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愤怒,但问完那话陆星辰还是觉得心火难耐,接着反问了一句,“不会是,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跑来告诉我,你跟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吧?”
厉臻看她动怒,不由带着一丝希望低声问她,“我说不是因为发现我还喜欢你,才对你纠缠不清的,是不是让你很生气?”
什么意思?他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然后看她的反应?陆星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辩解或想骂的话都到了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因为她很不愿意中他的语言陷阱。
“厉总,我实在不奢望你来探病,但我确实精力有限,不能陪你耍嘴皮子……”
“我之所以对你纠缠不清,不是因为发现自己还喜欢你,而是至始至终都只喜欢你。”
他突如其来的反转回答,不仅把陆星辰的话打断了,也像一把柔软的刀一下插入了陆星辰毫无防备的内心。
陆星辰胸口起伏,几次张口,最后讽刺地笑了,“至始至终都喜欢我?”
“是,从九年前开始,到现在,从来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厉臻说得很直接,因为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拐弯抹角。
但陆星辰却是又笑了,“只喜欢我,你跟我说要跟冯千语结婚?”
“我从来没说过要跟冯千语结婚。”
“确实,你没直接说你要结婚,甚至你都没直接跟我说要分手,但字里行间都在逼我走。”
“那是因为……”
“因为你有难言之隐,因为你有必须跟冯千语在一起的理由,为了要报答冯家?所以你跟我说,你想结婚了,在你明知道,我害怕结婚的情况下。”
厉臻顿时觉得,自己当时确实残忍得像一把刀子,看到陆星辰眼里闪过了讽刺跟哀伤,他只能走近她心疼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星辰再次抬手,拒绝他的靠近,并且还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眼神因为旧事重提变得异常清醒与冷漠。
“你并没有觉得多对不起我,甚至你认为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在你笃定我肯定不会跟你结婚的时候,你说出了你们家是传统的家庭,你是传统的男人,必然要结婚生子,而我在察觉你想以这个理由不要我的时候,惊慌而卑微地回答过你,那如果我愿意跟你结婚呢?”
“星辰……”厉臻瞬间惊慌无措,因为她说的没有错,“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要那样,你只要告诉我……”陆星辰只静静地看着他问,“那个时候,你听没听到我说,我答应嫁给你?”
“……”厉臻不敢回答,可也不敢撒谎,所以愧疚得红了眼眶,看着陆星辰许久无法给出答案,只能再说了一声,“对不起。”
所以他确实听到了,陆星辰无声的笑了一下,回答:“没关系。”
说了没关系,她面无表情看了他片刻。
“因为我当时就知道,你听到了,只是我的答应跟你想要逼我离开的目的背道而驰,所以,不管是为了冯千语也好,为了冯家也罢,哪怕是你所谓的出于保护我的理由,你最后都选择故意忽略掉了我的回答,我的想法跟我的感受,而我这人是真的害怕婚姻不说,还死要面子,见你不回答自然就答应如你所愿。”
厉臻一直知道,他自己错过了那一瞬间,所以午夜梦回经常会梦见陆星辰红着眼睛问他,那如果我答应跟你结婚呢?
这句话他一直知道,是陆星辰在心里撕心裂肺地跟他呐喊,能不能别不要她,能不能别分手。
就如同当初他醉酒之后,再明知道她拒听自己的电话,还去找了别的号码给她打过去,哭着哀求她,别抛弃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明明知道的,明明感同身受的,可他确实拒绝了她的哀求与讨好。
因为没有解释的资格,他只能如实说道:“冯千语替我受伤那次,追杀我的幕后之一就有她的亲生母亲王安妮,那些人在明知道冯千语在场,还是下了死手,所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被卷进这件事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虽然答案很让陆星辰震惊,但她还是忍不住反驳,“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解释,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不能说全是为了来你,但不想让你卷进这件事确实是我坚持的事,因为冯家内部的问题比你所能想到的更严重,冯老用了几年都没敢轻易出手。”
厉臻看着陆星辰接着说,“冯老手下最亲信的助手马文庸,跟王安妮在很多年前就背着冯老在一起了,王安妮的四个孩子中唯一的儿子冯承丞,并不是冯老亲生的而是马文庸的孩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安妮一心只想让冯承丞继承家业,而非常忌惮自己的亲生女儿冯千语。
厉臻继续道:“王安妮与马文庸为了转移冯氏的产业,在私下动了很多手脚并拉拢了很多人,冯老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即便动用股东大会,他这边的股权加起来已经很难主控冯氏。
而这样被架空的他在八年前发生的坠崖事故,其实也是王安妮与马文庸设计的,只不过后来用找了人顶了罪。冯老因此不敢有大动作,而是让冯千语拓展了国外的市场,争取能重组冯氏的股权,但又被马文庸跟王安妮捷足先登了。
我本来是打算用自己的办法替冯老达成这个目,只不过得稍微多花点时间,可冯千语因为我出事后,冯老告诉我,他自己已经没时间了,半年前他就查出了胰腺癌晚期,所以请求我在他有生之年,能帮冯千语清掉马文庸跟王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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