知道小安要干什么,想问又不敢问,这滋味不好受。人都有好奇心,他俩也不例外,不明底细的闹腾目的何在,他俩吃不透,就因为吃不透才想知道,可是俩人不敢问,怕挨骂。
看着左右四个小弟,刀疤脸挥挥手:“你们去外边待着去,这一站,弄得我不像好人。”
四个小弟想笑不敢笑,你这哪里是像不像的问题,根本就是好吧,你看你长得,说你是好人问题没人信啊,光这刀疤吧,说你是好人,刀疤不答应。
杜三熊敢笑,他哈哈一笑道:“就你这样,还不像好人,你就不是好人好不!”
刀疤脸笑了,自己确实不像好人,问题他杜三熊也不像好人,脑袋大脖子粗,一脸的横肉,远看像大油桶,近看像杀猪的屠夫。
“咱俩是爷俩比鸡巴,一个屌样,乌鸦也别嫌猪黑。”刀疤脸无所顾忌地说道,都是帮主,谁也不怕谁,再说都是帮小安办事,不分主次,也不分亲疏。
杜三熊嘿嘿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我小师爷,咱俩不一样。”
刀疤脸一怔,随即啐了一口,然后慢悠悠说道:“那又怎样,要是按你这样说,我比你高一辈呢!”
杜三熊急了:“滚你的蛋吧,你还想占我便宜,你算个屁,那可是我正经八百的师祖,我师祖正经八百的拜把子兄弟。”
刀疤脸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争,你师祖好吧,我承认还不行么,我说,咱俩也别扯了,只要把事情办好就行啦。”
杜三熊嘿嘿一笑,就喜欢看刀疤脸吃瘪,不过既然他那样说了,自己也得大度些,于是说道:“你放心,保证没问题。”
刀疤脸说:“我的人没带家伙,你的人也不能带。”
杜三熊道:“我也这样想的,怕就怕那帮家伙不明真相,动起手来没个轻重,弄急眼了抄家伙。”
刀疤脸道:“反正我跟我那些弟兄说了,保证不能急眼,谁要急眼我就跟谁急眼。”
杜三熊说道:“好,很好。”
时间刚一交丑时,刀疤脸和杜三熊同时起身,俩人兴奋的说道:“开干。”
市南警察分局不远处的马路上,黑压压的两帮人从两头向中间聚集,偶有走夜路的不明真相的路人吓得赶紧跑得远远的,看样子这是两个帮派即将火拼的节奏,弄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因为帮主交代过,并且都没带家伙,砍刀帮和斧头帮带头的两个都很识趣,隔着马路叫骂起来,演戏么,谁还不会比划比划。
砍刀帮出动了二百多人,斧头帮也差不多少,所以声势很是浩大,大得有些吓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吓人。
电话最早是打到市局的,值班的人就打给了市南分局,局长不在,副局长也不在,值班的头头听说后大吃一惊,随即就觉得事情大发了。
警察局值班的头头是科长翁培林,一听说有帮派在闹事,当即侧耳细听,听了一会,果真听到越来越响的嘈杂声。
这什么情况?帮派争斗的情况不是没有,他们也懒得管,只要不造成大的流血事件,他们才不愿意管呢,令他有些纳闷的是大半夜的闹腾,看样子事情不小,翁培林决定去看看,于是就带了两个人去,可是走到门口他又站住了,想一想自己这三人真有点势单力薄,就把局里值班人员都给叫着了,除了俩看门的之外。
路上翁培林交代几个下属,若真的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他们不必理会,只需盯紧即可,帮派的事情由帮派自己解决,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让帮派殃及无辜即可,同时为了防止事情升级,该开枪的时候要果断开枪,但是不能打人。
慢悠悠喝着咖啡的刀疤脸感觉很惬意,杜三熊又何尝不是呢,不过俩人都有一个疑问:这小安先生到底要干啥?
小安先生要干啥,他俩猜不透,但是肯定有用意,不然不会花大钱让他们两个帮派演戏,而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刀疤脸的脑子比杜三熊转的快,思来想去这事可能跟警察局有关,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小安了,小安又不便出面解决,就借用他们的力量给对方上眼药,让对方难受。
杜三熊不愿意想象小师祖的用意何在,给了那么多钱,不认真做事真的对不起小师祖,他还仰仗小师祖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拉他一把呢,所以演这一出戏在他看来稳赚不赔。
帮主喝咖啡,那是帮主的权力,堂主张长顺一点都不眼红,反倒觉得那是应该的,帮主么就应该有帮主的样子,打打杀杀就应该是下边的兄弟们来,否则他们也会看不起。
张长顺没想到李豹子当了砍刀帮的帮主,作为发小,他是由衷的高兴,只是他有些不服气,不服气也没招,人家运气好,逮住了机会,这个他不眼红,他想的就是帮助李豹子把砍刀帮做大做强,只有砍刀帮厉害了,他张长顺才能跟着厉害。只是他有一点不懂,既然跟斧头帮干,为什么不真干,真干多过瘾。不过帮主说了,他必须按照帮主说的来,这样也好,没风险。
斧头帮的管事的叫黄阿根,想法跟张长顺的想法一样,所以,两人站在马路上对骂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这他妈的哪是两个帮派的互殴啊,简直就是泼妇骂街。
花脸第一次来上海,下了火车他就虚了,相比他横行霸道的小镇望亭,这上海就像浩瀚的大海,再看望亭,那就是小河沟。虽说忌惮大上海的大,大上海的繁华,毕竟横惯的花脸几个很快就打起精神,去他娘的,不就是第一来么,久了就熟了,也是抱着无畏的态度,一路走一路问,竟然摸到了砍刀帮,而且意外地见到了师父。
此刻,跟着二百多号人在深夜的街头横行,花脸为之前的自己脸红,什么叫气势,这他妈的才叫气势,这气势可不是他三五个人能制造出来的。帮主让他跟着练练,没说练什么,花脸有些纳闷,胆量么,根本不需要练,在望亭的时候就有,可初来乍到的,花脸也不好意思问,罢了,跟着就是了,头头说上东他就上东,说上西他就上西,总之一句话,听着就是了。
直到两帮分列在马路两边,花脸还是有些纳闷,这啥玩意,不干仗骂仗,难道大上海的帮派就这么文明?
花脸有些懵,跟随来的王福、赖孩几个也懵,这还是想象中的帮派争斗么,这不是泼妇骂街么,跟望亭那帮骂街的老娘们一样,光动嘴不动手么。
跟着骂了一会,花脸算是明白了,出门时明确的不让带家伙,那就说明不是奔着打斗去的,很有可能是一场戏,演给别人看的,至于给谁看,他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帮主一定知道,师父也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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