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玉擦了擦她脸上的鸡蛋液,可喉间一股腥甜剧烈的涌上来,哇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楚宫央因为和他对面站着,前面衣襟也被溅了一抹鲜血。
楚宫央忙上前扶住他肩膀:“子玉,你怎么了...”
众人看到这当场呕血的场景,都不做声了,可没过半刻,便有人开口道:“你以为你吐两口血就能让我们同情你吗?别白日做梦了!来,大家伙儿!咱们砸了这落玉楼!”
说完,众人异口同声的道好,开始又是砸桌子,又是砸椅子,总之,所有能砸的全部都砸了。
楚宫央急着道:“你别动气,你还有伤在身,别理会他们,走,我们不理会他们。”
她欲拉言子玉走掉,但一扭头,看到那些人开始砸落玉楼的一幕时,楚宫央心中一疼,想当初,这些人带着崇敬来这里找言子玉看病,一口一个连神医不仅医术好,还待百姓好,可如今,只是因为一个身份,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百姓将落玉楼一楼所有的家具等物全部砸个稀烂才罢休离去,桌椅板凳的残骸、以及所有的药材草药都散乱在地上。
言子玉坐在楼梯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惨状,楚宫央在一旁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得坐到他身边陪他一起坐着。
夜幕渐渐降临,外面又下起了大雪,言子玉突感心口一股刺痛,冷热交替,言子玉眼眸忽地骤变,紧紧盯着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手死死捂住心口,然后,着了魔般向门外奔了出去!
楚宫央一惊,站起身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子玉,你去哪儿啊?”
言子玉心口的冷热疼痛感越发强烈,他知道,两月之期又来了,他体内的冰魄火魂丹又开始发作,可是那日戈墨给他找来了药他没有带在身上,他不能让楚宫央看见他发病时的样子,那样会吓到她的。
于是,也不顾雪路难行,也不顾自己只身着一件单薄中衣,更不顾自己身上还有重伤未愈,便一路狂奔。
也不知奔了多久,奔了多远,言子玉咣当一声倒在雪地里,心口钻心的疼痛让他蜷缩着身体倒在雪地里,身体的忽冷忽热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
他又呕出一口鲜血,然后抬起手,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脑袋里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开始涌现。
晏国亡国的那一幕、言致远夫妇死的一幕、母后自刎的那一幕、父皇被生生逼死的那一幕、百姓口中谩骂的那一幕...种种画面冲击在他脑海中...
除了痛,还是痛。
席卷全身,几欲窒息。
“啊!”
言子玉仰躺在地上,身体还因剧痛而蜷缩着,那些痛刺激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似乎就要炸裂,唯有大喊一声来发泄出去。
茫茫雪夜,追出来的楚宫央已经完全找不见言子玉的身影了,大雪下得又大又急,很快便将脚印掩盖,楚宫央急的快哭了出来,这么晚了,他又穿的那么少,跑去哪里了?
言子玉混身冰冷,雪地的冷度虽然缓解了火魂丹的作用,可却加剧了冰魄丹的药力,他勉强翻过身想要爬起来,可却还是因为身体脱力而倒在地上。
言子玉看向前方无尽的黑夜,漫天白雪在黑夜中飞舞,远处,似乎亲人们又朝他走来。
风雪交加中,在迷茫恍惚间似乎坠入一个绵长的梦境,时光逆流,在经历了岁月沧桑后,又按原路返回...
十年前,晏国。
“报,启禀皇上,冀军冲破了临湘关,已兵临城下!”
晏皇言浩初为之一震,霍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来人,取朕的盔甲来,朕要亲自出城迎敌!”
晏皇后连沛文站起来问向禀报军情的士兵道:“护国公洪硕何在?”
“回娘娘,洪将军带的一队兵被冀军困在了汕阳。”
这边言浩初已备好了盔甲,晏皇后站起身道:“皇上,臣妾为您擂战鼓。”
言浩初拔出尚方宝剑,出鞘声响彻大殿,高声道:“出发!”
战鼓擂鸣,城外杀声满天,战士们战意昂扬,城墙上的弓箭手箭弩齐发,射向城下敌军,言浩初率领二千骁骑兵杀出城外。
连沛文站到城墙上,亲自擂鼓助阵,满天箭雨下,厮杀声此起彼伏,惨烈之声划破长空。
这时,对面冀军突然推出几辆炮车,炮口对准了晏国城墙。
身边的侍卫长提醒道:“皇后娘娘,对方要使用火炮了。”
连沛文加大手力,擂鼓之声响彻战场,言致远挥起宝剑,左右连攻,斩杀了不少冀军先锋兵。
战斗正是激烈,忽地几声震天的轰鸣之声,冀军的火炮已然开始攻城,处于战场上的双方人马,亦受到了火炮的影响。
顷刻间,人仰马翻,还有受惊的马匹扬蹄嘶鸣,有的将士因为离火炮爆炸处近,双耳顿时流血失聪,晏国几员大将掠起长枪,疾仆向前,冲向敌军阵前,试图毁了那炮车。
敌军猜出他们意图,盾牌手霎时围在阵前,抵挡住晏军的进攻,冀军大将李晖右手一摊,手下忙奉上弓箭,李晖双臂舒展,背挺如青山,弯弓一搭箭,以极为迅猛的一阵破空之声直指言致远胸膛。
言浩初这边在奋力杀敌,待惊觉危险来临之际,已然晚了,言浩初本能的随手抵挡,将这致命一剑挡偏了角度,但却也射在了他的右肩之上,连沛文在上面将下面的情势看的一清二楚,见言致远受伤,心中虽担心,但也只能暂时放下,咚咚几声,手下又加了力道。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击鼓为夫君助阵,战场之上,鼓声若停,士气便顷刻间涣散,连沛文已经觉得有些脱力,但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去。
李晖命阵前盾牌手撤退,然后挑起长戟,号令骑兵营与其冲杀过去,李晖武艺极高,而且是沙场名将,晏国几员大将在他手下都渐渐吃不消,被李晖斩于马下。
将军被杀,底下士兵顿时泄了气,言浩初高声喝道:“不要乱,杀!”
皇帝一喊,战士们士气又高涨起来,言浩初右肩受伤,每挥动一下剑痛楚便增加一分,但生死之际,这点儿疼痛根本不足为退缩的理由,李晖这时向言浩初杀过来,二人登时较量起来。
言浩初换了左手剑,二人乘于马上,戟剑相撞,李晖长戟森厉,言浩初剑如风走,立时寒光刹起,震慑长空。
言浩初眼中杀意渐盛,这李晖曾斩杀他多员大将,而且晏国六关城池皆陷于他手,此人不除,晏国难以取胜。
李晖这人心生狡诈,手中与言浩初认真对战,脚下特制长靴机关一动,立时从靴尖儿弹出几根利刺,长腿一挥,那利刺登时刺入言浩初身下骏马的脖子之上,那马受伤倒地,将言浩初一下甩下马来,李晖就此趁机长戟一刺,指在言浩初脖颈处。
(https://www.bqduo.cc/biquge/112_112182/c2684666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