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会带你去见张夫子,看看张夫子收不收你这个弟子。”
三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他呆呆的站在地上,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卿宝,似乎想从卿宝脸上看出来,这是不是一个玩笑。
见他傻了,卿宝抓起炕上未缝完的书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没骗你,看,这是我给你缝的书包,明儿个你就可以去读书了。” 待看到那书包后,三柱这才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后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中就突然涌了出来。
卿宝傻眼了,赶紧劝他道:“三哥,你别哭啊,这是好事,你哭什么?”
三柱冲过来抱住了卿宝,哽咽着道:“六丫,三哥谢谢你了!”
卿宝故意逗他开心道:“你要真想谢我,就好好读书,考个状元回来,以后我就当状元妹子了,这多有面子啊!”
三柱放开卿宝,抹了抹眼里的泪道:“状元我不敢想,我一定好好念书,考个进士什么的。六丫,你等着,三哥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卿宝笑道:“只要能考上,什么都行。你和娘说说去,让她给你找身新衣服,明天好精精神神的去学堂。”
“哎,我这就去。”
“和娘好好说说,千万别惹她生气!”
“知道了。”
也不知道三柱是怎样和黄六娘说的,反正在吃晚饭的时候,黄六娘在饭桌上,又对着全家宣布了三柱读书的事。三柱的待遇,和四柱一样,扣工钱,分家产的时候少分。三柱也和四柱一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穿戴一新的三柱就过来敲卿宝的门,两人草草吃了早饭,就去张夫子的私塾了。
张夫子的书塾离卿宝家有点远,要穿过大半个城才能到。
好在城不算太大,走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卿宝他们到的时候,丁潘安还没来,两个人也不敢冒然进去,就在书塾外面打转。
说是书塾,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
青砖黛瓦,古意森森,到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门口也没竖个牌子什么的,从外表看,绝对看不出这是个书塾来。
不过在张夫子这里读书的学子还真不少,三三两两的,络绎不停。
卿宝和三柱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才看见一身儒服的丁潘安不疾不徐的从街口走了过来。
看到卿宝和三柱已经等在门口了,丁潘安大老远就笑道:“你们来的可真早,等急了吧?”
“急倒是没急。”卿宝把丁潘安拉到旁边,小声问他道:“我现在手上就有五两半的银子,你说张夫子能答应吗?”
丁潘安拍着胸脯保证道:“子平哥哥办事,你就放心吧。”
卿宝把自己那点银子都塞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恩不言谢,今儿这事儿我记着呢,以后定会报答你的。”
丁潘安把银子袖了,微微俯□,替卿宝重新插了插头上微松的珠花,轻声在卿宝耳边道:“你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儿就行。”
然后他抬起身,对旁边的三柱勾了勾手道:“三柱,走,跟丁哥哥见夫子去。”
三柱嘱咐卿宝道:“六丫,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点。”然后跟随着丁盘安,走进了那扇黑乎乎的大门里。
等他们进去后,已经没事了的卿宝,才转身慢慢往回走。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夏守业夏守全兄弟和杨氏张氏赶着车来送糖果了。
见卿宝是从外面回来的,杨氏惊奇的问道:“六丫,这一大早的你干啥去了?”
三柱四柱上学读书不是一两天的事,瞒肯定是瞒不住,何况也没有瞒的必要,卿宝就直接说道:“今天三哥去书塾里读书,我送他去着。”
“读书?”杨氏的声调一下子就高了:“束脩给了没?六丫,快听大伯母的话,赶紧把钱要回来,把三柱也叫回来。在家做糖能挣钱,读书得花钱,这一里一外,可差不少钱呢!”
张氏也在旁边附和道:“你五叔读了十几年,把家里折腾的江枯河干的,这刚缓上劲来,还让三柱去读书?大嫂,咱得和三哥三嫂说说,不带这样败家的。”
妯娌两个说着,竟然连车都不卸了,真的进屋找黄六娘说话去了。
看来,夏守祖读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中的事,已经成了夏家人的梦魇了!
