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重新坐起来,看了眼顾钰,叹了口气。
“他们说的没错,顾钰受伤的消息一出去,牛鬼蛇神都来了。”
温凌眨眨眼:”什么意思?“
”苏蓉具体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顺水推舟,就是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温凌看着苏莞,觉得她脆弱和沉静的外表下,藏着刚毅。
”你的意思,苏蓉又要使坏?“
苏莞沉默了一会,忽然抬眼,拉着温凌。
”你去找慕添白,告诉他苏蓉绑了邹丽的事情,我担心她借邹丽搞事情。“
”好,我现在就去。“
温凌说着,赶紧出了门。
苏蓉走的很快,跟苏莞相处,说话,都让她生理性厌烦,她本来是想来看苏莞的热闹的,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她对于钟楚生的价值意义。
她必须要跟苏莞建立关系,才能洞察顾家的动向。才能在钟楚生那里实现价值。
否则豪宅,名车,还有卡,都会成为泡沫。
那可不行。
苏蓉脸上露出一抹邪笑,脚步不停地上了车。
邹丽躺在那里依然没有苏醒,苏蓉推了推她也没什么反应。
她想了想,吩咐司机去了夜玫瑰。
夜玫瑰最近歇业,之前的经理上次受了惊之后便离职了,暂时群龙无首。
苏蓉熟门熟路将人带进了包房。
没一会,进来几个混子。
苏蓉环着手转身,对他们说:”这个人得罪了顾家少奶奶,少奶奶吩咐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你们就替少奶奶好好教育教育她,以后让她知道顾家的少奶奶,是不好惹的。“
苏蓉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邹丽,她此刻已经有了一些意识,在哼哼唧唧地要醒过来。
她轻蔑一笑,抬腿走出包间。
”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交代完这句之后,几个混子露出猥琐的笑容,盯着沙发上慢慢醒转的邹丽。
邹丽抬眼,就看到几个压过来的黑色身影,身影的镜头,是缓缓关上的房门,和消失在门后的,一个女人的背影。
……
包房里充斥着男人的谩骂和女人痛苦的哭吼声,求饶声,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声音越来越弱,邹丽在无尽的煎熬中,再次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摸索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
推开门走进电梯,随着电梯下行,在不同的楼层停留,陆续进来一些男女,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
她等人走出电梯后,才对着电梯的镜面照了照自己,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红肿,衣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勘勘遮住重要部位……她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刚刚被强过。
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她擦了擦,陌色就在旁边,但是要从夜玫瑰出去再走过去。
她快速地冲出电梯,一路上目不斜视不去看任何人,只遮着半张脸不让人看出她是谁。
金牙出事后,陌色也暂时停业,除了几个值班的员工并没有其他人在。
邹丽抓着头发遮着半张脸,加快步伐往陌色去。
“邹丽!”
突然传来韩烁的声音,邹丽脚步顿了顿,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毫不犹豫地飞快往陌色跑去。
韩烁远远就看见邹丽从夜玫瑰出来,老白给他打电话,他就查了苏蓉的车。
由于金牙的事情,东区现在抵制顾钰的人,韩烁在东区出现便被人盯上驱赶,小混混围着他不动他,却也不让他走。
好不容易脱了身赶到夜玫瑰,就撞见邹丽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出来。
在夜场见过的世面足以让他知道,邹丽遭遇了什么。
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犹豫良久才喊出了那一声。
看着一头扎进陌色的身影,韩烁站在门口,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那个死死关上的门。
他坐在马路对面,一直抽烟,从天黑抽到天亮。
邹丽隔着一道门,蹲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抖了一会就开始吐,直到吐无可吐。
她冲进房间去放了一浴缸水,洗了一个晚上的澡。直到手脚的皮肤都泡皱了。
她想了很多,回忆一幕幕在眼前如走马灯。
早年混迹夜店,被欺辱,被吃豆腐都是常有的事情。她也是这样,在深夜里,清洗那些被各种人摸过的恶心地方。
她的母亲死的早,父亲好赌,欠了很多钱。后来他被高利贷逼死了,但是留了很多债给她。
没有亲人敢收留她,高利贷天天逼着她要债。她年纪小,很害怕。需要钱,没有别的路,只能靠出卖自己。
第一次遇见顾钰的时候,她正被一个很恶心的矮胖男人为难。那个男人是夜店的常客,喝了酒就要撒酒疯,但是因为他豪爽,出手大方,众人对他是又爱又恨。
邹丽那阵子被要债的逼得急,就接了这个局,结果就是被男人摁在桌子上灌酒。
顾钰推开男人将她扶起来拉到身后的时候,她的眼里都是他。
顾公子在东区是有名的,他的局她也去过几次,但是并没有什么交集。她完全没想到,他只是凑巧路过,会出手帮她。
那天矮胖男人喝多了,并没有忌惮顾钰的身份,反而不依不饶,非说邹丽收钱接了单,就要提供服务。
顾钰冷着脸说:“她以后我包了,只为我一个人服务。”
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这句话在她听来,就是最动人的表白。
是一个承诺,落在她的心上。
从此,她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了。
她不是不知道韩烁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她满心满眼,都只有顾钰。
她本来以为,那次相助之后,他便不会管她。
谁知道,他将她带回了酒店,专门给她包了一间房,并要走了她的电话,告诉她,以后只需要接他的单。
那个晚上,她盯着那个电话看了好久。好几次她都以为,他半夜会来开她的门,拿取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并没有。他很尊重她。
往后的日子里,他每个局都带着她,教她很多东西,她在心里默默仰望他,终于明白,流言蜚语有多离谱,顾家少爷,才不是传言里不学无术的废物。
后来,就是他和她说,我们要一起开一个会所,你来管理。
他说的是,我们。
邹丽的眼泪不断地落在浴缸里,浴缸的水面上砸出一颗又一颗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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