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伯撇嘴道:“这东西就得那个味,洗它干什么?”
然而于母并未理睬,提起猪大肠走向厨房。
于大伯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轻叹两声,摇头不已。
“现在的人啊,不懂得最纯粹的食物才最美味,直接用手抓起,用力一扯,那就是人间美味。”
他的眼神微微眯起,嘴角微微抽动,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小伙子,你是货车司机吧?”
“没错,过几天就要去报到了。”
“货车比马车载货更多吗?”
“...”
对于大科学家的意图,李小东不明所以,谨慎回答:“其实差别不大,只多一点点而已。”
“嗯,都说货车强过马车,但我就不信这个邪,你小子倒挺诚实。”于大伯对李小东的回答颇为满意。
说着,他显得有些委屈:“我牵出家里的马车,他们竟说我在作弊。”
“这不公平,实践才能见真章,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没错,又没规定马车前不能套十匹马,我家马多,怎么了!”
“...”
李小东决定不再与白发老头争论。
随着猪大肠被带走,于大伯的兴趣也消退,只是随意聊了几句后,便独自坐在腊梅树下,翻阅起书籍。
于莉尴尬地笑了笑:“我大伯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李小东赞许地点点头:“他是个江湖异人,行事风格自然与众不同。”
这时,于海棠已泡好茶,邀请大家入内。
转身之际,李小东正要进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于大伯的声音。"
“等你们结婚时,我会送你一面优质的黑扇面。”
家宴气氛融洽,主人和宾客皆欢。
于母和老爷子为人淳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希望李小东善待于莉,婚后早日生子。
对此,李小东欣然应允。
凭他的能力,让于莉生育子女简直是轻而易举。
于莉羞红了脸,偷偷用脚踢李小东,而于海棠依旧活跃,吵闹着要教训侄子。
倒是于大伯的表现让李小东大开眼界。
一大盘猪大肠蜷曲在搪瓷盆中,他呼哧呼哧几口,就将其一扫而空。
吃完后,他还咂巴着嘴:“洗得太干净,没味道,不好吃。”
这位老者果然奇特,口味与众不同。
吃完大肠后,于大伯照例没了兴趣,晃晃悠悠起身,走向腊梅树下的书桌。
临行前,他回头看向李小东:“你小子挺不错的,懂得投我所好,等过段时间,我那个在虎岭修行的大儿子回来,随便指点你几招,保管你在京城横行无阻。”
“没问题,没问题。”
李小东也被这番话震慑。
夕阳西下,天空中的火烧云分外绚丽。
李小东与于莉并肩漫步在小径上。
“我们下月就要成婚了,这段时间我不能常来找你,你可别乱想别的女人哦。”
“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但听说开车的在外面久了,容易染上坏习惯。”
“那你就把我的卡车油耗光,我看你还怎么跑。”
或许是夕阳的红晕映照,于莉的脸颊泛起红晕,她伸手在李小东腰间轻轻拧了一下。
“又跟你开玩笑。”
此时路上空无他人,李小东捂着腰,咧嘴笑道:“于莉,你这是跟谁学的,下手这么重,差点拧断我腰。”
“哎呀,真的弄疼了,我帮你揉揉。”
于莉慌忙中伸出手想要碰触李小东的腰部,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笑嘻嘻地说:“我也说不准有没有伤到,要不,咱们试试?”
于莉被那双炽热的大手握住,心跳加速,浑身酥软,她咬紧嘴唇,才勉强吐出一口气。
“下个月,我都为你留着。”
李小东轻笑一声:“嘿嘿!”
光阴如梭,如同床上四五十岁的妻子,总是迫不及待地流逝。
转眼间,周一来临。
今天是去轧钢厂车队报到的日子,李小东早早起床。
简单梳洗后,他开始准备早餐。
早晨食欲不佳,他选择清淡些的食物。
关好门窗,从空间仓库拿出半只炖熟的老母鸡,放入不锈钢锅,加入清水。
将锅放在煤炉上,拔掉塞子。
看着煤块中冒出了淡蓝色火焰,不锈钢锅底传来“滋滋”声,李小东才回到桌前。
他翻开一本《吉尔150汽车零件目录》,全神贯注地阅读起来。
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汽车历史》、《内燃机原理》、《电气工程学》……
其中不乏俄文版的着作。
毕竟国内的卡车大部分来自苏联。
这些书是从图书馆借来的,他已经花了几天时间,阅读了一大半。
现在说李小东能成为一汽厂的总工程师或许有些夸张。
但一级工程师的职位对他来说毫无问题。
嗯,做人还是低调些,先从基层做起。
看完书后,李小东对吉尔卡车的所有部件已了如指掌。
这时,鸡汤炖好了。
揭开锅盖,香气四溢。
将一把香菜,葱、姜、蒜撒入,再倒入少许酱油。
从储藏室取出一块面饼,掰成细碎,浸在炖好的鸡汤中。
就这样,一碗清淡的鸡汤泡馍完成了。
那只老母鸡丰满得很,鸡肉表面的油脂在灯光下闪烁着油腻的光泽。
鸡汤香气扑鼻,馍块柔软可口。
李小东一口气将稀稠适宜的汤馍吞下,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全身暖洋洋的,舒适极了!
