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簇拥着江怀和秦忆回到了灵隐宫。
老三和林四方等人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宫门口了。
一看到江怀,每个人的面上都露出了亲和的笑容。
“哎呦!我的少主啊,还有小忆,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和四方可是日也盼、外也盼,总算将你们盼回来了。”
像一个大冬瓜似的老三笑嘻嘻地道。
许久没听到老三的声音,再一次听到,江怀还是觉得怪异。
“少主与秦小子在天门堂与赤鹿教钟离无间大战的事,已经传了回来,咱们都与有荣焉。哈哈哈……少主,这第二关,就是一局棋,少主定能闯过。老三我在此先恭贺少主了。”
就连一向不怎么开口说话的林四方,眼中也全是赞许之意。
江怀心道:怪不到老三他们如此热情呢,原来是天门堂的事传了回来。灵隐宫的人,一向最服强者,果然如此。
“三护法,在外面多日,我可是最惦记您老人家的。三护法可好?哎呦喂,多日不见,四护法比之前更威猛了啊。怎么感觉四护法又高了不少呢,哎,还是太久没见了。这宫内有你们二人守着,少主当无后顾之忧啊。”
秦忆亦十分愉悦地与老三等人拉家常。
有些消息,就是在你来我往的瞎扯淡中透出来的。
在他们离开灵隐宫的这段时日,灵隐宫要比过去的一百多年还热闹。
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门派都偷偷派了人前来查探,就想看看这偏安一隅、不声不响的灵隐宫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然,留守灵隐宫的老三等人也不是光说不练的嘴把式,那些前来查探的人中,全都有来无回了。
“少主,地牢里还关着百十号人呢,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关着的人怎么处置?少主要不要去看看?”
老三有些得意洋洋。
这些胆敢来灵隐宫的人可不是无名小卒!
江怀略一摆手,无所谓地道:“都放了吧。”
“什么?放了。”
就这么放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这种时候,就显现出秦忆的好处了。
他简直就是江怀的“最佳代言人”。
秦忆笑道:“三护法、四护法和诸位真是辛苦了,想来那些人前来的时候,对咱们灵隐宫还有些不以为意。如今,他们算是知道咱们的厉害了,这全都仰仗诸位啊。
少主的意思是,那些人留着做什么?简直浪费咱们的米粮啊!不能杀掉,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与其他门派为敌的好。
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把他们放了,让那些门派自己琢磨吧。反正,从今往后,无人敢轻视我灵隐宫。”
一直关着这些人,就是不太好处置。
依老三的脾气,真想像切萝卜似的一人一刀切了他们,居然敢犯到爷爷头上。
可是不能啊!
百十号人呢,通通杀了,也不好交代。
可直接放了,又不够解气。
“少主,不审问一番吗?”
“不问。”
这个时候,秦忆又“上场”了。
他走到老三肥胖的身后,十分贴心地给老三捏起了肩膀。
“我说三护法啊,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成了。咱们听风堂,什么消息打探不出来,还用得着审问他们。再说,他们也探知不到什么,无谓平白地造些杀戮。”
这话在理,听风堂别的不说,这打探消息的本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些人,不能随便杀,那就只好放了。
干干脆脆地放人,也显得灵隐宫姿态之高。
“那就听少主的,直接放了,让他们赶紧滚,再敢随便到灵隐宫头上撒野,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忆不禁赞道:“三护法爽快!”
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殷若明瞅准时机,起身说道:
“少主,您刚回来,若无其他交代的话,还是先歇着吧。晚些时候,属下再来禀报北地见闻。不过,要先跟少主告罪,属下并没有查探到直指钟离无间的证据。”
“不是,老殷,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赤鹿教鬼鬼祟祟……”
殷若明直接走了出去,雷铮的话卡在嘴里。
其他人等见状,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告辞后离去。
没了殷若明在场,雷铮索性也告辞了。
眨眼之间,偌大的厅堂又只剩下了江怀和秦忆二人。
“这殷若明可真有意思,刚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说说北地的事,被雷铮拦了下来,这又不急着说了。江怀,你怀疑过殷若明和雷铮吗?就因为怀疑钟离无间,就跑到北地转了一大圈,这是闲得发慌吗?”
江怀没有直接回答秦忆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还记得连云山上的刺杀吗?背后之人明知道会暴露自己,可还是行动了。”
“当然记得,不就是因为你住的地方有个密室吗?若不是你没被迷药放倒,他很可能就成功了。这与那两个人去北地有什么关系?”
“他们去北地之前,我说了整个灵隐宫上下勠力同心,共同完成祖训。背后之人一定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在告诉他,并不想多生事端,只想集中灵隐宫的力量多干大事。
我不知道这次回来,他还会不会出手,但我打算食言了。有些人,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了。”
江怀没有告诉秦忆,他昨夜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中,出现了之前的江怀被刺杀的那一幕。
虽然是梦境,看得也并不真切,但江怀隐隐好像也知道了那人是谁。
既然回来了,就算算账吧!
“食言就食言,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要跟总想害自己的人讲道义吗?那个人在灵隐宫一定很有地位,所以才会想取代你。这样的人往往自负,觉得离了自己,宫里的一切就要乱套了。他会认为,如今正是灵隐宫的关键时候,你不会动他,不会削弱灵隐宫的力量。”
秦忆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完后,他和江怀十分默契地笑了起来。
正当二人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的时候,秦忆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江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吧,你一定有事还没告诉我,快说。”
江怀装作无奈地揉揉鼻尖。这秦忆,想瞒着他点什么可真不容易啊!
“我昨夜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就是我在苍墨高原被行刺的一幕。我……好像知道了他是谁。”
顿了顿,江怀又坦言相告了之前的梦境。
“在连云山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个有趣的梦。是幼时的我在苍墨高原等着父亲归来,那一次父亲带回了你,小小的我们一起练武,一起在山上奔跑。梦里,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作‘似水流年’,‘刷’的一下,咱们就长大了。梦的最后,是父亲静悄悄地躺着,一动不动……”
江怀缓慢又平静地诉说那个记得清清楚楚的梦境,可微微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荡。
“唉……”
秦忆长叹了一声。
“我总盼着你早些想起以前的事,因为空荡荡的过去总会让人忍不住迷惘和畏惧。如今我不再期盼了。江怀,往前走吧,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江怀微笑着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从苍墨林中醒来的时候,你可是比话痨还话痨。我早该明白的,你在故意告诉我很多事。”
“少主、堂主,殷堂主求见。”
殷若明去而复返,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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