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蓝若苹口中吐出,她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努力爬到了那个突然间从天而降的男子身边,惊骇地道,“血祭!你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来祭奠这天地规则,为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纷纷将目光对准了浑身是血的俊美男子身上,那不是阳会长吗?为何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救青秧?
抱着奄奄一息的火绯月,元祈来到了阳会长的身边,黑眸微扬地道:“唯有至亲血脉才可以使用血祭,阳会长,你跟秧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在秧儿被困在那道该死的无形屏障中后,血祭这一招,他早就想到了,只是,若非至亲,根本无法施展血祭,因此,他只能使用最为愚笨地方法,在屏障外面横冲直撞。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风儿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阳会长的双眸,自始至终紧闭着。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阵刺耳的狂笑声响起,紧接着,蓝若苹的身躯竟然轰然倒地,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灵魂体升起,蓝若苹,竟然变成了灵魂状态,她脸上满是得意,狂笑着道,“时间,终于到了!阳会长,不管你跟青秧是什么关系,即便你以生命为祭奠冲破了那道无形屏障,也已经没有用了,青秧的生命力已经非常脆弱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奔赴黄泉了,此时你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杀了我,可是,我已经是灵魂体了,虽然,我的灵魂体持续不了多久,马上就会灰飞烟灭了,但是,只要我的灵魂体还活着,青秧便永远别想清醒过来,等我灰飞烟灭的时候,青秧,也差不多该上路了。”
“你个死变态,我杀了你!”元祈二话不说,从纳戒中取出几十把匕首,如雨般地袭向玫瑰。
匕首穿过玫瑰的灵魂体,没入了远处的树枝中。
灵魂体,果然不是用凡物能够灭杀的。
暗夜陌的天玄剑也紧跟着出鞘,然而,结果却也一样,蓝若苹的灵魂体,依旧活得好端端的,根本连一根头发都伤不了她。而此时的火绯月,琉璃般的眸子紧闭,大脑昏昏沉沉,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连气都快要透不过来了。她的意识浑浑噩噩,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地告诉自己:坚持住!不能放弃!……
就在火绯月拼死抵抗的时候,大脑突然一轻,那千斤重担仿佛被谁挪走了一般,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缓缓地睁开琉璃般的眸子,迎接她的,是元祈和暗夜陌焦虑的眼神。
“秧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就说嘛,玫瑰那个死变态的话绝对不能相信,说什么必死无疑,我看她才是必死无疑呢。”见火绯月终于醒了,元祈一脸惊喜地将火绯月搂紧,生怕别人来抢。
望着身上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元祈和暗夜陌,火绯月默然无语,她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
“不,不可能!”蓝若苹见状大惊,她发疯般地冲到云牧凡的身边,双手颤抖地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牧凡绝美的脸上一片惨白,唇角挂着几滴血丝,冰泉一般的眸子中一片幽深。风,卷起他如瀑般的墨发,仿佛谪仙下凡,天地万物在瞬间失色,此刻的云牧凡,好像会随风而去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抓住他。
“蓝若苹,虽然,我的精神力不如你,在摄魂术的修炼上,我永远比不上你。”云牧凡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角的鲜血仿佛雪中玫瑰一般,触目惊心。
“但是……”云牧凡吸了口气,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抿了抿唇继续道,“李代桃僵这一招,对精神力的要求不高,我,终于还是学会了……”
“不——!”玫瑰发出如困兽一般的咆哮声,她仿佛午夜厉鬼一般,怒目圆睁着,恨不得将眼前的云牧凡千刀万剐。
李代桃僵,那是摄魂术中她最不屑学习的一招,替别人去死,这在蓝若苹看来,分明就是一个白痴,居然还有这样的招数存在,简直就是对摄魂术的一种侮辱。然而,就是这个她平时最为鄙视的招数,却令她的所有付出功亏一篑,她不惜魂飞魄散也要拉上青秧,却在关键时刻被这招该死的李代桃僵给破坏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在阵阵尖叫声中,玫瑰的身躯越来越呈现出透明状,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玫瑰消失的那一刻,还能见到她那不甘的眼神。
见玫瑰终于死了,众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见一脸惨白的云牧凡,突然间狂奔起来,众人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待众人追过去的时候,却见他纵身一跃,跳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中,河水奔腾,眨眼间便不见了云牧凡的踪迹。
再见了,青秧,不想让你看到我死前的丑容,所以,我选择了投河,希望在你记忆中的我,都是绝美的,希望来世,我能第一时间遇到你,没有这么多的无奈与心伤,你我携手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都说临死前的祈祷最为灵验,我用尽全部生命力才祈求来生,愿苍天怜我,来生,得续前缘!