吃饱喝足后,正事才刚开始。
考虑到初次上班,他特意换上了父亲留下的旧中山装。
戴上羊毛围巾和背包。
刚出门,就遇见了秦淮茹。
“哎呀,秦姐,你已经开始吃鸡蛋了吗?”李小东笑着停住脚步,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棉衣。
想起上次的事情,秦淮茹心中一紧,脸颊泛起了红晕。
然而,瞥见贾张氏在门口注视,她的红晕迅速褪去,恢复常态,感激地说道:“早上已经吃过,真的非常感谢。”
“那就好,我这个人就是爱帮忙,以后需要什么尽管来我家拿。”
说完,李小东推着自行车前行,在路过秦淮茹身边时,他轻声笑道:“下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过你了。”
秦淮茹心头微颤,低头匆匆走向厕所。
李小东看着秦淮茹那曼妙的身姿,嘴角微微上扬。
她昨天居然敢在于莉面前对我眉目传情。
真是厕所里打灯笼,嫌命长。
骑着心爱的自行车,沐浴着晨曦,他来到了钢铁厂。
此时还早,工人们尚未到岗。
三四名穿着制服的保卫科干部正聚在小屋里闲聊。
李小东敲了敲窗户,等对方拉开后,他直接丢进四盒大前门。
这个时代,保卫干部可不是后来的保安可比,他们都有正式编制。
厂区内无论大事小事,从违纪行为到作风问题,都由保卫科负责管理。
桌上的黑色手枪,足以令人敬畏。
“嘿,烟不错,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报到的,车队那边的。”李小东递上准备好的资料。
那位保卫干部粗略浏览了资料,表情立刻缓和下来,打开门说:“现在办公室还没上班,先进来暖和一会儿。”
小屋里围着一盆炭火,暗黑的木炭边缘燃烧着微黄的火焰,寒风吹过,火苗跳跃不定。
李小东摘下手套,将冻僵的手指靠近火焰,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活力。
几位保卫干部借着炭火点燃香烟,继续交谈。
“对了,刚才说到一半。张科长,前天你协助派出所的人去鸽市抓人,抓到几个犯人了?”
“别提了,一提这事我就恼火。”那位中年保安干部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严寒中守夜半天,好不容易抓到几个倒卖票证的小贩,结果让那个大鱼溜走了。”
前几天的鸽市?那个大鱼...
难道说的是自己吗!
李小东心头一震,但表情未变,缓缓搓着手,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交谈上。
矮个子保安干部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为了这次联合行动,我们轧钢厂派出了二十多人,加上街道派出所的十几名同事,都配备了家伙,怎么还会让他逃脱呢?”
另一个保安干部也撇了撇嘴,难以置信地说:“就算不用武力,就张科长您的身手,京城还有谁能承受得住?”
中年保安干部满脸愠怒,愤愤地吐了口唾沫:“你们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狡猾,居然趁乱撒生石灰。
他往我眼睛里一喷,弄得我全身都是,回家后被老婆一顿数落,大冷天的非要逼我洗澡,差点冻感冒了!"
“哎呀,这家伙真过分,如果抓到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保安干部们都义愤填膺。
嘿,真是巧了!这算不算自寻烦恼?
李小东瞥了一眼那把手枪,重重一拍大腿,恶狠狠地说:“没错,把他吊在树上,用藤条蘸水抽他的屁股,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胡来。”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保安干部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李小东,眼神中满是惊讶。
“你这小子,真行!”
张科长摆手:“胡闹!现在不是过去,不能用藤条,只能用棍子。”
李小东:“...”
他们还真动手啊。
看来不去鸽市是对的。
等成了货车司机,每月的工资和补贴就能过上滋润日子。
为这点钱冒风险不值得。
闲聊一阵后,李小东的闷骚症又犯了,与保安干部们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很快就摸清了几位保安干部的底细。
张科长是退伍军人,真正的战场硬汉,有时连厂长都不买账。
王干事、张干事和小个子刘干事都是从公安部门调来的。
如今,工厂保卫科的待遇远超公安部门,很多人都羡慕不已。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李小东又分发了一圈烟,自己也叼上一支。他拿起火钳夹起一块木炭点燃香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实话告诉你们,我加入轧钢厂车队是有原因的。”
张科长眉头微蹙:“李同志,这里面还有故事吗?”
李小东点头,神情严肃起来:
“我父亲当年是第十三兵团第三十九军汽车连的老兵,是最早跨过鸭绿江的一员。
他原本性格开朗,但回来后却变得沉默寡言。”
不提及过往的经历。
只告诉我长大后应成为卡车司机,全力以赴,满载货物,为祖国建设贡献力量。
只有国家强大,我们才不会被欺侮。”
这段日子,前世的记忆已完全恢复。
每当想起那位从未谋面的父亲,李小东心中充满敬仰。
正是他们的英勇奋斗,每一拳出击,避免了百拳相加。
使得后世得以享受数十年的和平发展岁月。
耳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庄重,静默无声,仿佛连针落地都能听见。
唯有袅袅烟雾随寒风从门缝间飘入,四处弥漫。
过了许久。
张科长掐灭烟蒂,嘴角微微抽搐,竖起大拇指:“我是第二批跨过鸭绿江的人,深知实际情况,你父亲他们真是英勇无比!”
李小东用力点头,沉声道:
“几个月前,父亲遭遇意外,为保护国家财产,他壮烈牺牲。
我放弃原有工作,义无反顾地加入轧钢厂,只为延续他的遗志。”
“很好,英雄父亲造就英勇儿郎,我们轧钢厂正需要你这样的热血青年。”
张科长起身,来到李小东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了这份父辈的情谊,一贯严肃的张科长表情柔和了许多。
不久后,他对李小东的称呼便从‘李同志’转变为亲切的‘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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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中,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上午八点。
工厂门口热闹非凡,工人们像游动的鱼群,争先恐后地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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