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我的夫君是暴君! > 第355章 再战2

我狠狠的被人保护着朝城下走,刚走几步,面前忽然倒下一个人,是守城的小兵,胸口中了一只火云箭,箭身携带的桐油一下子把他身上的铠甲都烧着了,小孩子在地上痛苦的打滚,旁边的人连忙施救,扑灭了火却没能挽回他的命。
  “大……王……”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敬畏的凝望着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我呆呆的看着这具还带着温度的身体,用不了多久便会变成尸体。没有人顾得了死去的这个孩子,他空出来的地方很快被人填补上。
  从城楼上走下来我竟花光了自己所有力气,知道打仗会死人,可是看着一个人咽气的过程却是头一回。
  ……
  天慢慢亮了,阎啸卿退兵,瑞雪姬又上了。
  硝烟四起的战鼓声一刻没有停歇,我竟然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睡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梁涛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报告昨晚的伤亡。
  两千人阵亡,九千多人负伤。
  这个数字好沉重,我低下头:“知道了。”
  我连一句‘好好安葬’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因没有时间,更加没有功夫。这些死的人只能全部扔进事先挖好的万人坑里填埋。
  瑞雪姬似乎被我们上次打怕了,攻击并不是那么猛烈,夏侯灵璧一个人指挥绰绰有余。
  齐轩累惨了,就在城楼边上弄了个席子,躺在上面将就着睡,一有变动他立刻会醒过来。
  汉阳也一样,虽说嘴巴上总是抱怨生活条件太艰苦,却没有哪一次真的丢下齐轩走掉。
  到了傍晚瑞雪姬无功而返,我站在城楼上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有人说傍晚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景色,会有多姿多彩的夕阳,唯美的画面让你忍不住向往明天。但此时此刻,永远散不去的硝烟弥漫在眼前,夕阳被遮住,没有色彩,只是灰蒙蒙的一片,唯有死一般的景色。
  我发现自己开始惧怕晚上的到来。
  可越是害怕,越是来的快。
  新一轮的战争开始了,敌人与我们打疲劳战,谁撑到最后谁就胜利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是我知道,阎啸卿一直等待着我撑不住的那一天,就好比狮子追捕猎物的时候,总将猎物盘弄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再一口咬破对方的喉咙。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死亡的过程。
  今夜我并不准备当缩头乌龟,铁链已经准备好了,我命人将铁链分别固定在两辆马车上,马车里堆满了炸药包。
  待敌人冲过来的时候,铁链正好可以将敌人绊倒,一旦有马车冲进敌军阵营,立刻引爆车上的炸药包,到时候我们倾巢出洞,跟阎啸卿拼个你死我活。
  壮行酒喝过,大家脸色通红的整装出发。
  天色还没有黑透,阎啸卿还未有动作,五百辆战车已经出城停放好了,怕敌人事先有防备,我命人将铁链埋在土里。
  天一黑,对面的敌人立即跟马蜂似的朝这边压进。待距离差不多时,我在城门上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说时迟那时快,五百辆战车齐刷刷的朝前冲。
  铁链被马车绷紧,万马奔腾的景象如此的壮观,敌人一挨到跟前立即人仰马翻。
  第一辆车被众多的敌人掀翻,接着第二辆……一直到一百辆马车全部冲出去,对方能站着的人已经为数不多,可是铁链并不会致死,跌倒的敌人继续爬起来,可还没走几步又被后面的铁链绊住。
  望远镜里,阎啸卿似乎有些诧异的盯着场下看,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没一会便有一排弓箭手出列。
  嗖嗖嗖……数不胜数的箭矢朝着马车跟马的眼睛射去。
