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陆星辰后厉臻很少再做这个梦,但从陆星辰那回来当晚,他又梦到自己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
窗外的小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跟他约好早上见面却傍晚才出现的陆星辰,来到他陈旧出租屋的门口。
穿着白色衬衣格子短裙的她俏皮地跟他卖乖:“师兄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背对着他,但她背上什么都没有,厉臻没好气地问:“看到什么?”
她说:“我背上有根荆条,我是来负荆请罪的,请师兄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迟到的气。”
等的时候确实烦躁,但见到人了哪里还有什么脾气,厉臻将人拉进屋,因为她穿着的白衬衣被雨打过之后有些透,他都能看到她淡蓝色内衣的花纹。
被他往门里带的人顺势站到他怀里笑盈盈仰头看着他,“本来想着你今年生日不能跟家人过,给你准备一份大礼物的,但因为一些事情……”
“不用礼物,你来就好了。”
她却冲他坏坏一笑说:“但我不仅来了,还准备借花献佛送你一个大礼!”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展示到他面前,“上楼前,推销员免费送给我的。”
厉臻看清盒子上的文字倒抽了一口气,“你拿这东西给我干嘛?”
她挑眉说:“我想给你试用。”
这个东西怎么试?厉臻沉着脸去拿她手上的东西,“别闹。”
她将东西藏到背后继续使坏,“你这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知道啊,安全套。”
“那你还要试!”
两人交往大半年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亲吻跟拥抱,不可否认在亲吻拥抱她时他不止一次差点擦枪走火,所以他不能保每次都能忍住。
厉臻双手绕到她背后去拿抢她手里的盒子,“东西给我。”
陆星辰趁机就贴过来吻他的唇,在他惊诧后退时笑容可掬地继续诱惑:“你到底让不让我试用?你不让我可找别人了。”
“陆星辰。”知道她故意刺激他他还是会上套,“你继续这样真会出事的。”
她明知故问,“出什么事啊?”
“……”厉臻气急败坏扶住她的头用力吻上来。
陆星辰是主动的。
今天她更是有些反常地过度热情,而她越热情他越沦陷。
星火燎原,理智让他停下来的,但欲念指使他把喊停的话说得暧昧不清,“我真的会停不下来你还要试吗?”
她的脸红得像要燃烧起来但却大胆回视他,“你是我男朋友,我想知道怎么使用安全套就该找你对不对?”
“对,但你想过使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明明羞涩得不得了的人却坏坏地说:“还有然后啊?”
明明一句可以无关风月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就能让他血脉偾张,其实,哪怕今天她什么都没拿,但凭那一片被雨打湿的白衬衣就已足够他心猿意马了。
“星辰,我现在明确告诉你还有然后,而且会然后很久,你还要试吗?”
她看着他的眼里洇出一层温热的水气,双耳也如同绽放的桃花一般红透了,然后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突然更好奇,你说的然后很久是多久。”
话音未落厉臻再次吻下来。
父亲出事后,他为了减轻家里学费负担,提前参加高考并保送粤大,二十岁考上研究生,除了忙于学业也在奔波创业,为了不影响舍友他在学校外租了一间屋子。
为了省钱他选择了租金最便宜的城中村,租的房子也只有二十多平米。
出租内原本只有一张书桌跟床,因为工作需要他唯一添的家具就是一张可以放置几个显示屏的大书桌。
后来多出的空调与冰箱是跟陆星辰交往后,她趁他不在时给他装的,他还因为这个跟她生气了。
因为当时他虽然不知道陆星辰是首富陆鼎晟的独生女,但看得出来她家庭条件非常好,这也是他很长时间没有接受她的原因之一。
所以陆星辰给他花钱让他有羞耻感,心里也产生了更多与陆星辰身份的悬殊感。
今天这个梦里,厉臻突然很清晰地梦到那时他跟陆星辰说了什么气话,“我知道你家里很有钱,但请别在我身上玩这一套。”
原来他那时候说话已经很难听了。
但陆星辰却包容他的刺自顾振振有词:“你这么忙,但我每天都有时间想你,当然只能来这里解相思之苦,可这个房间太热了,我身娇肉贵的受不了,装个空调来防止相思病找上我不划算吗?”
冰箱也是同理,甚至塞满冰箱的各种吃的也说是她想吃的。
她总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对你好不对吗?我宠着我喜欢的人怎么了?你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加倍还给我好就好了呀。”
他们的交往不仅是她主动追他,说喜欢他,亲吻他,就连生活上给予的帮助都得由她主动,给了还得哄着让他拿。
他渐渐习惯了接受她的主动与给予,最多在情迷意乱时忍不住请求她告诉她:“陆星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知道在成功之前所说的一切不过就是张空头支票,但他确实一直在努力着,从未停歇。
因为他是喜欢陆星辰的,喜欢到想要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包括最好的自己。
但所有计划与克制在陆星辰的实操演习下全盘崩溃,他根本等不到自己变成那么好的人时,已迫不及待地拥有了最美好的她。
简陋的出租屋,小小的单人床,凌乱的被褥,还有与周围所有廉价物件格格不入,宛若一尊纯白美玉般珍贵无比的陆星辰。
小小的单人床吱吱呀呀。
欲罢不能,蚀骨销魂。
“老大,老大你睡醒了吗?”罗拾一把推开厉臻房间的门。
厉臻惊醒,身下已然不是吱呀作响的单人床,而是一张昂贵又舒适的大床,可这张床上没有那矜贵的美人,这大房子里也没有,厉臻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
罗拾捧着个盘子一屁股往他床边坐下:“老大你看,这是什么?”
厉臻皱眉往里缩了一下,他床上跟家里确实都没有陆星辰,但他的反应存在得明明白白的,丝毫都没有敷衍交待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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