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外公只是受伤,无性命之忧,否则,我必当屠了洛阳城,城内金兵,一个不留!”
此言一出,两女心中忧惧,却什么都没说。
这恰恰说明,赵辰和萧震之间感情深厚。
在两女的开导下,赵辰逐渐放下心事。
过了一会儿,他主动开口道:“累了一天,有些饿了……”
两女相视一笑,上官浅对外道:“魏四海!”
“来了来了,饭早就准备好了……”
……
与此同时。
另一边,洛阳城。
如今的洛阳城,早已不复往日繁华,而是满城疮痍遍地尸骸,城外萧家军死伤惨重,就连主帅萧震也被砸没了一条胳膊,城内负责守城金兵的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片死寂,士气低沉。
入夜后,这种气氛就更加浓烈。
身在其中,让人身子骨不由发寒。
侥幸活下来的伤兵,依偎在一起,靠在一处断壁残垣之下,唉声叹着气。
随手捡起武器拨弄火堆,火星飘着上天,很快消散不见,就像他们的命一样,说不定很快也会消散。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仰天大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回家!”
这一嗓子,立刻引来巡夜的士兵,对其一阵拳打脚踢指着他喝骂道:“想回家?等打完这一仗,城外的敌军没退去前,谁也不许回家!”
“再敢乱喊乱叫,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
听着巡夜士兵蹩脚的汉语,那人敢怒不敢言。
等巡夜的人走后,他才敢和同伴吐槽,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平时高人一等的金人,也要干起这巡夜的苦差事。”
“嘘!别说了,小声点,被听见,你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打。”同伴好心劝道。
“怕什么?他们人手不够!”
他们这些人都是金国统治下的汉人,自成一个小团体。
而方才那带人巡夜的士兵,则是为数不多的金人。
在金国,金人自出生以来就自诩高人一等,汉人见到他们,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
听着身后汉人们的议论声,那金人握紧手中马鞭最后也没折返回来给他教训。
因为这种情况,自开战以来他遇见的太多了。
听见一次,教训一次,他怕是要把手抽坏。
感受着周围低沉的士气,金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他径直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笙歌夜舞。
后厅之中,金人大将鲁古,正和几名将军观看歌姬跳舞。
一舞毕,这些金人一人搂着一位歌姬,正在庆祝前两日再次打退了城外萧家军的进攻。
“举杯!共饮!”
“敬鲁元帅!元帅真乃天下第一名帅,比之萧震侯无敌不遑多让,甚至比二人更强!”
“好好好,喝。”
鲁古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其余将领也都举杯畅饮。
鲁古生的并不怎么高大,却是洛阳城最高统帅。
放下酒杯,他眼露凶光,咧嘴道:
“只要再坚持半个月,不,十天!等我们的援军一到城外的萧家军就如瓮中之鳖,到时,他们不攻自破,要夹着尾巴逃回去。”
“这一战,萧家军元气大伤,我等届时就可以顺势南下,攻凤阳,取扬州,一鼓作气,南下金陵,砍了南朝皇帝老儿的人头,灭了大夏!”
闻言,将领们愕然一片。
没想到鲁古有这么大的野心。
他们顿时热血沸腾,站了起来,抱拳道:
“我等粗人,唯元帅马首是瞻,您说怎么打,我等照办。”
怀中的歌姬轻抚鲁古的胸口,娇滴滴道:“元帅若是攻破金陵,必然封王,可别忘了奴家,奴家愿一辈子侍奉元帅。”
鲁古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好好好,你们都是有功之臣,本帅一个都不会忘!”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了,可脑子格外清醒。
“你下去吧。”
鲁古摆手,让怀里的歌姬下去。
接下来的话不是她能听的,他们要商量大事了。
“奴家告退!”
歌姬退下后,其余的歌姬也一个个退下。
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一些大老爷们。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咂咂嘴,鲁古十分可惜地说道:“前日,那一仗,我们打的是真漂亮,不仅打退了萧家军,本帅还亲眼看见,萧震被砸落马下,被人抬了回去,只是可惜,没能砸死他。”
一名将领拱手道:“大帅,据探子回报,萧震被抬回去后一直没出来见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害怕军心动荡所以才隐瞒……”
鲁古点头,皱眉道:“有这种可能,但本帅相信萧震没这么容易死!”
“不死也残了。”
另外一名将领说道:“萧震残了,萧家军中还有谁能扛起指挥的大旗?没人了!哈哈哈哈……这一战终究是我金国胜了。”
“萧家军失了主心骨,战力大减……现在,只等我军援军一到,对了,虎牢关那里怎么样了?”
“怕什么?虎牢关有我军数万,城外只有魏书豹靠着几千人就要夺城,简直是异想天开!”
话音刚落,门外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亲卫的声音:
“禀元帅,大事不妙了。”
屋子里一名将领起身,骂骂咧咧地打开门:“什么大事不妙了?形势对我军一片大好……”
“元,元帅,将军……虎牢关丢了!”说完,那人就晕死了过去。
亲卫立刻上前,抱拳说道:“元帅,诸位将军,此人是我军探子,据他所言,他是从虎牢关里费尽千辛万苦才讨回来的。”
“虎牢关已于今日清晨,落入敌军之手!”
“虎牢关我军数万,被敌军全歼!”
此言一出,屋子里倒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就连鲁古,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过了好大一会,鲁古才反应过来:“来人,派人去打探虎牢关消息,立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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