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没了!
北秦的储君没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江怀恍惚间觉得一切好像都停滞了。
这怎么可能呢?
好端端地待在皇宫里的太子,竟然会说没就没了。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江怀急忙看向身侧的秦忆。
只见秦忆惨白着一张脸,双眼无神而又空洞,呆愣愣地直视前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秦忆方如梦初醒。
“不可能,这不可能,秦曜可是太子,他就待在皇伯父的眼皮子底下,谁能害得了他?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宫中谋害当朝太子,这绝对不可能。”
秦忆大声叫嚷着“不可能”,可虚张声势的外表,掩饰不住他一直往下沉的慌乱的心。
他纵然再不愿意相信,也知道,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秦曜是真的出事了!
秦忆突然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向外冲去。
可刚到门口,他又折返回来,“不行,现在不能进宫,留在外面,反而能做更多的事”。
说是如此,可究竟要做些什么呢?
秦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太子暴毙?秦忆,秦曜可有不为人知的隐疾?”江怀问道。
“没有,好得很。司空宗师已经带着万爷爷进去了,他们去查看下秦曜的遗体,可能会有发现。”
想到司空岭和万毒老祖,秦忆心中忍不住庆幸,有这两个老活宝在,秦曜身上但凡存在蛛丝马迹,一定会被发现的。
“既如此,那便好好坐着等吧。如今昭王和秦昱在宫里,你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
才刚坐下,秦忆又跳了起来。
“江怀,若是有人暗害,你说会是何人?该不会是秦昱吧?秦曜完蛋了,最可能承继秦曜一切的就是秦昱了。会不会是秦曜有后的消息刺激住了秦昱,所以秦昱铤而走险了。”
别说,秦忆的分析在江怀看来倒是挺合情合理。
只是,秦昱有那么的能耐吗?在皇帝和昭王的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干掉一国太子。
“坏了,不对,应该还没坏。昭……父王的嘴巴还算严实,他不会轻易向秦昱泄露我的身份的。否则,我不就是秦昱的下一个目标吗?”
不知是不是被秦曜的死刺激住了,江怀只觉得如今的秦忆一惊一乍,吓得他一颗心都忍不住跟着提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帮我分析分析,会不会是秦昱?”
见江怀皱着眉头,秦忆忍不住嘟囔起来。
江怀没好气地道:“分析,分析什么?有什么可分析的。如今只知道秦曜没了,到底是何种情景,咱们一无所知,有这瞎猜的功夫,不若坐下休息会儿。不管发生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其实江怀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但看到秦忆如此不淡定,想了想,还是稍后再说吧。
“咦,前朝势力,南梁余孽。对,这些人也十分可疑。还有什么比杀了一国储君更能动摇国本的,一定是他们。”
秦忆的这番猜测倒是与江怀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只是,此刻双眼发红、神情狰狞的秦忆,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和休息。
江怀起身拍了拍秦忆的肩膀,“坐下歇会儿吧,一切等司空宗师和万爷爷回来再说”。
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
进了宫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出来。
第三日,太子暴毙的消息就昭告了天下,一时间,天下哗然。
八荒客栈的水榭里,江怀和秦忆正在招待两位来客。
“多日不见了,江少主和秦堂主在这八荒客栈可好?齐某瞧着,似乎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感觉。师叔,您觉得呢?”
说话的人也算是一个老朋友了,正是齐晔。
秦忆本就不待见齐晔,闻言,更是瞅都不想瞅他一眼。
楚牧爽朗地笑了笑:“江小兄和秦小兄交游广阔。唉,此番前来,楚某知道,很可能是见不到秦焰的,只是,太子之事实在太过突然,让人不禁惶恐。”
楚牧所言非虚。
江怀和秦忆明白,还在华京等着参加皇帝寿宴的江湖中人也都是如此想的。
可他们能说什么呢?二人也只好无奈地轻笑了两声。
楚牧自然也没真的打算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来八荒客栈只是碰碰运气,看秦焰是否出宫。
“轰隆隆”一声巨响,惊雷声重重地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几人无话,只默默静坐,气氛很有些沉重。
还是楚牧微笑着打破了这种沉寂的氛围。
“前两日收到了清池的来信,他们三人竟走到了南海边。清池在信上说,可把令文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嚷着要在南海处搜寻一番,要看看话本中的鲛人是否存在。灵儿那丫头,要找南海大珍珠,等回来了好换银子。”
听到楚牧提起楚令文与万灵儿,江怀和秦忆来了兴致,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些。
楚牧接着说道:“清池在信上说,他们想沿着海边慢慢地往东边去,想渐渐走到东海附近,去看看归墟山。想当年,楚某就是在离归墟山不远的地方带回了令文。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哦?晚辈曾听令文提起过,她从未去过东海之地。”江怀奇道。
楚牧轻叹了口气,“令文并不知道她来自于何地,楚某从未告诉过她。是哪里人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是楚令文。令文走之前,曾提起与江小兄的约定,还曾感慨,江小兄虽为男儿,到底不如她这个女儿家自在,天大地大,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约定?什么约定?”
齐晔有些不淡定了。
秦忆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江怀与令文之间的约定,关你什么事?还要向你交代吗。”
听到秦忆如此不客气,齐晔不禁有些恼怒,但看楚牧依旧温润,只好将一腔怒意压了下去。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了几句,楚牧和齐晔便告辞了。
想到走时齐晔看着江怀有些复杂的神色,秦忆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些了。
他算是明白了,楚牧带着齐晔走这一遭,除了打听下秦曜的事,还是为了断齐晔的心思啊!
可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江怀,秦忆又有些头大,这家伙,简直就是他见过的最不解风情的人。
楚牧他们离去后不久,司空岭和万毒老祖终于回来了。
“说啊,毒老怪,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曜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得了疾病,说暴毙就暴毙,糊弄谁呢。”
“宗师,到底什么情况?说啊。”
司空岭和万毒老祖眼神闪躲,看起来有些难言之隐。
见状,秦忆更是着急了。
江怀想到秦曜的癖好,试探着道:“可是死因有些难以启齿?”
该不会是……
司空宗师有些待不住了,叹了口气,摆摆手躲出去了。
万毒老祖自问也算是见多识广,天底下再离奇的事情都见过,可秦曜的死因还是让他有些无语。
屋子里没了外人,万毒老祖想了想,缓缓说道:“太子的死因有些不光彩,他……他连御数人,可能是太过欣喜和激动,那些壮……壮汉可……真是,真壮实啊,都是有品级的侍卫。”
什么?
秦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秦曜身在皇宫,居然如此大胆。
江怀心中虽有猜测,可真的听到万毒老祖如此说,还是忍不住暗暗“啧啧”两声,在皇帝和昭王的眼皮子底下,秦曜可真是够胆量。
消化完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秦忆忍不住问道:“当真没什么可疑的吗?没什么隐情,不会是受人陷害吧。”
万毒老祖看了眼秦忆,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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