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江怀和秦忆回到了客栈,岳清池、楚令文、万灵儿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江兄、秦兄,这客栈可真是不太好找。”
想到巷子口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还有一个个虎视眈眈看着楚令文与万灵儿的“贼眉鼠眼们”,岳清池的脸色阴沉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万灵儿见状,立刻不乐意了。
“岳清池,你懂什么?我江怀哥哥、秦忆哥哥住在这里是为了掩人耳目,鱼龙混杂之地也更好查探消息。
哪像你,高门大派的子弟,哪知道底层江湖人的日子。
孰不知,这些人恰恰是不能小觑的,多少了不得的大事,还得靠这些小人物撑着呢。”
“万姑娘,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巷子口那些人,一直盯着你和令文看,一看就是心术不正之人。”
“漂亮姑娘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的,不只是姑娘,男人长得好,也有一大票人盯着。这一点,我的两位哥哥可是深有体会,不像岳少侠,长得一般也怪不得你。”
“万姑娘,你……你,你……”
这二人又开始了。
楚令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开始还会劝慰一番,如今,这二人就是吵翻天,她也当听不到。
楚令文绕过了仍在针尖对麦芒的二人,走到了江怀身侧。
“江兄、秦兄,不用理会他们,这就是一对活宝。你们可曾听到一个传闻?北秦皇帝命申屠家主主理江湖事,说白了就是让申屠家主牵头查探侍剑山庄的事。二位可知道申屠家主这个人?”
江怀点点头,想到之前秦忆告诉他的事情。
申屠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申屠家主”。
申屠世家的历史足够悠久,比北秦还要久。
据说,在前朝的时候就是顶级世家,到了北秦,除了皇室,谁不说申屠世家就是北秦第一家。
这申屠致,不仅是家主,还在北秦受封“镇国公”的爵位,世袭罔替。只不过,比起镇国公,还是申屠家主的称呼更令他满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江怀此前并不知道,还是秦忆告诉他的。
这申屠致与秦焰有些关系,已故的昭王妃就是申屠家的女儿,是申屠致隔房的堂妹。申屠家的人最是护短,因为昭王妃,对秦焰一直很不满。
“江兄、秦兄,可还记得那日在呼啸岭看到的红衣姑娘?”
听到“红衣姑娘”这几个字,万灵儿与岳清池吵闹的声响戛然而止。
二人立刻凑了过来。
“令文,你说什么?那个妖女吗?你好端端地提起那个妖女做什么,一身红衣,看着吓人得很。”
说着,万灵儿故意狠狠地瞪了秦忆一眼。
看他那日色迷心窍的不值钱的样子,哪有一点听风堂主的架势。
谁料秦忆竟冷冷地回看她一眼,顿时,吓得万灵儿将满腹牢骚又咽了回去。
“令文,那红衣姑娘如何?”
江怀问道。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申屠世家的人。听说申屠世家的大小姐名叫申屠影,自幼极少出现在人前,一直养在申屠世家的族地。
前两日在街上,我看到了申屠世家的队伍,听说是大小家回京。当时正好有一阵风吹过,马车帘子被吹开,我扫了一眼,觉得车里的女子很像那个红衣姑娘。”
楚令文这么一说,万灵儿与岳清池都想起来这回事了。
他们几人的确在街上遇到了申屠世家接大小姐回京的队伍。马车里坐着一个女子,只不过,他们二人都没注意到那个女子。
“令文,你说真的?”
万灵儿俏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只是路过,就算帘子被风撩起来,刹那的功夫令文就能看出是那个妖女?
不是万灵儿不信,岳清池亦是一脸疑惑。
只见楚令文似是很有把握地笑了笑:“车里的女子并没有蒙面,穿的是一身粉白色罗裙,那姑娘不施粉黛,十分美丽。只不过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颗红色的小小泪痣。你们仔细想想,当日见到的红衣姑娘,虽然有纱蒙着面,她的左眼角下是不是也有一颗这样的泪痣。”
眼角下有泪痣这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泪痣的颜色是红色的。
这就很少见了。
几人见楚令文说得笃定,不禁都绞尽脑汁地回忆那日从漫天沙雾中走出来的姑娘。
离得有些远,还以纱蒙面,谁会注意到那颗小小的泪痣呢。
江怀闭上眼睛回忆当日的情景,还有秦忆走到那姑娘身侧二人站立的位置,正好那姑娘的左脸朝向他。
在面纱没有掩映住的地方,似乎确实是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泪痣。
再一想到秦焰父子当时的神色,江怀已然相信了楚令文的判断。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乍现,猛地睁开眼看向秦忆。
秦忆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江怀与他相知甚深,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落寞寂然的气息。
一瞬间,江怀眸色深了几分,立即转开头来。
在意识到江怀的目光的同时,秦忆迅速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楚令文看向秦忆:“秦兄,你送了那位姑娘一程,可知道她姓甚名谁?那位姑娘可透露过家世信息。”
秦忆比刚才坦然多了,只笑着缓缓摇头:
“那位姑娘若真的是申屠世家的人,来头可就大了。可是听说申屠世家的大小姐自幼身子欠佳,才养在族地,这么多年应该是康复了,才回了华京。看那姑娘的样子,可不像是身子不好的。”
秦忆的话,楚令文不以为然。
“身子不好多是个由头罢了,没几人会当真的,马车上的姑娘看起来很好。”
这倒是,一个由头罢了。
只不过,没想到,楚令文会有如此厉害的观察力,只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他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江怀不由地又想起了楚令文遇到的青獠牙面具人,她应该是太过害怕,一定还有其他的细节想不起来。
若是细细引导,应该会有线索。
只是,他于心不忍。
罢了,姑且先从别的地方入手吧。
“还有一件事,江兄、秦兄可曾听闻?”
“岳兄请讲。”
“申屠家主已争得了北秦皇帝的同意,向江湖各大门派下了论剑帖,换句话说就是让江湖中精于剑法的门派都来华京,比比剑法,赢的人授予爵位。”
“论剑帖,岳兄哪里来的消息?”
秦忆不由地问道。
他昨日才见过听风堂的人,这么个大事不该一点苗头都没有露出来。
“昨日我去拜访昭王,从昭王处听来的。申屠家主找皇帝说这件事的时候,昭王就在一旁。昭王让我通知师父,尽早启程来华京。昭王还提到了江兄、秦兄二人,想来并不介意我将此事告知你们。”
原来如此。
江怀默默地琢磨了“论剑帖”几个字,看来,申屠致的意图不难明白,该是觉得侍剑山庄被灭与长风剑有关。
想来,不知内情的人大概率都会如此认为。
毕竟,关于长风剑藏着至高剑道的传言,已经传了两百年了。
可他置身其中,纵然说不出理由,仍旧觉得侍剑山庄的事一定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可能会跟长风剑有些关联,但绝不是根因。
“江怀哥哥,看来,我扯着令文来华京来对了,这华京很快又是热热闹闹的了。
英雄榜的第十位,都说是武陵派的柳震,可一日画像没有真正地挂在英雄殿,那就做不得数,未必没有变数。
那个柳老头儿看起来阴恻恻的,他的风评也比原来的侍剑山庄庄主差一些。这英雄榜,是不如从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个念头在江怀心中蠢蠢欲动。
他与柳震自然没有过节,可英雄榜第十位,原来挂着的是他父亲的画像。
若是真要换个新人上去,为什么不能是父亲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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