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若是你再休养几日,等右臂恢复了些,你一定可以上去的。我可是见过你和秦兄攀登摩天崖的,这里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你右臂受伤,再多负载我一个人的重量,你绝对吃不消的。”
意识到江怀想做什么,楚令文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虽然身量还算纤细,但也是一个正常女子的体量。
江怀若未受伤还好,眼看着他的右臂并没有恢复多少,强行攀爬,只会让他伤上加伤,更有甚者,其右臂很可能再也恢复不了了。
再说,这里是谷底,离上面还很远、很远。
楚令文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坠落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山壁比较陡峭,除了缠绕在山壁上的枝芽藤蔓,基本没有可以栖身稍作歇息的凸起或石块。
换句话说,一旦开始攀爬,中间是无法停下来喘口气儿的。
另外,昨夜还下了场雨,那些枝芽藤蔓十分潮湿,整个山壁也滑腻不少,这种情况下攀爬,很可能凶多吉少。
江怀,分明是要赌一场。
“江兄,咱们不若赌一场吧,就看看我离开灵儿超过三日,到底会怎样?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功夫也进步了不少,而且,还吃了万爷爷炼制的补药,应该要比之前强了不少。子蛊发作,未必会直接要了我的命的。你看山壁潮湿,实在不宜此时攀爬。”
楚令文说的江怀何尝不明白。
只是,离三日之期不剩几个时辰了。
楚令文说得轻松,赌一把,哪有那么容易呢。
她体内的可是子母蛊,子蛊感受不到母蛊的存在,是会发疯的,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论起口舌,江怀自认为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楚令文所言好似句句在理,但江怀知道,今日若不将她带出去,他一定会万般悔恨的。
他,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管楚令文怎么说,江怀手上搓麻绳的动作不停,他已下定决心,就将楚令文绑在自己的身上。
见江怀打定主意,不为所动,楚令文急道:
“江兄,你怎么不听劝啊。若是强行攀爬,你的右臂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的,你的手臂会废了的。江兄,江怀,你听我一句劝,至少要等山壁没那么潮湿再说啊。明日,明日再看看。”
说着,楚令文想动手去抢江怀手里的绳子。
江怀怎么会让她得逞,左臂直接拎起了楚令文,笑道:“你才多重,令文,我意已决,你听话就好。令文,你听我说,人都是求生的,不是求死的。我既然敢带着你往上爬,就一定能将你带出去。你相信我。”
“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只是……”
楚令文急得要哭出来了。
虽然跟江怀朝夕相处的日子不算多,但他的脾性楚令文已经摸得一清二楚,那就是个想做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儿。
楚令文抬头望了望上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有些破釜沉舟地说道:“江兄,那就将绳子搓得长一些,不要将我直接绑在你身上。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自己也可以攀爬的,到我体力不支的时候,再依靠你,如何?”
楚令文的意思江怀听明白了,就是绳子弄得长一些,可以将两人绑在一起,但他不用直接负担着她的重量。而是她没力气了,他再出手。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只不过,江怀也十分清楚楚令文的脾性。
看起来总是很温和的楚令文其实十分有主意,她说要自己爬,那就打定主意不靠江怀了,什么没力气了再依靠,完全就是哄江怀的话。
她自己能上去吗?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罢了,先应着她吧,只一点,真的开始攀爬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在自己的上方,她有什么不对,自己能立刻觉察到。
在江怀和楚令文二人专心致志搓绳子的时候,秦忆已经快下到谷底了。
若不是有之前与江怀同攀、同下摩天崖的经历,他也不会如此顺利。
只是,这山壁可真是滑腻,藤蔓上面沾着不少水,昨夜的雨看来不小啊。
已经隐约可见谷底的郁郁葱葱了,秦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期盼,又有些畏惧。
他想快些找到江怀,但不确定江怀是否在谷底,他又担心跌落在谷底,江怀是否会受伤。
再一想到,江怀若真的在谷底,他是从上面掉下去的,秦忆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
总之,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心头,他只盼着自己的动作再快一些,尽快到达,好一探究竟。
在到底之前,秦忆运起内力,一声长啸贯穿整个山谷间。
山壁的回音又加长了这啸声。
谷底仍在跟绳子作斗争的江怀,听到了啸声,立刻激动地跳了起来。
又是一声长啸响起,这一声长啸来自谷底。
秦忆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处,他简直欣喜若狂了。
“江怀,是你吗?是你吗?”