望着湍急的河流,火绯月的脑海中一阵空白,一连串的变故与打击以及精神力的严重透支,终于让火绯月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很想就此睡去,但是,她不能!
从纳戒中取出一瓶药水,拧开瓶盖,火绯月正打算仰脖一饮而尽,却被暗夜陌一把抓住。
“丫头,你的精神力已经严重透支,不能再服用药水强行提拔精神力了,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吧,这儿就交给我们好了。”暗夜陌紧紧抓住火绯月的手,不让火绯月饮下手中的药水。
自从被玫瑰盯上,三天两头地对她施展摄魂之术后,这些日子以来,火绯月也在努力研究提升精神力的药水,虽然,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强行提升精神力对身体有伤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炼制些药水准备着总是没错的。所以火绯月的身上,也带有不少提升精神力的药水。
“暗夜陌,阳会长如今昏迷不醒,你让我怎么能安心?”火绯月抿了抿唇,琉璃般的眸子微扬,“强行提升精神力确实对身体有伤害,但那是值得的,我必须倾尽我所有的努力去救阳会长,我……”
火绯月话还没有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了,她挣扎着想要离开元祈的怀抱,却被元祈抱得更紧了。
“暗夜陌……”元祈扬眸,朝着暗夜陌摇了摇头,示意暗夜陌不要阻止火绯月。
暗夜陌轻叹一声,收回了抓着火绯月的手,无力地垂落。
火绯月举起手中药水,仰脖一饮而尽。
默默地来到阳会长的身边,火绯月伸出手,两指相扣,静静地为阳会长把脉。
由于失血过多,阳会长的脸色如霜般雪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不见一丝血色,苍白得仿佛白纸,火绯月的泪水无声淌落,不受控制得直往下滴,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纠痛,令火绯月挥泪如雨。
阳会长,你到底是谁?为何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我,又为何你能够救我?
“青秧,阳会长用自己的鲜血祭奠天地规则,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虽然你医术过人,但是,阳会长的情况,已经不是医术所能解决的了。”文征远站在边上,不用把脉也知道阳会长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他还没有听说过,动用了血祭的人还能活下来的。
“不,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既然他可以动用血祭救我的命,我也一样可以用血祭!”火绯月泪眼迷蒙地道,“正所谓血债血偿,我欠下了阳会长这笔血债,唯有用我的鲜血才可以偿还。”
元祈闻言,忍不住出言纠正道:“秧儿,血债血偿不是这样理解的……”
“怎样理解都好,我欠下的血债,就用我的鲜血来偿还吧,我现在就用血祭……”火绯月执拗地道。
“没用的!”暗夜陌俊脸沉静如水,语重心长地道,“血祭虽然逆天,但是,它对付的往往仅限于天地规则,再怎么逆天,也无法对抗死亡,你想用血祭去和阎王抢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行得通的话,那人世间就再也不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了!”
暗夜陌讲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但是,此时此刻,火绯月早就已经失去理智了,凌紫烟的死,云牧凡的生死不明,阳会长的奄奄一息,再加上蓝若苹的摄魂大法,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沉重,让她一时之间失去理智,只想着无论如何要将阳会长救醒,不计任何代价!
“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火绯月厉声反驳道,“暗夜陌,都是你,你明明知道玫瑰就是蓝若苹,可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的话,紫烟姐姐就不会死!是你害死紫烟姐姐的!我恨你!”