  马车一旦失去控制,那么铁链也没什么用处了,疯狂的马儿到处乱跑,马车与马车之间互相碰撞,我见情势不容乐观,连忙吹起号角。
  砰……砰……
  剩下的死士听命的点燃火药,远处立即化身为一片火海,惨叫声、痛呼声、嘶喊声连绵不绝。
  死亡,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那一千人为我们撕开了一道口子,他们用生命换取了战机。而他们却要永远的停留在城下,连个尸首都没有。
  火光四溢的瞬间,我看见阎啸卿陡然变了颜色的脸。
  死了这么多人,换来他惊魂未定的表情,我觉得很值得。
  城门开了,齐轩带领着手下一起冲出去,火光四溢中,我看见沙克舍带领着手下朝着齐轩俯冲过来。
  刀剑碰撞,擦出火花。这时候就体现到了兵器的好处,我们这边几乎都是齐国制造的兵器,敌方只有精锐部队才有资格佩戴齐国的兵器,一时间,地上掉了不少断掉的刀剑。
  齐轩宛如一只猛虎出闸,一旦冲上前,便要与敌人至死方休。
  汉阳与我紧张不已的看着城下激烈的战斗。我跟她一样,都很担心齐轩出事。
  梁涛见时机差不多了,立即带领手下的突击队员出洞。
  阎啸卿开始被我们的炸药弄乱了阵脚,不过很快就重新部署,卷土重来。

  在厮杀中,我们又挺过去一夜。
  但代价是沉重的,我们又折了五千多人,人越少,代表轮流休息的时间也越少,战争可以血腥,但是绝不能疲劳。
  为此焦头烂额的时候,梁涛兴冲冲的拿了一封信笺过来,说是皇后娘娘送来的。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
  ——等我。
  夏衍叫我等他。
  望着那充满了力量的字体,狂躁的心渐渐得到平复。
  我愿意等,可是又觉得自己等不起。
  夏衍临走前下了命令,不准皇后踏出宫里一步,如今他自食恶果,有多桐看管着,如何能出来呢?
  白天瑞雪姬、晚上阎啸卿。
  这样的战斗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齐国干旱是出了名的,本还妄想着能下一场雨换个魂,让我消停消停,如今这个幻想也破灭了。
  夏国那边也不知道下了雨没有,总之,什么都是一团乱麻。
  十天时间在煎熬中过去了,在觉得生活已然没有希望的时候,忽然想到柳池已经去刺杀了一个月,也不晓得成功没有。
  他留给我的锦囊除了第一个还有些用处,后面两个简直不知所云。
  我百般无聊的打开柳池给我的最后一个锦囊,上次我提前打开,上面写的是,提前打开没有用,如今我再打开竟发现内容变了。
  柳池用了显影水,不到时间,那字迹是显示不出来的。
  看着上面的内容,我大吃一惊。
  ——如若抵抗不住,立即以己诱之。
  以己诱之,便是以自己为诱饵,引敌人上钩。
  前面不止一次说过,柳池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其实拥有一双穿透人心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我们,连阎啸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晓得阎啸卿对我的感情,所以才敢大胆的要我透露身份,希望用这段情免除一场没有必要的战争。
  但是阎啸卿是那么渴望打败夏衍,他会吗?
  纠结之中,时间一点点过去,晚上很快到来,再这么打下去,即便粮草跟武器再多,也抵抗不住身心的疲惫。
  我咬咬牙,决定试试看。
  我写了一封信给阎啸卿,用的是自己的字体,并且署名葡萄,我约了阎啸卿在八方城外一个芦苇丛中见面。
  可是叫谁送呢?
  站在城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着望远镜仔细搜索,果不其然,那只贱鸟正围着其中一个帐篷盘旋。
  我连忙吹了一声口哨,贱鸟一怔,立刻朝我这边看来,距离那么远,它都能听见,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又吹了一下。
  贱鸟嗖得朝我飞来,用不了一会它便稳稳当当的立在我面前,竖起羽毛冲我尖锐的叫着。
  跟夏衍换了身体,完全听不懂它在叫什么。
  我将写好的信扔在城墙上:“带回去给你的主人。”
  贱鸟低头看了看那封信,又看看了我,迅速咬住脚一蹬飞走了。
  恰好给齐轩看见了:“那是阎啸卿的海冬青。”
  我怕他起疑心,淡淡道:“我知道。”
  “它怎么会飞过来?”
