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天花板的纹路让我一阵的头晕目眩,我躺在病床上,我的身旁站着的是苏瑶和秦臻。
是的,我并没有被这场火灾杀死,在我临昏迷前,我看见了两名消防员冲进了火场,将我和骆婷背了出去。
我感觉我的喉咙很难受,不清楚是感冒未愈还是被火场的浓烟呛的。我侧着头看着苏瑶,哑着嗓子笑道:“真好,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苏瑶的眼里已经充满着泪光,或许她根本不会记恨我在火场外不顾一切的推倒了她,因为我想她是会理解我的,毕竟和一条鲜活的生命比起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嗯……真的是挺好的,我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更怕我看见的是已经没有了生命的你……不过已经过去了,至少你还是好好的!只是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儿了,可以吗?”
我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火场中的一幕幕,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而已经在生死循环中走过一遭的我,此刻更加的懂得了生命的宝贵和脆弱。我点了点头,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把目光继续投向了天花板,半晌后,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看着身旁的两个人,向他们问道:“骆婷呢?她人怎么样了?”
苏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从她的表现上来看,似乎骆婷的状况并不是十分的乐观。
我又看了一眼秦臻,他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道:“骆婷的情况并不太好,她在火场中的时间太长了,吸入的有毒气体也比你多很多,现在她还在隔壁的抢救室抢救呢!”
我的脑袋好像被重锤敲打了一下,一瞬间觉得自己再一次头晕眼花了。嗡嗡的声音也在我的耳畔响了半天后,我才强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道:“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这样的才对啊!”
秦臻按住有些激动的我,他一个大男人在此刻竟也哽咽了,他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都不想看见这样一个局面的,但这就是事实,谁也没办法去改变!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医生,可以把骆婷救过来吧!”
我有些无力的瘫倒在了病床上,我是活下来了,可如果骆婷真的不幸离开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注定会一辈子活在这个阴影之下,但我现在又不能去死,因为我答应过苏瑶,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一件傻事儿了,因为做完傻事儿之后,受伤的永远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夕阳西下,黄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这段时间,房间里十分安静,安静到从外面看来,都不会觉得这间病房里面还有人的存在!但的的确确就是有三个人在病房中,只不过我们都沉默了,因为我们都被伤心的气氛困在了一个不愿言语的世界里。
走廊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我仔细听了听,是骆华松的声音,看样子在他得知他女儿出问题了之后,就第一时间从大连来到济南了。
我让秦臻和苏瑶扶着我出去看看,病房外的走廊上,骆华松表情严肃的看着医生,可他严肃的外表下,却也掩盖不住一颗破碎的心,我不敢想象,如果骆婷真的有了三长两短,他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即便他现在家财万贯,可那些东西和自己女儿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上什么呢?
显然,我们的出现,引起了骆华松的注意。他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还没有什么反应之际,他重重的一巴掌便扇在了我的脸上,我只觉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嘴里也出现了血腥的味道。
我低着头,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默不作声,因为我知道,此刻不论我说什么,都掩盖不住骆华松对我的恨意。即便不是我刻意害得骆婷落了个这样的结局,但是如果没有我,骆婷肯定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的沉默,让骆华松更加气愤了,他扬起手,又准备打我,我并不想躲避,如果他觉得几巴掌可以消除对我的恨意,那就让他打好了。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秦臻眼疾手快的拦住了骆华松扬起的胳膊。他朝着骆华松喊道:“你清醒清醒可以吗?骆婷出了问题,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都很难过,可这件事情也不能全都怪在楚然的头上,你现在要是有力气,不妨多求求医生,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而不是用你的巴掌去伤害其他的人!”
骆华松放下了自己的胳膊,他没再看我们一眼,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道:“当初婷婷非得想要在济南开一家公司,说这里有她忘不掉的人和事儿,我拗不过她的脾气,才给她投资开了这家传媒公司,可这叫什么事儿啊?公司是开起来了,可……可我的女儿却回不来了!”
听着他说着话,流血的好像不是我的嘴角而是我的心,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骆婷为什么要在济南开设公司了!她并不一定是因为多么的喜欢这座城市,她只是为了一个生活在这座城市里面的我!
……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医院好像就是连接着两个世界的桥梁。人的开始来自于一声婴儿的啼哭,而人的结束也是来自于一群人的哭泣。我希望骆婷能够醒过来,赶紧醒过来,因为明天早上的阳光一定很美,天空也一定很蓝,她一定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好天气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迪也赶到了医院,我不清楚他是刚刚回国还是才得到的消息,总之他应该是骆婷亲密的人当中最后一个来的了!
也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骆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她还是那么的漂亮,此刻的她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的是昏迷前的那一抹笑容。或许现在她在做一个美梦吧?梦里是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鸟语花香,而她正在树下弹着吉他、唱着歌……
我们几个人围住了从手术室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焦急的向他询问骆婷的情况。医生看着我们,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病人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这是不争的事实,也对她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命虽然是保住了,但是现在谁也不敢保证她能不能醒过来,即便能够醒过来的话,恐怕她的大脑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很难恢复到以前正常的状态了!”
骆华松愣愣地看着医生,半晌后,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忧虑和痛苦,他沉默了片刻,道:“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尽力了,只是病人大概率是醒不过来了,按照我们的医学术语来说就是植物人了,即便她有着强大的求生欲,能够醒过来,恐怕她的智力和记忆也已经受损,没办法恢复正常了!”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的心里泛起了此生以来的最大的悲痛!骆婷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过?才要经历这样非人的惩罚?我想不通,只觉得有时候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也太不给善良的人一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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