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拾偷偷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给王思行竖起一个大拇指,这问题他就算想问都不敢问,你小子勇气可嘉啊。
罗拾暗搓搓的想看老大怎么评价陆星辰……哪怕只是陆星辰的作品,但陈孝琳此时有些尴尬说道:“不好意思厉总,大概是我没注意解释到位,让大家误会了什么。”
“没事,我来解释。”厉臻说得从容而自然。
罗拾眉毛都不由自主挑了起来,老大要亲自给陆星辰解释?
陈孝琳抱歉一笑站到旁边。
厉臻看向王思行,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人就是刚才去冠军展位挑衅的那个,“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你分别说出《无人驾驶》跟《智多星人》的优点跟缺点。”说完他再看向在场的人,“大家也可以参与,我会挑技术问题来回答。”
这话听着很寻常,但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来,大老板在敲打他们带了个人喜好与情绪评定作品的事,有的人闭嘴不敢说话了。
罗拾心里除了唉声叹气没别的了,有的人维护起有的人来堪称……暗渡陈仓,完全将真实的意图隐藏在不令人生疑的行动上,他到底图啥呢?
可显然,王思行不是聪明人,上嘴就对智多星人一顿贬低,从头到尾玩起一场拉高踩低的把戏。
此时,陆星辰握着手机站在展厅外,时间于她而言过得格外的慢,感觉等了很久但一看手机屏幕只过了一两分钟。
在她看了五六次时间后,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她立刻拿起来,看到“许诗文”来电立刻划开接听放到耳边。
在手机那头传来绝望的悲泣瞬间,陆星辰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两周前产检心跳正常,HCG翻倍也很好,怎么就没心跳了……都说十二周就稳定了我们都十周了……”说到这许诗文痛不欲生。
许诗文是在原本的产检医院例行常规产检时,发现孩子异常,但不敢告诉老公跟家里人只能给陆星辰打电话。
那时陆星辰的作品展示刚开始大概十分钟,见许诗文六神无主,就建议她去其他医院再做B超确认。
许诗文便匆忙赶到另外一家医院,排队等做B超时,她紧张害怕得手脚一直抖个不停,只能又给陆星辰打电话壮胆。
陆星辰在展位接电话不合适也不方便,就走出去跟她一起等着做检查拿结果。
可终归她们没等来奇迹。
人死不能复生,胚胎也一样。陆星辰作为旁观者能接受这个现实,但许诗文却没那么容易,听许诗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眼眶也酸得厉害,但又只会问她:“医生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医生说,说我年龄偏大,有可能卵泡质量不好,也有可能是男方的精子质量问题,具体原因得做胚胎检测,又说即便做了这个检测也不一定能查出具体原因,如果是第一次胎停建议我接受自然淘汰,还说现代人自然胎停的概率很高,让我乐观点重新开始,可我不知道怎么乐观,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我老公说……”
许诗文哭着断断续续说着,整个人无助到了极点。
但陆星辰还是得把现实告诉她:“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办法逃避,换个角度来说,或许是宝宝心疼你这个妈妈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够健康,想着这样长到大了再走妈妈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跟你暂时道别……”
陆星辰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编的故事也许太残忍了,这分明是骨肉分离的痛苦何必又得那么温情?
果然许诗文更是泣不成声,“星辰你不知道,我能怀上这个宝宝有多辛苦,我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
陆星辰深深呼吸,再说:“我知道你肯定比任何人想的都更难受更舍不得,但比起让孩子不健康的来到这世上体验苦难,你会不会宁愿再辛苦一次,而且诗文,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发生了……”
这是她的无能为力。
也是许诗文的绝望,哪怕有陆星辰陪着,她依旧感觉到世界在崩塌般的绝望。
陆星辰狠了狠心继续说,“这事你尽快告诉男方,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医生让你尽快手术否则会影响母体健康。我的建议是,经济条件允许的话把胚胎检测做了,不管有没有结果,下次备孕前你跟男方都去做详细的孕前检查。”
她客观地跟许诗文做出分析并给出建议,许诗文哪怕再无法接受也知道无可挽回,情绪很低落但也被迫平静下来,“不好意思星辰,耽误你时间了吧,但我真不知道该跟谁说。”
“没有耽误,我不忙,你任何时间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我能做的你都可以来找我。”
许诗文眼泪又掉下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看他是什么态度,再商量一下手术的事吧。孕前检查那些过一段时间再说,医生说了术后至少三到六个月才能再次备孕……我已经三十三了……”
许诗文说到这猛然哽咽,连忙捂嘴道,“星辰我先挂电话了。”
“……许诗文!”陆星辰挂电话前突然叫住她,因为她似乎听到了许诗文对年龄的刺痛感,所以跟她说,“你才三十三而已。”
许诗文闷闷应了一声“嗯”然后挂了电话。
陆星辰放下手机也狠狠吐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一句话,幸福的原因有一样,不幸的原因千千万,她此刻由衷希望许诗文能尽快走出困境迎接新的开始。
想着陆星辰走回展厅,虽然是个冷门冠军但也不能置之不理。只是意外发现,原本很萧条的冠军展位此刻围满了人。
难不成赵文婧给她用了什么锦囊妙计?
陆星辰不紧不慢去围观一下自己的作品,但走近才发现,站在她展台前主讲的不是赵文婧,而是厉臻厉大老板。
陆星辰吓了一跳,正要拨开人群要往里走,就听到厉臻说:
“大家对智能星人夺冠的疑惑在于,它可使用范围局限性大,即便有自然语言支撑,但比起无人驾驶涵盖的视觉识别系统,雷达系统,定位系统交织的计算应用还是相对薄弱。尤其无人驾驶的视觉3D识别还突破了市面常规的平面识别。”
厉臻说到这里,目光静谧看向王思行,“大家的意见总结起来是这些没有问题吧?”
王思行被看得莫名一慌,但声音理直气壮,“大概没问题吧!”
厉臻不跟他一般见识,看了四周没可用的道具他看向罗拾,“帮我借四部手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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