火绯月美眸噙泪,声声泣血。
暗夜陌闻言,俊逸的脸上满是哀伤,他扬起如黑玉一般的漂亮眸子,低声解释道:“秧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其实,凌紫烟也一直知道玫瑰就是蓝若苹,就是杀死那么多条无辜生命的真凶,但是,她也选择了沉默不是么?她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不,暗夜陌,你错了!”火绯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暗夜陌的话,“紫烟姐姐她没有瞒着我,她将所有真相都告诉我了。”
“凌紫烟将真相都告诉你了?”暗夜陌一脸惊讶地道,“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火绯月冷哼一声道,“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暗夜陌闻言,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微眯,抿唇道:“就在前阵子,凌紫烟还专门跑来找我,叫我千万不要将真相告诉你,怎么她突然改变主意自己将真相告诉你了呢?”
“什么?姐姐叫你别将真相告诉我?为什么?”火绯月一脸匪夷所思地道。
“蓝若苹的摄魂术,你也见识到了,而且她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她不惜魂飞魄散也要杀了你,而一旦你知道了真相,你肯定会去找蓝若苹的,到那个时候,你很有可能就会丧命。”暗夜陌轻叹一声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努力劝说蓝若苹,可是,蓝若苹根本就是铁石心肠,还扬言说一定要杀了你。于是,我就打算先下手为强,想赶在蓝若苹杀你之前,先杀了她!只可惜,我明杀暗杀了无数次,全部都失败了!”
“你的意思是,紫烟姐姐知道我不可能杀得死蓝若苹,怕我冲动之下跑去找她,才故意没有将真相告诉我的么?”火绯月垂眸低声分析道。
“对!”暗夜陌点了点头,抿唇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凌紫烟怎么会突然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你了呢?”
“那是因为,紫烟姐姐太了解我了。”一提起凌紫烟,火绯月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坠,“我曾经听老一辈的提起过,说一个人在临死之前会出现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想,紫烟姐姐在临死之前,一定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知道我一定会为她报仇,她担心敌人在暗我在明,这一切一切的担心,让她下定决心将真相告诉了我……”
“什么?凌紫烟死了?”暗夜陌大吃一惊道,“什么时候的事,她是怎么死的?”
一听说凌紫烟死了,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众人明白,为何火绯月会突然之间跑到青楼去单挑玫瑰,原来,凌紫烟死了!这就难怪了!
元祈闻言,整颗心都揪紧了,他一把抱住火绯月,抱得很紧很紧,他希望自己火热的怀抱,能够温暖火绯月此刻冰冷的身心。
“紫烟姐姐,是今天死的。”火绯月琉璃般的眸子望向虚空,幽幽地道,“就在今天,枫弟跑来找我的时候,紫烟姐姐还是好端端的,本来约好了的,今日午时,我们姐弟三人一起好好吃一顿,可是,左等右等,紫烟姐姐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我和枫弟不放心,跑回凌家找紫烟姐姐,结果,竟然发现……发现……”
一想到凌紫烟的惨状,火绯月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滴滴鲜血从红唇处滴淌而下,她仿佛不知道疼,任由猩红的鲜血将贝齿染红。
“秧儿,不想说就别说了!”元祈心疼地将火绯月往自己的心口靠了靠,柔声说道。
“不,我要说!”火绯月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一脸坚毅地道,“紫烟姐姐,是被自己千刀万剐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忍不住发出一阵抽气声,千刀万剐他们听说过,可是,被自己千刀万剐,他们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秧儿,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再去想那些伤心事了,我相信,你的紫烟姐姐,也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的!她定然希望你能够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每天开开心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元祈的心跟着纠痛起来,他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幸好秧儿心性坚强,若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火绯月点点头,经过这一番的交流沟通,她的理智已渐渐回归,也不再嚷嚷着要血祭了,因为她知道那根本行不通,她开始理智地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将阳会长的命给捡回来,她有太多疑问,只有等救醒阳会长,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疑团。
火绯月再次挣脱元祈的怀抱,努力地研究起阳会长的伤势来,突然,阳会长脖颈间一块璀璨的玉佩,吸引住了火绯月所有的目光。
“秧儿,你怎么了?怎么看着阳会长的翡翠发呆呢?”元祈就蹲在火绯月的身边,一只大掌紧紧握着火绯月的一只手,不解地问道。
明媚的阳光下,玉佩散发着莹莹光泽,玉佩上有一个细小的图文,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图文的旁边,刻着一个非常精致而小巧的字:阳!
