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廷钰不忘为白疏香邀功:“是,疏香妙手回春,孙儿才能脱险。”
“哦?这么厉害的姑娘,哀家倒是想看看。”太后饶有兴致道。
慕廷钰只好让人去凤仪宫把白疏香请过来。
太后仔细端详着白疏香,慢条斯理道:“长得倒真真是个绝色,但是哀家奉劝你,不要对宸王动什么歪心思,皇家不是你攀得起的。你治好宸王,只是尽你医者的本分,趁早息了你挟恩图报的念头,给了你报酬,便不要再动别的歪心思了。”
白疏香刚进殿,便听到太后这番不善的话,一头雾水。
“太后明鉴,小女只是尽本分,从未动过什么歪心思。”
慕廷钰听得心中不悦,争辩道:“白姑娘为孙儿的病情殚精竭虑,丝毫没有一点逾矩,皇祖母何出此言?”
“没有一点逾矩?哀家可是听说她都住进宸王府了,还整日里与你同出同进,这还没有逾矩?”太后冷笑一声。
慕廷钰耐住性子道:“白姑娘是以女医的身份住进宸王府的,也是父皇下的旨意,至于同进同出,是因为孙儿的毒未全解,父皇要求白姑娘随侍在旁,时时注意孙儿的病情。”
太后缓缓道:“最好是没有逾矩,还是趁早从宸王府搬出去吧。”
慕廷钰强忍住怒火,道:“皇祖母,白姑娘本来这几日就准备搬出去,您何必如此着急?”
“当时你可是有婚约在身,为何不叫段家丫头去府上照料?要说之前你至少还有个段琼瑾做未婚妻,现如今倒好,未婚妻没守住,还跟一个下九流的女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白疏香腹诽道,这些贵人们有求于人,便唤人神医;身子康健时,便将从医之人都归为下九流。得罪谁,都别得罪医者,他们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知吗?
“皇祖母明鉴,段琼瑾听说本王失明,就很少登门了,反倒是和二皇兄混在一起,还被人撞见了。如此朝三暮四,孙儿也不强求,这样的女子守来又有何用?”慕廷钰讥讽道。
太后冷哼一声,道:“段琼瑾不堪,你身边这个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哀家虽然近日才回宫,却也是听了不少这位白姑娘的传闻啊。以子告父,还自作主张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没有一点纲常伦理!”
慕廷钰还想说什么,白疏香在底下悄悄地扯他的衣袖。
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后肯定都知道,明摆着就是来找茬的,解释了又有何用,她又不想听。
“哀家也是好心劝谏你,远离这种下九流的女子,你没有了段家的婚约,你还可以看看其他的高门贵女,哀家看薛莹就不错,你可以与她多走动走动。”
听到这里,白疏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太后不就是觉得自己碍了她侄孙女的路吗?
“好了,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慕廷钰面无表情地告退,和白疏香退出了寿康宫。
“太后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慕廷钰轻声道,似是安慰。
白疏香无所谓道:“我没放在心上,太后也就是威吓我几句,伤不了我分毫,反正我都要搬离王府了。”
太后那个样子,看起来可不康健哦,但愿太后不要哪天求到她这个下九流的女子头上,不然那时候吃多少苦药,可是她说了算呢。
白疏香心里策划起复仇大计,却不知慕廷钰的心里酸酸涩涩,难受得紧,太后那番话白疏香不放在心上,他却不能不在意。
这样好的女孩被人如此猜忌,他却不能拍案怒斥,只因那人是太后,连他父皇都得恭敬着说话,更何况是他。
今日白疏香出事的时候,恰巧他被小太监请去寿康宫,要说是巧合,他根本不信。
至于到底多少人参与设计白疏香,他不知道,明王、崔贵妃、忠义侯府,甚至,可能还有太后。
今日这一闹剧说到底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白疏香又怎会卷进这场风波中?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回到王府。
一回到王府,白疏香就开始收拾东西,当即就要离府。
宸王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装满了白疏香主仆四人的东西,东西最多的当属白疏香。
这些日子慕廷钰陆陆续续给她的衣裳都有三大箱柜,更别提一些零零碎碎的首饰。
又见福喜公公差人把成堆的人参、阿胶、冬虫夏草、灵芝等昂贵的药材,不要钱一样地往马车上搬。
“福喜公公,这么多贵重的药材不是我的。”白疏香惊讶道。
福喜恭敬道:“这是殿下给姑娘的,希望姑娘和夫人早日养好身子。”
盛情难却,白疏香只好接受,走出府门,还愕然发现,凌霜、长云都在门口等着。
“属下奉殿下之命,保护姑娘安全。”两人异口同声道。
福喜公公也捧着一个锦盒出来,道:“殿下说姑娘手里都是千两万两的银票,平日里不方便用,便让奴才兑了一些几十两的小额银票,统共两千两,方便姑娘用。”
白疏香笑着轻声道谢,双手接过锦盒,心绪起伏。慕廷钰是一言九鼎的君子,他一直都记着当日的诺言,一直信守诺言护着她们,她也会好好护着他的。
她回头看向宸王府的大门,慕廷钰没有出现。
他大概不会出现了吧。
白疏香的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却还是努力释然笑了笑,对几个丫鬟道:“好了,上马车,我们去新家。”
几人上了马车,凌霜和长云驾车,马车慢慢地远去,直到快看不见踪迹,慕廷钰才现身在大门口,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立不语。
“殿下,你既然不舍,为何不出来送送白姑娘?”长风不解道。
慕廷钰喃喃道:“送了又如何,不送又如何。也许离开了王府,她才能远离恶意,她才能真正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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