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刚一说完,那个黑影突然动了。
只一眨眼就冲到了他的身前。
没有任何迟疑,如暴风骤雨般密密麻麻的掌法毫不留情地全朝秦忆身上招呼。
这黑影已然得知,想从这个屋子出去,秦忆守着的窗口就是唯一的出路。无需多想,门那里绝对是行不通的。
秦忆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从不知道,眼前的黑影居然有这么凌厉的掌法。
一招一式,都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后,没有翻云刀。
为了做戏逼真,自然不能挂着翻云刀入睡。
于是,秦忆集中心力,凭借着自己的一双肉掌,沉着应对。
他看得分明,黑影招招式式都是想逼退他,从而夺得从窗口逃走的空隙。
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无论黑影怎么攻击,秦忆寸步不让,绝不让黑影有可逃之机。
他的拳头落在黑影身上不少,当然,他也正咬紧牙关,忍着喉咙处血气的向上翻涌。
这一切只在刹那间发生。
江怀气极,直接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一个跃身,落在黑影身后。
“呼呼呼”三掌,向着黑影后背袭去。
“铮”的声响,令江怀感觉到了从手掌处传来的刺痛。
原来,黑影身上套着带刺的软猬甲。
“江怀,他穿着软猬甲。”
秦忆大声叫嚷,可江怀的动作实在是快。
话落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拍到了那人身上。
可恶至极!
江怀使出穿叶飞花步法,硬生生地挤进了黑影与秦忆之间。
黑影被逼无奈,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秦忆,你怎么样?”
“无事,他的软猬甲上淬了毒,我提前服过解药了,你呢?可有感觉?”
“像是被许多针刺破了手掌,有些疼,其他感觉皆无。你歇一会儿,交给我来。”
随着“来”字的落下,江怀右手五指张开,想直接扣住黑影的脖颈。
其左手连续不断地出掌,一只手快得令黑影觉得自己面对的分明是好几只手。
哪怕自己手中还握着兵器,在面对赤手空拳的江怀时,也是半分优势都无。
同时,江怀的双腿也没有停下来,穿叶飞花步法令他的身体完全没有章法的左右摆动,他只一个人就形成了对黑影四面八方的包围之势。
一开始,黑影觉得自己尚可勉力支撑。
可江怀这种近乎“没有人性”的打法,很快,就让他招架不住了。
黑影连连后退。
“倒是我小瞧你了,知道你身手不错,没想到如此了得,若论单打独斗,我能不能胜你可是未知之数。
但是现在,你面对的是江怀,你绝不是他的对手。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垂死挣扎有什么用。”
见这黑影不为所动,秦忆再接再厉。
“你信不信,我若在此长啸一声,就会有很多人冲过来。到时,你就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已经过了数十招了,你是不是江怀的对手,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识相的,就立刻撤手……”
黑影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贴上墙壁,才停了下来。
江怀冷冷地说道:“呵,你该不会以为这里还有密室吧?今夜,你插翅难飞。”
“不成功,便成仁。”
直到此时,黑影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看江怀与秦忆的样子,分明早已知道了他是谁,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只是,蒙面的黑布还是继续遮着的好。
坦诚相对,也是需要勇气的。
“你敢来杀人,却不敢扯下你蒙面的黑巾。放心,我也不想看到你的样子,这块黑布,就继续蒙着吧。咱们也算交情匪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
纵然知道眼前的二人一定有很多疑惑。可让黑影没有想到的是,秦忆居然没有疾言厉色地指责他,还主动提起了往日的情分。
过了许久,黑影缓缓点头。
“几次三番来杀江怀的都是你?”
“是我。”
“连云山的密道,是怎么回事?”
“有人告诉我的,至于是谁,你不用问,我不会说。”
“我的义父?”
“是我。”
“不可能,就算他身子不适,就凭你,你有这么能耐吗。”
“若是他练功的紧要关头呢,就算只有一刹那的光景,也够我动手了。秦忆,我背后还有人,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宫主,的确是我动的手,无需隐瞒。”
一瞬间,秦忆的双眼变得通红,“烈焰毒掌,他是中了你的烈焰毒掌”。
“不只是宫主,还有少主,烈焰毒掌的滋味如何,不好受吧。少主,六月十三夜,苍墨林中,我看着你将那些杀手通通解决,而后力竭倒地不起。
我本想上前去补给你一刀,却发现,你已经没了呼吸。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和仁慈,才有你今日站在这里。我想不通,你明明已经……为何又被秦忆找到带回。”
黑影的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他想不通的事,江怀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六月十三夜,侍剑山庄的江怀被长风剑抹了脖子,而灵隐宫的江怀魂断苍墨林。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个江怀的灵魂与身体结合在了一起,才有了今日之江怀。
“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江怀吉人自有天相。你背后之人是谁,了不得就那几个人,慢慢猜、慢慢找,总会知道的。你做了那人手中的刀,你知道吗?你只是一把刀。”
然而,没有人会回答秦忆了。
江怀看到黑影面上的黑巾动了几下。
紧接着,高大的黑影如小山倾颓般,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
“他口中藏着毒,已经服毒了。”
江怀淡淡说道。
秦忆依旧站在窗前,只是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就这么没了?我怎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江怀看了他一眼,又瞟了倒地的黑影一眼,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来。
“他的败局早在苍墨林中我醒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秦忆,灵隐宫有多复杂呢?没有。守着一个没有道理的祖训,一代又一代人就这样过来了,置身其中的人们其实比江湖中的很多人单纯多了。”
听到江怀的话,秦忆突然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灵隐宫的人单纯与复杂的问题。
如今听江怀这样道来,细细一品,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可是他背后之人还没有揪出。那个人才是最可恶的,没有那个人的指使和怂恿,他敢对老头子下手吗?他绝不敢。那个人是谁?跑不了那几个人。江怀,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那咱们就在苍墨高原多待些时日,亲手解决这个人。”
“江怀,你看。”
秦忆突然惊叫起来。
倒在地上的黑影,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只剩下了一滩可怕的血水。
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儿顿时充斥在二人鼻尖。
好可怕的毒药啊!
竟能让人在自戕之后,又毁尸灭迹,半点痕迹都不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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