阳会长的名字里本来就有一个阳字,玉佩上刻有阳字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当火绯月见到这个图文和阳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那个图文和字体,竟与她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救活阳会长!火绯月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就在火绯月费尽心思努力研究该怎么救阳会长的时候,突然间金光一闪,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从天而降,火绯月见状大喜,心想:莫非是她的心意感动了天地,老天爷派下神仙来帮她了?
“小姑娘,你,很想救活他么?”那老者在火绯月的面前站定,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便直奔主题。
火绯月忙不迭地点点头,迫不及待地道:“神仙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你让我折寿十年都没问题!”
“哈哈哈!小姑娘,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神仙。”银发老者捋了捋银色胡须,轻笑着道。
“你不是神仙?”火绯月闻言,原本璀璨的美眸顿时暗了下来,垂眸喃喃低语道,“那阳会长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他?!怎么办怎么办?”
“小姑娘,你别慌,虽然我不是什么神仙,但是,我却有办法救他。”银发老者一脸自信地道。
火绯月闻言,原本黯淡下去的美眸再一次迸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只不过……”火绯月还来不及高兴,老者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只不过什么?”火绯月一脸焦急地问道。
“只不过,我得带他走!”银发老者言简意赅地道。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火绯月扬眸问道。
“小姑娘,这儿人太多,咱们借一步说话可以么?”银发老者低声提议道。
火绯月点点头,随老者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正巧路边有一个凉亭,两人来到凉亭内,找了个石凳各自坐下。
“你到底是谁?”一到凉亭,火绯月便急不可待地问道。
“我是阳会长的师公。”银发老者一脸和蔼地道,“也是你的师公,火绯月。”
“你——”火绯月闻言,大惊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真实姓名?”银发老者,便开始慢慢地讲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阳会长的全名叫做火绯阳,是火绯月的亲哥哥,一直以来,他都与父亲在外面历练,因为某个原因,父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而火绯阳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并没有一同前往。这位银发师公,是他们父亲的师父,也就是他们的师公,火绯阳与这位师公关系特别好,前阵子,火绯阳传讯告诉师公,说他竟然遇到了自己的亲妹妹,传讯玉佩上,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喜悦,他告诉自己的师公,说妹妹目前使用的是另外一个身份,他担心兄妹相认会给妹妹带来麻烦,所以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关注着,火绯月的喜怒哀乐牵动着他的心,他不知道妹妹为何要冒充青秧小姐,他很担心,他希望妹妹早日摆脱这儿的一切,能够回到北轩国,在爷爷的庇护之下好好生活。他还说,在这里,绯儿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他一定会拼了命地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哥哥,对不起!你默默地守护在我的身边,我居然浑然不知,我真是笨死了!”当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火绯月的美眸笼上一层雾气,她努力地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滴落,哥哥肯定不希望看到她流泪的,她要坚强。
“孩子,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绯阳离开的时候,你还很小,根本就记不起哥哥的模样了。”银发老者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块玉佩,“这是绯阳传讯给我的信息,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以及,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这下,你可以让我带走绯阳了吧?”