  “一只鸟罢了,难道还指望他能刺探军情吗?”说完,我施施然的下了城楼。
  成与不成便看今天晚上了。
  如果阎啸卿照旧攻城,说明他并不相信写信的人是我。
  若是……
  傍晚刚到,梁涛兴冲冲的跑过来道:“对方竟然挂了免战旗。”
  我大喜,看来阎啸卿是相信我了。
  为了掩人耳目,我叫了个小兵进来,并将他打晕了,与他互换衣服。
  今天对方挂了免战旗,大家照例要利用这段时间将死在战场上的同伴抬回来。
  我便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城门。
  天色昏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气味道。我低着头快步的走着,因穿着夏国侍卫的衣服,一旦出了保护圈便会遭到怀疑,所以我带了两套衣服,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立刻脱下铠甲,换上一身农民衣服。
  待一切都搞好之后,我轻轻舒了一口气。累死我了,出来一趟容易吗?
  夜幕降临,我加快了脚步,因为没有太多时间,我要在齐轩发现我离开之前回去。
  后方的杀戮并没有蔓延到这里,这片芦苇长的十分茂密,风一吹立刻沙沙的摆动着,蛙鸣声连绵起伏。
  我仰躺在地上,轻轻的闭上眼睛,鼻尖不再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而是草地的清新,真想这么躺下去,再也不起来。
  忽然间,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龙涎香,我缓缓睁开眼,瞳仁里映着一双与夜色混合的幽蓝眸子。
  我慌忙坐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阎啸卿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
  忽然,他勾起一抹笑容来:“果真是你。”
  我瞪大眼睛:“既然你有怀疑,为什么要过来呢?”
  阎啸卿撩起衣袍,与我并肩坐在一块,我想换做任何时候,他都不会与夏衍这样和平的坐在一起的。
  今夜月色是这么的美好,月光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个世界隔了开来。一方是水深火热的战场,一方是宁静而安详的桃花源。

  我们坐在草地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安静。
  “你来多久了?”阎啸卿开口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我不解起来。
  “你在夏衍身体里待了多久。”
  “呃……一个月了。”
  也许没料到这一个月与他抗衡的人是我,而并非夏衍本人。
  与阎啸卿交战的时候,我总会衍生出一种相对矛盾的心理,为他的狠毒、为他的毫不留情感到郁闷伤心。
  但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因为我们站的位置不一样。
  谁晓得,他非但没有吃惊,反而轻轻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你。”
  我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阎啸卿恣意的笑了笑:“其实本王早就猜测到这点,只是一直无法确认罢了。”
  “什么?”我拔高嗓音。
  阎啸卿回给我一个‘别激动’的表情。
  “本王太了解夏衍了。”
  “你什么时候晓得我不是真正的夏衍?”我忍住心中狂呕血的冲动,本来还有些自豪,自己能抵挡得住阎啸卿一个月的侵袭,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阎啸卿的把握中。
  “这需要本王说出来吗?”
  “当然了。”他不说,我怎么晓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露出马脚的。
  “你与夏衍差的太远了,你没有来之前,我们打的虽然激烈,但是都保证各自的伤亡程度,夏衍善于用兵,而你却全然不按理出牌,缩头缩脚不说,还带着点妇人之仁。”
  我彻底炸了:“哪里妇人之仁?我哪里妇人之仁了?那晚上我用战车毁了你整个骑兵营好不好。”
  “呵呵。”他冷笑起来。
  我顿时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如果是夏衍,他绝对不会用铁链拴住马车。这么费神而不讨好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那会用什么?”有些想钻入土里的感觉。
  “也许会偷偷换上我们的衣服,混入军营,在军营里引爆那些会炸开的东西吧。”阎啸卿淡淡道。
  一时间,我被阎啸卿弄的说不出话来。
  也许他说的对,比狠,我的确比不过夏衍。
  阎啸卿又罗列了其他的破绽,比如说那晚上用箭射我,若真的是夏衍,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敬过去,岂会容他这般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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