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晕倒,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慕廷钰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睿帝和宁王把太后扶到榻上。
太医号了脉,只道是情绪激动所致,不碍事。
就给太后施了针,没多久,太后就醒来。
她醒来后,就坐起身,指着慕廷钰道:“你意欲害你二皇兄,你敢否认吗?”
慕廷钰道:“皇祖母说话未免太过偏心了。慕廷韬和南梧太子勾结,先后给我和父皇下了毒?您当真不知道吗?”
“慕廷韬假传圣旨,谋朝篡位,您当真不知道吗?”
“慕廷韬诛杀忠臣,陷害忠良,为保名声,屠杀百姓,您当真不知道吗?”
“他勾结北燕,害我八千将士殒命黑风崖,我侥幸逃得一命,却被反扣上叛国之名。您当真不知道吗?”
“疏香救人,反被诬为祸害百姓,明明是我的王妃,却指定要她去南梧和亲,如此罔顾人伦,您当真不知道吗?”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为了区区薛家的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见得我大晟大好河山都要被慕廷韬拱手让人了,你却还执迷不悟,您可还记得,你先是大晟的太后,再是薛家的女儿?”
慕廷钰一句句质问,逼得太后无从应答,转头去看睿帝,平日里孝顺的儿子,而今也半句话都不帮她说。
她只能捂着心口,气得面色通红,转眼看见宁王,就指着他叫道:“慕廷灏,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薛莹是你的发妻,你怎么忍心让她忍受被俘虏之苦?如今害得薛莹死了,你高兴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怨哀家,怨哀家给你定下了不中意的王妃?”
宁王低头道:“孙儿不敢。”
“且不说薛莹,崔贵妃将你从小养大,待你如亲生儿子,你呢?你是怎么报答她的?”
“她被俘虏了,慕廷钰恨不得她死,你竟然无动于衷,助纣为虐,投篮慕廷钰。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凉薄至此,恩将仇报?哀家真为崔贵妃不值!”
太后这样无差别的攻击,让慕廷钰和慕廷灏两人面面相觑。
殿中瞬时变得一片静寂,慕廷灏招手叫来站在外头的吴嬷嬷,拱手对太后道:“皇祖母说我恩将仇报,不如听听吴嬷嬷说说当年的实情。”
吴嬷嬷跪下,规规矩矩道:“奴才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犀利的眼神扫向一旁的吴嬷嬷,道:“她又是谁?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老奴是当年在容贵人身边伺候的。崔贵妃恨江皇后夺走了皇后之位,便想让容贵人用腹中胎儿陷害江皇后。可容贵人心肠软,江皇后又待贵人很好,所以她没忍心下手。”
“眼见得容贵人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却迟迟没有动手,崔贵妃便自己下手,在贵人饮食中下了药,最后让她胎大难产,血崩而死。”
慕廷灏面无表情道:“皇祖母,崔贵妃害死我母妃,却诱导孙儿从小就去恨贤德皇后,把孙儿当成一把刀,去除掉所有阻碍;把孙儿当成一块踏板,永远为二皇兄托底。您说,这样的人,骗了我二十多年,值得我去尊敬吗?”
太后目瞪口呆,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么一回事,便道:“崔贵妃养你长大,你怎么可以这样疑她?你和韬儿一起长大,兄弟俩相互扶持,不是应该的吗?”
慕廷灏冷笑道:“皇祖母,可知道我从小是如何长大的?与其说崔贵妃养我,不如说是嬷嬷公公们把我养大的,他们谨遵崔贵妃的旨意,天天在我耳畔告诉我,我的母妃是怎么惨死在贤德皇后的算计之下的。”
“我从小读书,凡有疏漏,就会被崔贵妃抓住训斥,从小她就一直告诉我,我母妃为我而死,我得为我母妃报仇,我得为她活着。崔贵妃告诉孙儿,二皇兄会帮我为母妃报仇,而我理当唯他马首是瞻,甘为马前卒,甘为智囊与人梯。”
“之后他的每一项差事都会变成我的任务,我为他出谋划策,选拔人才,帮他把每一次差事都完成得妥当,然后这些功劳与殊荣就都全数落在他的头上,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慕廷灏说着这些话,太后用异样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以前的慕廷灏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什么时候这样长篇大论过?
慕廷灏话音一转,道:
“皇祖母可知,十几年前贤德皇后为救父皇而死,那一次的盗匪是受了崔贵妃的指使?”
太后蓦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紧紧攥拳,口中连叫不可能。
睿帝面色铁青,狠狠地将拳头砸向桌面,咬牙切齿:“果然是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以为清宁没了,就能轮到她来做皇后吗?阴毒至极!”
“母后,只这一点,崔连萍就不可饶恕!她害死清宁,罪大恶极,百死难赎!”
睿帝的眼睛通红,双手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纠缠他们父子二人多年的噩梦里。
江清宁满身是血,倒在他的怀里,她伸手想去摸慕廷钰的脸,却还没摸到,就闭目垂手,永远舍下他们父子,离开了。
慕廷钰扶住睿帝,他才勉强稳住。
慕廷灏轻声道:“父皇,皇祖母,崔贵妃所做之事还远不止于此。如果听完之后,皇祖母还认为崔贵妃罪不至死,孙儿恩将仇报,那么孙儿无话可说。”
说着,宁王便示意吴嬷嬷继续说。
“奴才无意中得知,崔贵妃害死容贵人,还有第二层用意。”
“还有何用意?”
吴嬷嬷顿了顿,道:“容贵人以前是崔贵妃的丫鬟,所以容贵人知道崔贵妃的很多秘密,包括害死薛皇后……”
话已至此,太后的眼睛瞪得很大,面色苍白,颤抖道:“你继续说。”
“薛皇后与崔贵妃是潜邸姐妹,陛下登基后,崔贵妃不甘只在贵妃之位,便在薛皇后的补品补药加了让人变得虚弱的药物,日复一日,薛皇后便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
吴嬷嬷说到这里,太后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无可复加,整个人摇摇欲坠,怔了许久,才呵呵冷笑两声,自嘲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哀家这些年眼拙,眼拙啊——”
说着,太后吐出一口鲜血,再次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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