火绯月美眸微眯,仔细看了一边传讯玉佩上的历史信息,点了点头道:“师公对不起,我不能让哥哥随随便便就被人带走了,更何况,此时的他还处于昏迷状态,若有不敬之处,希望师公原谅。”
银发老者轻笑着摇摇头道:“你做得很对,孩子,这是你对绯阳的重视,师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怪你呢?咱们快点回去吧,再不走,你的未婚夫就要杀过来了。”
“师公,元祈不是我的未婚夫,我是火绯月,并非真正的青秧,与元祈有婚约的,是青秧。”火绯月站起身,与银发老者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低声解释道。
“你啊,别欺骗别人感情哦,我看元祈对你倒是一往情深,若让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我真替你担心啊。”银发老者摇头轻叹一声道。
“知道了岂不是更好,省得他老是莫名其妙地来跑来烦我。”火绯月撇撇唇,没心没肺地道。
“若是元祈太子知道真相的话,你确定,他就再也不会跑来烦你了么?”银发老者好笑地摇了摇头。
“当然!”火绯月毫不犹豫地道,“他的未婚妻是青秧,又不是我,知道真相的话,我跟他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他还跑来做什么?”
火绯月和银发老者边走边聊,还没等他们走到之前的位置,元祈和暗夜陌便已经找了过来。
“你看,我就说嘛,你的未婚夫肯定会杀过来的。”银发老者压低声音调侃道,“而且,杀过来的还不止一个哟……”
“……”火绯月仰天无语,她发现,这位师公,竟然与长舌妇有得一拼,幸好他马上就要带着哥哥回自己的洞府去了,否则的话,她真担心自己的耳朵承不承受得了。
元祈和暗夜陌一见火绯月,总算放下心来,四人一起来到火绯阳的身边,银发老者单手一扬,火绯阳的身体便凭空消失了,火绯月知道,银发老者身上肯定有灵戒,所以也没太过惊讶,倒是其他人,都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可以存放活物的空间,在这片大陆并不多见,所以,虽然大伙都知道,阳会长的身体凭空消失是因为银发老者身上有灵戒,但是灵戒本身的存在,足够大伙万分震撼了。
就这样,火绯阳被银发老者带走了,望着银发老者消失的地方,火绯月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双眼一昏,终于华丽丽地晕倒了。
见火绯月晕倒了,暗夜陌急得想要上前抱起她,却被元祈抢了个先。
“我的未婚妻,我自己会抱!不劳阁下费心!”元祈沉声说道。
元祈将火绯月抱到自己的行宫,召集无数太医为火绯月医治。然而,由于火绯月精神力的耗损实在太过严重,足足一个月,火绯月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
在火绯月昏迷的一个月里,元祈每天衣不解带地陪在火绯月的身边,洗脸喂药全部都亲力亲为,他还将连翘和奶娘赵玉秀接到了行宫中,负责擦洗火绯月的身体等一些元祈需要规避的事情。虽然,他恨不得自己来做这些事情,但是,自从上次提出那样的要求后,被火绯月毫不犹豫地给拒绝了,他便不敢再造次了,万一将娘子气跑了,他就真的只能孤家寡人一辈子了。
为了照顾好火绯月,元祈甚至将自己的办公地点搬到了火绯月的房间,一边翻阅公文一边照顾火绯月。
这一日,与往日一样,元祈轻柔地为火绯月擦拭着脸颊,突然,他感到火绯月的肌肤好像有脱落的迹象,他见状大惊,小心翼翼地再擦了一下,发现,在那层脱落的肌肤下,竟隐藏着如凝脂一般的雪白肌肤。
易容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元祈的整颗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层伪装的面皮揭开,当火绯月如出水芙蓉一般惊世绝艳的容颜彻底展露在元祈的面前的时候,元祈整个人惊呆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怎样一张脸啊!
眉眼如画,肌肤赛雪,红唇如樱,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颠倒众生不足以形容她的韵,她就像是瑶台仙子,不小心坠入红尘,令天下男子为之疯狂追逐。
如此绝美的一张脸,她竟舍得用易容术将它挡住,女子,不都是爱美的么?世间女子皆恨不得自己能够长得美若天仙,她倒好,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给挡了起来,他看中的女人,果然,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啊,她的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如此惊世绝艳的脸,足以迷倒世间所有男子,她,应该早就有心上人了吧?是谁呢?是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么?亦或者,还有其他的男子在等待着她?那他该怎么办?该揭穿她吗?该质问她的真实身份吗?
