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现在是特殊时期,咱们还这么搞,不会出事吧?”
小溪河村外,一辆面包车疾驰。
前面交警拦下来,看到车厢里一个个笼子,里面装的全是狗。
“都是从乡亲那里收的!”司机忙解释,副驾驶散了根烟。
交警严肃脸稍缓,但还是让打开车门看一眼,确认没有野果野菜什么的才放行。
事实上阴气爆发后,不止野果野菜,田间地头自家种的吃食,甚至粮食也有异变的。
而且相关案例已经出现。
只是目前还没有相关技术检测源头,案例一多,这头顾不上那头,也没办法发现。
“怕个球,又不是干违法的事情,就算抓到,赔点钱就是了。”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司机对副驾表弟说,满不在意。
他们自然不是从乡亲手里收的狗。
可也没哪条法律规定狗权啊。
扔一块馍馍,混点药进去,几分钟就倒了。
又不是掰开狗嘴强行喂进去的。
还没找狗主人赔馍馍呢。
要是品相好的,位置又不方便下手,就直接开车路过,到跟前打开车门,钢丝绳一套,拽着上车就是了。
“要不,搞完这趟,等一段时间再说。”副驾说道。
这段时间特殊,到处紧张兮兮,守着人,他们搞起来也容易被发现。
刚才在那个村子边上,就看到两条好狗。
其中一个吃了馍馍,另一只黄狗就谨慎的很,不得已,他们冒险冲过去,直接钢丝绳套勒住脖子,上车就弄死了。
这时,前面驶来一辆救护车,与之擦肩而过。
司机瞥了眼,随口应付,
“也行吧。”
……
小溪河村。
正是夜晚,没有路灯,只家家户户门前亮灯,零星分布在山上。
城市的灯火辉煌,和这里关系不大。
但漆黑的夜里,亮起一束束孤灯,百川归海般聚拢向一处。
张家门前。
村长和张家人焦急地转来走去。
里屋村里医生正瞧着张学涛。
生了火,又拿热水袋烫头,保住体温。
不一会儿,医生走出来,对两人道:
“症状和那个一模一样,估计就是感染了虫子,车还有多久到?”
听了医生说的,张父脑子嗡嗡的,身体发软,险些晕倒。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而村长脸色同样无比难看,正是他发现张学涛的,刚摸上就知道坏了,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应该快到了,最多半个小时。”
“哎。”村医轻轻叹口气,他是搞中医的,不太懂西医。
但看张学涛状态,和描述中一模一样。
目前这种病症还没有治愈的案例。
百分百致死率。
什么概念,如果会传染,估计全球恐慌。
现在还没法预防。
张学涛中招的消息,传遍整个村子,离得近的都往张家赶。
自发给张罗后事了。
听说别的村子已经有人这么死了,运到大医院都没用,现在治不了。
发病到下葬,也就一两天里。
大山里本就耽搁时间,现在还躺家里,估计熬不过今晚。
他们得知消息,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打着手电来了。
不一会会,二三十人到了张家。
全都沉默寡言,唉声叹气,有些压抑。
之前都是新闻上说多么危险,死了好些人,以为离自己很远,不曾想,一个不留神就在眼前了。
他们进屋子一看,那张娃子身上都挂了冰碴子。
一张脸全白了。
不多时,等在村口的村委干部领着镇上医护人员来了。
接着,张学涛就上了担架,抬着往村口跑。
许多人跟在后头。
许是人一多吵闹,摇摇晃晃,张学涛竟慢慢地醒了。
“爸。”他喊道。
声音还不小,抬担架的几个吓一跳。
医生发现张学涛醒了,诧异无比,目前这种病人还没见醒过来的。
“别动,我们现在去医院。”医生对他说。
但是张学涛压根没理他,看到红着眼挤过来的张父。
队伍没法走了,停在小树林。
“儿啊,我在呢,我在。”张父看到张学涛醒了,喜不自胜,哭腔道。
张学涛微微转动脑袋,忽问:
“黑子呢,怎么没来找我?”
白天,他想着出去卖猕猴桃,就把黑子留路边了。
一般不会乱跑,发现自己没去找它,肯定自己回来。
“黑子……”张父顿了下,回忆,好像一下午都没见到,“估计还在家里的吧。”
“你们别耽误时间了,情况很危急,现在赶紧上医院。”医生催促道。
“对对对,先去医院,去了医院我就去找黑子回来。”张父忙说。
张学涛担忧,黑子应该陪在身边,现在却不见了。
队伍正要重新出发。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黑灯瞎火说了句:
“你家黑子叫人偷了,我亲眼看到的,一个白色面包车,那铁丝套了脖子拉走了!”
“看到我家狗了吗?”
又有人问。
“白的?也叫弄走了。”
“该死的偷狗贼!”
村民怒骂,跟在后头许多人附和,显然偷狗这件事不止一次两次,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好了好了,狗被偷了就报警,别拦着我们救命啊!”
一个护士焦急道,他们在这耽搁几分钟了。
“你们不知道事情严重性,这种病非常危……哎哎哎,你去哪!”
“他怎么还能跑啊!”
两个护士抱怨时,忽然担架上张学涛翻身爬起来,在所有人诧异之下,冲进树林,狂奔向村口。
医生傻眼了。
这人不但醒了,还能跑了?
而众村民也茫然,不是说虫子厉害的很吗。
“别跑!”
两秒反应时间,医生率先追了出去。
然后是张父,村长,一众村民则漫不经心,主要是凑热闹。
张学涛却是山里跑惯了,林中如履平地,后面人就不行了,黑灯瞎火,满地枯叶树枝,几步路就被甩开。
等他们追出树林,已经看不到张学涛背影了。
而此刻,张学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黑子找回来。
那些被偷狗贼偷的狗,他其实知道在哪里。
就在桥观镇大桥头,那家卖牛肉的地方。
张学涛狂奔,速度越来越快,放在别人眼里,就是眼前忽然窜过去一个人影,看不清形貌。
但他自己不知道,只是感觉跑的久了,身上有种撕裂的痛。
然而他并没在意。
这片山林,就是他的家,看到弯弯绕绕的公路,他压根没理会,径直翻山越岭,抄小路奔跑。
以前初中的时候,和吴政约好周末一起玩,走山路只用一个小时就到桥观镇。
现在他感觉自己更快。
但还是不够快,并且心急如焚,脑海里不停闪过黑子被人吊起来剥皮的画面。
与此同时,桥观镇大桥头,一家院子灯火通明,深处传出声声犬吠。
表弟把一个个笼子搬进封闭房间里。
最后一条大黄狗,口鼻流血。
当他解开钢丝圈,这狗突然睁眼,回头一口咬住他手腕。
“我焯,这狗东西居然没死!”
表弟刺痛大惊,
幸而大黄狗力气不多,甩了两下甩开。
然后被赶过来的司机拿钢叉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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