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鼻涕、眼泪双管齐下。
看起来黏糊糊的。
裤脚还挂在膝盖上方,脚丫的黄泥延展到大腿内侧,已干成鳞片状。
一副很惨的样子。
鼬看了她一眼,没时间理她。
快速在五个中年男子身上摸钥匙,打开铁笼。
里面其余两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年龄,她们先行走出,信子最后。
鼬带她们离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其余两位匆忙跟鼬道完谢,便各走各的。
信子出来很安静,一直抓着鼬的手臂,生怕鼬跑掉一样。
走了一段时间,她问:“鼬君,我们现在去去......去哪?”
鼬简单的对她说:“集合。”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臂吗?你抓着我,闷热,不舒服......”鼬说。
鼬话音未落,她像受到惊吓一般松开鼬的手,默默跟在鼬身后,比刚刚出来更安静了。
鼬没说什么。
这样刚好。
凌晨四点的月光撒在他们身上,信子眸光微沉,一路跟在鼬身后。
看鼬细长硬朗的身躯,俊逸的背影......一次都没回头。
越走越开。
那句。
鼬君,你等等我。
或者,鼬君,能否慢点的话。
如今第十五次即将语出喉咙,信子又咽了回去,
就这么一路咬紧牙,跟着他。
眼见周边逐渐敞亮,霓虹闪烁,地面都比信子的脸蛋白净。
饥肠辘辘的信子,走在木叶集市的末端街巷,路边小摊传来炒米粉的香气。
每当路过24小时不关门的便利店,信子都要往里面瞧上两眼。
然而,鼬他......向来比较注意外表的干净整洁,哪怕执行完任务,也能保持刚出来的清晰模样。
如今他也懒得管理背后那条凌乱松散的马尾了,是很疲惫了吧?
信子沉了眼,眸色复杂的看着鼬。
下一秒,信子饥饿渴望的眸光,便在摊面已烤好的秋刀鱼、鲍鱼、生蚝.....流连忘返。
它们里嫩外焦,肥美肉厚,酱汁饱满......一回神,鼬即将拐弯。
信子举眉一望,四五个光着膀子,喝夜酒的粗壮中年男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信子心有余悸,顿时慌了神,对着鼬的背影一阵输出,边追边喊。
“等等我啊,鼬君。”
“等等我啊......”
听到信子有段距离的呼喊,鼬无奈叹了一口气,便停下回头等她。
她好像恢复精力了,跑的很快。
鼬身子向着她,眸光落在地面不远处的那根香蕉皮,微微失神。
不一会,耳边传来鼬预判的惨叫。
“啊......”
一个连走路都受伤的队友?怎么执行任务?
鼬失望说了句:“起来。”
她却说:“好痛......呜呜呜......”
鼬没理她,转身威胁道:“我要回去了,你再思考一下,要不要起来?”
她边哭边站起来,周围全都是她“呜呜呜......”的哭音,让鼬感到厌烦。
鼬压了情绪对她说:“别哭了。”
语气微凉,话里没有安慰的意思。
她听后,很快就不敢再哭,改成了几乎要窒息她自己的抽泣。
接着背后传来她语无伦次的道歉。
“对不起,我年纪比你大的多,还要你照顾我,遇上我这样一个拖油瓶的队友,你很倒霉吧,对不起对不起......”
鼬回头,见她满嘴鲜血,抖着身子,泣不成声。
“要不是你找到我,我估计就要被卖到其它村子了,可是我也没什么感谢你的,甚至想请你吃一碗炒米粉,我都没钱。”
“我存了为数不多的五年压岁钱,那天跟老师传马吃饭,全部用光了。”
她一会擦擦眼泪,一会擦擦鼻涕、一会擦擦嘴巴的鲜血......惨不忍睹,鼬很同情的看着她问。
“你还能走吗?”
她没说话,点头如捣蒜,跟泉那只丑八怪在雨地摔倒的反应一样。
鼬淡然的眸光倏尔一沉,心头那块最柔软敏感的地方好像被人捏了一下。
“张嘴看看。”鼬捏住她的下巴问。
“我没事,就是刚刚磕到牙齿,流了点血。”
“我背你回去吧,这样快点。”鼬说。
信子慌张的与鼬拉开点距离,道:“不用了,我尽量走快点,而且我太大个了,是你的两倍,你背不动我。”
“我可以。”
她害怕的再一次拒绝道:“不要了,我身上很脏而且很臭。”
鼬说:“我也一样。”
她没说话,为了不让鼬背,她走到鼬的前面,那步速跟她平时说话一样快。
这会换鼬走慢了。
鼬心事重重的看着信子,柔软的眸光盛满了愧疚,又好像透过信子修长消瘦的背影,遥望、担忧其它的东西。
泉以后也要......万一她也......鼬希望将来也会有一个人跟自己一样,找她的时候,认真一点。
“你要吃炒米粉么?”鼬问。
信子回头一脸明朗,双眼冒金光的看着鼬。
“我还以为你是钢铁之躯呢。”
“不过,我没钱了。”
她垂下眉眼,不敢看鼬。
“我有,你要吃么?”
“想,我好饿啊。”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四处观望说,“不过,我们走过头了,附近也没有炒米粉的店了。”
“有。”
鼬指着左边那条漆黑的巷子说:“穿过这条街,公园那边啥都有。”
“真的吗?真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对周边的夜场这么熟悉啊。”她笑着说。
“是啊,我有一个爱吃的朋友。”
“那你请我吃,等我发工资了,我再请回你。”
鼬没接话,就这么走着。
拐弯,一阵芒果味的凉风徐来,两人都精神了不少。
放眼一看,那边一片明亮的跟白天没啥区别。
沿通向公园的小路,鼬漫不经心打量两边空荡的棋桌,石凳、雕塑......还有高大茂密的芒果树。
突然,鼬发现前面石凳躺了个熟悉的轮廓。
就在此时,信子推了推鼬的肩膀问:“鼬君,你看看前面那个躺在石凳的人像不像传马?”
鼬眯起眼睛一看:“是他。”
“他好像睡着了?”
“是啊,真不靠谱啊。”
信子听懂了,眸光沉沉的看着鼬问:“鼬君,如果你没找到我?也会来这里睡觉吗?”
鼬没看她,很恼火的盯着躺在石凳的传马回答她:“不会。”
她一听,情不知所起?
登时像个八爪鱼粘住鼬的脖子,“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我以为像我这种卑微渺小的生命,在木叶就如沧海一粟,无论活着还是死亡,都不会有人注意,更不会有人在意,当我们出现危险的时候,大家普遍就跟传马一样,流程式出来走寻找,然后就地找个地方睡觉。”
“他们不会牺牲自己的睡觉时间来注意我们,我们一家不是木叶村本地居民,自然也......”
“不是这样的。”鼬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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