不!他不能!
如今,他之所以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是因为顶着个未婚夫的头衔,如果,他将这一切揭穿,那么,他将失去未婚夫的身份,到时候,他就再没有理由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了。
可是,她那张伪装的面皮,已经被他撕毁了,她醒来后肯定能够察觉到的,他该怎么办?
对了,国师大人精通易容术,还是赶快找他来帮帮忙吧。
元祈打定主意后,便用传讯玉佩紧急传唤国师李悦溪。
李悦溪收到消息后,火速赶往太子行宫。当他见到火绯月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容颜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之人,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啊。能够狠得下心将如此绝美的容颜掩藏住的女子,那心性是何等淡定坚毅,别说是太子殿下了,我看全天下,能够不被她迷住的男人应该还没有出生吧。”李悦溪一边研制着面皮,一边发着感慨。
“国师大人,你可别告诉我,连你也被迷住了。”元祈一听李悦溪的话,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马上紧绷起来,恨不得将火绯月藏起来,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看到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李悦溪闻言,好笑地摇摇头道:“太子殿下,你这个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点吧,我刚才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件事实,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国师啊,能够预测未来的国师,不管这位姑娘有多美,我都绝对不会对她产生非分之想的,因为,我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姻缘上的牵扯,不过如果是太子殿下的话……”
李悦溪欲言又止,在关键时刻卖起关子来了,直把元祈急得一脸紧张。
“如果是我的话怎么样?我和秧儿之间,可有红线……”
见元祈一脸的紧张样,李悦溪朗声大笑起来。
“我说太子殿下,你怎么还叫她秧儿啊?瞧她那张脸,是你的未婚妻青秧吗?”李悦溪一脸好笑地调侃道。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了,你快将面皮研制好,覆上她的脸,我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元祈黑脸紧绷着催促道。
“你这是打算瞒天过海,顺水推舟咯?”李悦溪一针见血地道。
“知道了还问?还不快点,万一她现在醒来,我们的计划不就要泡汤了么?”元祈一边望着火绯月,一边紧张地催促着李悦溪。
“你不是日夜盼望着她早点醒来么?现在怎么反倒希望她不要醒来了?”李悦溪轻笑着继续调侃道,在元祈的催促之下,将辛苦研制好的面皮覆上火绯月的脸,当火绯月那张惊世绝艳的脸被遮住的那一瞬间,元祈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在火绯月昏迷的这段时间,暗夜陌天天到太子行宫来报到,每一次,都被元祈凶神恶煞地赶了出去,但暗夜陌的脸皮实在太厚,还是照样天天到太子行宫报到,元祈被折腾得快要烦死了,于是,破口大骂。
“暗夜陌,你脑子有病么?你隐瞒一切真相,将秧儿害得那么惨,你还好意思上门来?”元祈的黑脸上满是怒容。
暗夜陌没有反驳元祈的话,而是淡淡地仰头望向蓝天白云,抿唇幽幽地道:“太子殿下,我找秧儿,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想为牧凡说几句话。”
“云牧凡?”元祈收起脸上的怒容,好奇地道,“为什么?”