黄六娘听了杨氏和张氏的劝,晚上的时候,就又不想让三柱和四柱上学了,可惜两个男孩子都很坚决,任她怎么说也不退学。再说了,束脩已经送出去了,要是不能去要了,黄六娘无奈,只得答应让他们念这一年识个字,明年就不让他们去了。
三柱和四柱只得暂时先答应下来,每天积极的认字摹字,希望他们的勤奋和真诚,可以打动黄六娘。
四柱和越越当了同学后,两个人的关系越发的亲密了。
以前的时候,越越大概七八天才来一次,当和四柱在同一个书塾读书后,是天天来报到。每天中午肯定要找四柱来结伴上学,晚上两个人也一起回来,有时候,两人还会在一起做功课。
卿宝虽然认字,但六丫不认字,为了给自己的识字找个借口,在他们写字摹字的时候,卿宝也会凑过去看热闹。
小孩子都是好为人师,越越和四柱,经常要抢着教卿宝认字。
为了给这几个孩子们施加点压力,卿宝在认字的时候,总会表现的比他们要快一点点。为了能在卿宝面前显摆,不让卿宝看不起,越越和四柱是拼了命的学习,功课倒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而三柱,根本不用催促,抓住了难得的机会,天天手不释卷。
在男孩子们的读书声中,日子很快滑过……
光阴飞逝 两年后。
一个青砖黑门的房子前面,停着几辆马车,上面装满了行李物品。车都快装满了,还有不少人,正络驿不绝的从里面往外搬东西。
树荫下面,站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着淡绿襦裙,胸系粉白丝带,唇如含朱,眼如点漆,身材纤细,体态轻盈。
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小家伙大概才学走路,不停的迈着两条软绵绵的小短腿,在树底下绕来绕去。
“瑶瑶,不要乱跑,来,姐姐抱!”小女孩把再一次跌倒在地上的小孩抱了起来,小孩却不领她的情,在她身上不断的扭来扭去,最终还是顺着小女孩光滑的衣服滑了下去。
“你这小家伙,一点不安生,哪里象个小丫头了?”小女孩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小孩子那软软的小脑门。
街道拐角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两人身着一样的白色儒服,肩上挎着一样的绣花书包,一个俊美如画,一个丰神俊秀。
“宝宝,宝宝,我们没来晚吧?”那个丰神俊秀的男孩子隔着很远就开口问道。
“没晚,这不还没动身呢。”卿宝答应着,看着飞奔而来的两个男孩子,脸上不由就浮起了笑容。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大人来说,可能变化不大,可这两年放在孩子们身上,那可是天翻地覆。
眼前这两个男孩子,在两年前,还一团稚气,而现在,身量变高了,模样也长开了,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小少年了。
说话间,方清越和四柱就跑到了卿宝面前。
卿宝对四柱说道:“四哥,你先进去看一看,看看你的东西落下了没有。”
四柱把书包摘下来塞到卿宝手里,急慌慌的说道:“六丫你帮我拿着书包,我去看看。”
书包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还挺沉的,卿宝接的时候一个没防备,书包往下一坠,差点掉了下去,幸好关键时候方清越伸过手来,一把将那书包接住了。
“这里面放了好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修礼喜欢砚台,这里面可放了好几方呢。”方清越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书包拎过去,挎在了自己肩上。
“我说这么沉呢,原来是放了几块烂石头。”对于四柱喜欢收集砚台的毛病,卿宝十分的不以为然。
看着眼前这清秀小佳人宜嗔宜笑的样子,方清越嘴角不由就挂上了笑,他伸手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白纸,递给卿宝道:“卿宝,这是我昨晚琢磨出来的一个耳坠,你看好看不?”
卿宝接过那张纸,将夏瑶的小手递到他手边:“你看着点瑶瑶,我看看。”
方清越索性抱小夏瑶抱了起来。伸出手去,不断的逗弄着小家伙。
小夏瑶和方清越是极为熟识的,一点也不认生,伸也小手去,就去够方清越头上束发环。
打开那张纸,上面用细毛笔,清清楚楚的勾勒出了一对长水滴状的耳坠。
方清越一边躲闪着小夏瑶的小胖手,一边指着那图样,给卿宝解释道:“这坠子最下面,象斜斜的半滴眼泪的地方,是要镶玉的,淡绿碧玉最相宜了,又清新又雅致。这一抹流云的地方,用银饰最好,银白色,要比金黄色优雅一些……”
卿宝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点头。
方清越在首饰设计和制作上,是极有天赋的。
去年的时候,卿宝扎了耳洞,从那时起,方清越就对首饰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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