“是秦忆,是秦忆,秦忆来救我们了。”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江怀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他身旁的楚令文有些傻眼了。
刚才的两声长啸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存在,是秦忆来了,他们更有把握能出去了。
江怀高兴地一把抱起楚令文转了好几圈,“令文,是秦忆来了”。
这下好了,有秦忆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终于下到了谷底。
落地的那一刹那,秦忆忍不住抬头望了望。
呵,跟摩天崖比,这里,简直就是“毛毛雨”啦!
“江怀,江怀,你在哪里?听到了叫唤一声。”
秦忆运足内力大声叫嚷。
知道江怀就在这里,他整整两日不得安生的叮叮当当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听到秦忆的叫喊,江怀笑得更愉悦了,秦忆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啊。
江怀又发出了一声长啸,回应他的是秦忆一长串肆意的笑声。
“江兄,快放开我,秦兄来了。”
“抱歉,一时得意忘形了。”
江怀立即放开了楚令文,“令文,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找秦忆,很快回来”。
不等江怀迈出去步伐,一个青色的影子就冲了过来,直接一把抱住了江怀。
秦忆找到了他们。
“江怀,你个王八蛋,让老子好找。我就知道,你是个硬骨头,你一定没事的。你的右臂,是从上面掉下来擦伤的吗?怎么这样吓人?”
“秦兄,江兄是为了救我才掉下来的。他当时左手揽着我,右手紧紧地抓着山壁上的藤蔓,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右臂伤得很重。”
秦忆这才注意到楚令文。
楚令文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精神很好,一看就知道,一点没伤着,江怀将她护得极好。
再一看江怀看着楚令文温和的眼神,秦忆感受到,这二人之间缓缓流动着一种动人的情愫。
看来,这两日的朝夕相处,让他们的情意增进了不少。
想到此,秦忆觉得自己这两日为江怀担惊受怕也值了。
这两日,有美在侧,想来,江怀的日子应该还过得去。
秦忆的目光落到了他们快搓好的麻绳上,笑道:
“这绳子不错,搓得够长。江怀,我是借着一条很长很长的绳索下来的,那绳索十分结实。一会儿,我们三人绑在一起,一同往上爬。
江怀,你顾着自己就好,我带着令文。上面还有听风堂的兄弟,快上去的时候,让他们拉一把。这里距半山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远,咱们快走吧。”
有了秦忆,楚令文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她真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啊。
“我下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给岳清池和灵儿传信了,他们一接到信就会过来的。令文,一上去你就能见到灵儿了。
楚大侠还有昭王他们这两日都不好过,一直没有线索,谁也没想到,你们会在谷底。
令文,就算我们找不到这里,江怀也不会让你有事的。这家伙,厉害得很,有他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你是不知道,江怀自小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困难,多不胜数,可他就是一次次都挺过来了,我就没见过有江怀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要有他在,我们灵隐宫上下都安心。
江怀,绝对是天底下最值得信任的人……”
“咳咳,秦忆,上去再说,保存体力。”
再说下去,江怀都想挖个洞钻进去了。
秦忆不遗余力地在楚令文面前夸赞自己,差不多得了,再说下去,真是让人“汗颜”了。
楚令文倒是十分给面子,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秦兄说得极是,这两日,有江兄在,令文很安心。江兄是令文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哈哈哈……说得是,江怀就是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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