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北河的历史记载中,我们可以得知它曾多次泛滥。在解放前,每隔数年,周边地区就会遭受洪水肆虐,田地荒芜,十室九空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大力投入水利建设, ** 出资并提供物资,而公社也动员人力,经过数年的辛勤努力,终于建成了坚固的河堤。
这座河堤由坚实的三合土堆砌,高出地面足有两米多,最宽处足以让解放车顺畅通行,即便是狭窄处也能让人力三轮车顺利通过。过去,公社需要定期派人维护河堤,然而随着公社经济压力增大,河堤的维修工作时断时续。
近期连续的雨水不断,人们只关注降雨量的增加,尚未察觉水位已超出涨潮线。崔山河带领着李卫东和众多社员来到现场,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这显然不是河水即将上涨,而是河堤濒临崩溃的边缘。一旦河堤决堤,他身后的村庄和农田将遭受重大损失。
一贯冷静的崔山河此刻也感到恐慌。李卫东心情同样沉重,他没想到运送粮食的任务会遭遇如此危机。从河堤到公社的距离并不遥远,一旦洪水决堤,他停在公社的卡车以及车上的粮食都将面临灾难。卡车或许不算什么,但农民们的房屋和财产更为重要。在这个年代,农村的房屋多由泥土和砖块建造,木质屋顶和青瓦无法抵挡洪水。
李卫东深知形势严峻,毫不犹豫地对崔山河喊道:“主任,我们人手不足,快去找锣,召集所有人前来!同时帮我找辆自行车和手电筒,我需要去查看河堤。”崔山河将手电筒交给李卫东,命令他骑自己的自行车去,叮嘱道:“卫东同志,拜托了。”
崔山河虽曾出生入死,但面对家园可能被毁的现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相信李卫东,因为作为城市人且有驾驶经验的李卫东,判断力和见识更为出色。接过自行车,李卫东跨上车,正欲出发,突然想起了牛萌,回头喊道:“徒弟,你跟着崔主任,看看能做些什么。”
牛萌首次经历这种场景,心中有些害怕,但在李卫东的鼓励下,她挺直腰板回答:“知道了,师傅,您放心去吧。”李卫东无暇责怪她,用力一蹬,自行车疾驰而去。
崔山河目送李卫东离开后,回头看到崔山民还愣在那里,生气地踢了他一脚,厉声道:“发什么呆?快去通知大家!河堤要垮了,会有村民丧命!”崔山民慌忙跑开,奔向村庄传递警讯。
很快,村庄内响起了铜锣声和人群的呼喊。“当当当”,铜锣声回荡在空气中。村民们刚准备入睡,听到锣声,立即披上衣物冲出门外。上一次深夜敲锣是狼群侵扰,但现在是雨夜,野兽不会出来觅食。
村中辈分最长的崔庆明虽然年逾六十,但身体依然硬朗。他走出屋外,环视一圈,找到敲锣的崔山民,快步上前询问。村民们也迅速聚集过来。
“六娃子,深更半夜敲锣干嘛?这不是闹着玩的!”崔山民喘息着解释:“八叔,河堤那边出事了,二哥让我回来通知大家。”
崔庆明闻言面色大变,他知道洪水的破坏力,一旦河堤崩溃,不仅崔家庄,周边村庄也会受波及。他立刻招呼众人:“你们都听见了吗?快回家拿工具,锄头、麻袋、麻绳,随便什么都行。别偷懒,一旦决堤,我们的家和财物都会消失!”
