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她的言子玉停住了脚步,身体轻颤,楚宫央本来气馁了,可是想到今晚荣轩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就不想再去面对他,只想赶快逃离这里,于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子玉,我不想在这里,你带我走,随便去哪里。”
言子玉转过身,嘴角轻勾:“我本以为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你会记恨我呢!”
楚宫央咬咬嘴唇,脑海中掠过那些不堪的画面,眼眶竟蒙上了一层水雾,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压得很低,却满含隐忍与坚定:“我,我恨他!你将我救出来,我感激还来不及。”
言子玉眸子渐转幽深,如同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一般,她这样说,便是荣轩强迫于她了,言子玉避开她的目光,他怎会不知她心中之意,只是...他自己尚且是个遭世人诟病的人,怎能再连累于她。
言子玉打开房门,露出一条门缝,夜色深沉,那黑寂,或许才是属于他的世界,而她,太过美好,他不能害她。
他嘴角笑意渐浓,却是冷酷意味颇深:“我要回冀国,你也跟着?”
楚宫央点点头,言子玉冷笑:“我回冀国皇宫,你也跟着?”
楚宫央继续点头,坚定的神情却有些动摇,言子玉深吸一口气,笑道:“我回宇文安身边,你也要跟着吗?”
楚宫央身体一颤,眼中的坚定瞬间土崩瓦解,受伤的凝视着言子玉,他这般伤人伤己,就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吗?
言子玉嘲笑的道:“哼,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说罢,推门大步离去,只余给楚宫央一个无情的背影。
楚宫央倚在门扉上,却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在甩掉她,不是他不想让她跟着,只是他不能让她跟着,身不由己之际,只得对自己说这些残忍的话出来。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楚宫央心中的声音呼之欲出:他若走了,她就再也追不上他了!她不要后悔!不要在他走后独自伤心落泪!
管他什么世俗纷扰!太子也好,宠臣也罢,她不理会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是言子玉!
楚宫央抹去眼框上欲滴下来的泪水,转身套上靴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言子玉走的极快,不一会儿,楚宫央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偶尔只有几处不分白昼营业的小店儿还开着门。
楚宫央走在宁静的街道上东张西望的找寻言子玉的身影,可是绕了好几圈儿,也没再寻着。
言子玉白影飘然,皇城的城门已关,要等到次日凌晨才会打开,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半夜,但看天色,也需等待几个时辰才能天亮,言子玉走至一处开着门营业的客栈兼酒楼处停了下来,反正也是出不去皇城,索性便在此稍作休息。
“哟,客官,住店吗?”店小二见言子玉走进来,忙上前去招呼,本来夜间客人就少,难得有这么一位衣着华丽的人来此。
言子玉坐到桌前:“不住,给我上几壶好酒。”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店小二见此人不仅穿的好,而且长得也是俊朗,只是说话声音有些冷,但一见其就是个有钱人,于是忙去招呼上酒。
等到酒端上来,店小二为其斟了一杯后退下,言子玉看着面前在酒盏中摇晃的美酒却只是发呆,没有立即喝下,本来他几乎不怎么沾酒,只是偶尔与尚名卫的一干下属去喝上几杯,但每次都是适可而止,他自己独酌,这倒还真是第一次。
都云酒乃穿肠毒药,可在人忧愁时,这酒却成了解愁之物。
言子玉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却不由得苦笑起来,好像因着他的脾气随和,向来都是旁人伤他,现下,他却竟第一次伤起别人来,原来他只以为被伤害很难受,可如今看起来,伤人者似乎更难受。
又一杯酒下肚,果然刺激的肠胃都辛辣苦痛。
这边忽地浩浩泱泱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锦袍中年男子,其余都是服饰统一的侍卫模样打扮的人,这一干人吵吵闹闹的进来,店小二忙上前去招呼:“哟,官爷,您住店还是打尖?”
锦袍男子身边的一人道:“住店!要几间上等的客房!”
店小二连连哈腰点头应着:“好嘞!”
一干侍卫围着那锦袍的中年男子往楼上走去,锦袍男子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独自喝酒的言子玉,眼前顿时一惊,狠辣的目光顺向言子玉,停住了欲上楼的脚步,转而向言子玉走过来。
言子玉抬起眼皮看向正要坐到自己对面凳子上的锦袍男子,忆起这人便是那日落玉楼上追着楚宫央而来的人,自己还与其对了一招的振边侯!
言子玉还是不急不缓的品着酒,振边侯此时已坐在他对面,深邃而充满杀意的眼眸盯着言子玉,随后开口道:“连公子,真是幸会,这等天色了,还能在这客栈中遇到,是不是很有缘呢?”
言子玉放下酒盏,浅笑道:“是很有缘,能在京都见到侯爷住进客栈,也是稀罕事一件呢。”
振边侯的目光骤然紧缩,锋利的如同一把利剑,几乎下一秒就要将言子玉刺穿,振边侯冷冷笑道:“阁下的内功修为不错,本侯也很少棋逢对手,今日你我既然有缘,那不如再切磋切磋如何!”
这绝不是商量的口吻,他说完的下一秒钟,他身旁的侍卫便一脚踢翻了这饭桌,言子玉翻身一跃,轻飘飘的立于地上,没有被他踢翻的饭桌木屑碰触到一分,木桌碎裂,落于地面上,而这时,振边侯突地借着木桌的阻碍,出手向言子玉攻来。
木桌在前,振边侯紧随其后,言子玉运功挥去空中破碎的木桌,可振边侯此时已一掌攻来,言子玉亦出掌相抗,刚一接触,便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对方手心中传来,言子玉登时感觉胸口一颤。
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撤开手掌闪向一边,振边侯这一掌打空,掌风击在了客栈的木窗之上,那木窗顿时碎裂。
振边侯收掌看向言子玉,只刚刚那一掌,他已试出言子玉内力亏损,似有内伤在身,否则不会连他一成的掌力都接不下来。
这样一来,便大可放心,想起落玉楼那一掌时,他没能全力应对,反而受了言子玉一掌,这一掌之仇,不仅害得他失了雪明珠,而且与齐向天交手时还颇为吃力,以至于被正刑司发觉到,这些仇,今日定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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