“牧凡这一生很不容易,整个人生几乎全部都是昏暗的,人生中唯一出现的亮色,是秧儿,看在他为秧儿李代桃僵的份上,我希望秧儿能够原谅他。”暗夜陌垂眸轻声道。
“原谅他?怎么原谅?若不是你和云牧凡瞒着这一切,秧儿何至于此?”闻言,元祈心中的怒火再次被勾了起来。
暗夜陌扬起黑玉般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元祈。
“太子殿下,若不是我和牧凡瞒着这一切,恐怕秧儿早就去找蓝若苹厮杀了,以蓝若苹的个性,同归于尽很正常,而那个时候,牧凡还没有修炼好李代桃僵,那么,死的那个人,绝对会是秧儿。”
元祈闻言心头一震,他愣愣地望向暗夜陌星眸中的泪珠,突然间明白过来,原来,暗夜陌早就知道了云牧凡在修炼李代桃僵,而他明明知道,却没有去阻止,任由自己的至交好友走上一条不归路,暗夜陌不但承受住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宁可让秧儿误会,也死咬住真相不说,他所承受的痛和苦,比死更甚。
“原来,你都知道,可你却眼睁睁地看着云牧凡去修炼李代桃僵,你……”元祈心情沉痛地道,他本来想说你好自私,但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自私,他又何尝不自私,凭良心讲,他打心里感激云牧凡,感激暗夜陌,虽然,他们是他的情敌,但是,他们毕竟救了秧儿的性命。
“当初,我没有阻止牧凡,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寻死路,如今,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就是希望能够得到秧儿的原谅,虽然,凌紫烟是因为牧凡而死的,可我希望秧儿看在牧凡舍身救她的份上,原谅牧凡。为了秧儿,牧凡主动退婚,其实就是为了保住凌紫烟一命,可蓝若苹那个疯子太可恨了,她居然……”暗夜陌轻叹一声,想到凌紫烟的惨死,他就心疼秧儿所承受的痛楚。
“好!”元祈打断暗夜陌的话,一口答应下来,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暗夜陌和云牧凡,而是为了秧儿,仇恨能吞噬掉所有快乐,他不希望秧儿一直活在仇恨之中。
没想到元祈居然这么轻易便答应下来了,暗夜陌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地望向元祈。
“秧儿现在还没有醒,你先回去吧,等她醒来后,我会派人通知你的。”元祈话音一落,便转身回房了。
“谢谢!”暗夜陌站在狂风中,任由风儿卷起他长长的墨发,一身萧索。
接下去的日子,暗夜陌果然不再上门来打搅元祈了,元祈和连玉枫,轮流着悉心照顾火绯月,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昏迷了一个月的火绯月,终于从沉睡中幽幽醒来。
当火绯月醒来后,元祈激动地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惜的是,连玉枫这个小舅子比他吃香,马上占据了火绯月所有的视线,他连想要表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火绯月昏迷后,连玉枫一直很冷静,冷静到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每天只是发疯一般地照顾着火绯月,然而,当火绯月睁开美眸的那一刻,连玉枫的泪水,仿佛绝了堤的河,彻底泛滥了。
“青秧姐姐,你不是说去给紫烟姐姐买棺木的么?怎么瞒着枫弟偷偷去报仇了呢?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让枫弟一个人怎么活下来啊?”连玉枫抽泣着道,“紫烟姐姐不在了,就剩下咱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了,以后,青秧姐姐再也不可以干这种事情了,如果一定要干,那就一定要带上枫弟,从此以后,姐姐千万不可以再抛下枫弟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姐弟二人一起面对,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咱们就一起去死……”
连玉枫的哭泣声让火绯月一阵心疼,是啊,紫烟姐姐一走,就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了,这些日子以来,枫弟一定吓坏了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对不起枫弟,是姐姐不好,以后,姐姐再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了。”火绯月一脸心疼地道。
面对火绯月和连玉枫姐弟情深的画面,元祈压下心中所有的酸味,他知道,无论是秧儿还是连玉枫,在他们的心底,是很单纯的姐弟之情,若他乱吃飞醋的话,反而会促进他们之间的男女情愫,那就等于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了。
元祈悄悄退了出去,派人前去通知暗夜陌。
暗夜陌一接到消息,便放下手中重要的事情,火速赶到太子府。
再次见到暗夜陌,火绯月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暗夜陌隐瞒一切,是希望她不要插手这件事情,目的,是为了保护她,但是,紫烟姐姐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暗夜陌。当她听到暗夜陌是为了云牧凡而来,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疼痛。
“人死如灯灭,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得继续生活下去。”火绯月深吸一口气,抿唇道,“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我会试着去遗忘,希望在我将一切遗忘之前,你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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