村民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尽管有人考虑过先抢救贵重物品,但理智告诉他们洪水来得太快,最终还是选择留下帮助。人群中,崔大可看着这一切,眼神狡猾地转动,他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算趁乱捞取好处。
李卫东骑着自行车在黑夜中仔细检查河堤,庆幸的是沿途河堤稳定,暂时无需担忧。然而,当他听到轻微的水声时,敏感的听力让他察觉到问题。那是在大雨中几乎难以察觉的声响,但李卫东凭借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听力远超常人。他立刻下车,俯身查看,发现湿透的三合土正在裂开,河堤的危险逐渐加剧。
好的,妈的,河堤真的要崩溃了!他迅速跨上自行车,奋力蹬踏,仿佛骑着法拉利在狂奔。当他找到崔山河时,河堤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社员,他们正在检查堤防。
看到李卫东回来,崔山河立刻迎上前。“卫东同志,情况如何?”他焦急询问。
李卫东面色凝重:“形势不容乐观,北边的河堤已显示出泥土滑落的迹象,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崔山河,你立刻组织人员,用麻袋装沙石,有独轮车就用独轮车运送,如果没有,也要扛过去。”
崔山河似乎忘记了自己才是负责人,听完李卫东的话,立刻分配任务,众人协作应对。同时,李卫东找到乐牛萌,吩咐她:“徒弟,雨越下越大,河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回公社把卡车开进来,这样即使水淹了,也不会浸到车。”
牛萌点点头,然后问:“那你呢?”李卫东揉了揉她的头说:“我要留在这里帮忙,快去吧!”牛萌担忧地说:“那你一定要小心!”李卫东挥手让她快去,牛萌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看着李卫东忙于帮助崔山河,牛萌暂时放下心,加快脚步向公社走去。尽管与李卫东相处时间不长,但她驾驶技术尚可。对于首次独自驾车,她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卡车停在仓库门口,粮食已经卸下,以免长时间放置,油布盖住也无法完全避免被雨水打湿。牛萌回忆起李卫东的教导,低声自语:“师傅曾说,开车前要绕车一圈检查,检查轮胎,看看是否有漏油的迹象。”
本还想检查机油,但车辆停放时间不长,此时检查可能不准确。牛萌打开车门,取出摇杆,先敲了敲前轮,确认无碍后走向车尾。后轮同样无问题,她蹲下身,钻入车底。
刚爬进去,就与一双油绿色的眼睛对上,还有那明亮的额头,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反射出牛萌的脸庞。崔大可万万没想到,即便藏在车底,还是被发现了。来的人是卡车司机李卫东的徒弟,他看起来涉世未深,容易被骗。
崔大可咧嘴想说话,但牛萌看似柔弱,实则力大无比,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就出手。连粮站的楚三她都不惧,还会怕崔大可吗?毫不迟疑,牛萌挥动摇杆,重重击向崔大可的脑袋。
大家都在堤上抗洪,而他却躲在车下,定是小偷无疑。砰的一声,摇杆准确命中崔大可的头部,他感到剧烈疼痛,瞬间昏迷过去。昏倒的同时,他的力量也随之消失,整个人从车底摔下,重重砸在地上,这痛感使他清醒。
崔大可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愤怒地指向牛萌,想要破口大骂。然而,牛萌紧握摇杆,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在寻找下手的机会。崔大可吓得闭眼装死,尽管疼痛难忍,但他只能在牛萌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忍受。
牛萌遗憾地看了崔大可一眼,思考片刻后,从车底爬出来。崔大可见状松了口气,正打算悄悄溜走,却发现自己脚踝被紧紧抓住。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股大力传来,牛萌竟将他拖出车底。
事实证明,那些被拖拽半天都没事的人,只是骗人的把戏。崔大可正面落地,全身唯一突出的就是腰部,被拖拽的滋味让他体验了一把刹车般的酸楚。被拖出一半,他就惨叫:“别拖了,我自己出来。”短短的时间里,他感觉自己至少矮了两寸,再这样下去,他的腰椎还受不受得了?
牛萌听到崔大可的求饶,松开了他的腿,双手叉腰,踩在他的腰上质问道:“你这个家伙,大家都在抢险,你却跑来这里偷东西。我记得你叫崔大可,下午还在和我师傅说话,今晚就敢对我们下手,真是了不起!”
"不,不,您误会了,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从小就从未见过卡车,好奇心驱使我下去看看而已。”
崔大可是什么人物?他可是擅长阿谀奉承、瞒上欺下的高手,一个小女孩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然而这次他找错对象了,尽管牛萌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在涉及卡车的事情上,她的头脑异常敏锐。她内心已经认定崔大可是小偷,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
只听她冷笑一声:“好啊,你就继续狡辩,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招!”说着,牛萌四处搜寻着。
崔大可一脸苦相,额头的血已经开始流进他的眼睛。如果不处理,他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于是,他绞尽脑汁编造谎言,试图骗过牛萌。
毕竟,偷来的粮食他已经藏在其他地方,虽然油没偷到,但也算有所收获。他打算逃走避风头,甚至不需要躲藏,只需反咬一口,声称是牛萌想对粮食动手脚,被他发现后才对他动粗,他看她是小姑娘,才没有还手,结果被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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