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裴依依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吕一和仇吉的身后。
吕一现在一刻也不敢挨着王妃,只能主动的提剑上前查看,留仇吉在原地,当王妃的挡箭牌。
只见回廊下闪出一人,一身家丁的打扮,手提一把扫帚,双手紧握扫帚把,青筋都崩出来了,面色晦暗不像个人,死死盯着来人。
吕一剑尖帅气一指,问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单看穿着便可分清楚身份高低,可那家丁一点都不惧怕身前这个“穿得不错”的护卫,“我是这里的洒扫,你们又是何人?”
洒扫?还从来没碰到过这里洒扫的下人,原来就是他啊,可为何就他一人在此,这么大的园子,一个人得扫得累死吧。
“这位是宁王妃,见了还不下跪?”吕一指了指裴依依,怒喝身前的失礼下人。
他失礼是小,吓着王妃是大啊!
裴依依赶紧喝止:“算了吕一,没事的。”这才从仇吉身后钻出来,走到吕一身边,离那下人近了些:“我就是来看看,你今日洒扫结束了吗?如果结束了,请先离开。”
那家丁闪躲了裴依依投过来的目光,支支吾吾的,但眼里的凶狠依旧存在,警惕的盯着他们,“这院子荒废了,几位还是到别处游玩吧。”
堂堂宁王府的女主人,现在要被一个洒扫的家丁限制自由,这说出去谁信?吕一正准备发作,被裴依依一把按住。
她抓着吕一的手,用了几分力气,硬是拽着吕一没让他上前。
又是肢体接触,吕一怕了,只能缩回去,这要是让王爷看到,自己又得蹲禁闭。
三人沿着原路退出了院子,裴依依这才问,“这下人有些奇怪,是谁派他来这里的?”
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这俩肯定不知道啊,裴依依吩咐吕一,天黑之前盯着,什么时候这人走了,他们再去。
吕一心里委屈,一个下人干嘛要看他的脸色,可王妃如此吩咐,他也只能照做。
裴依依则带着仇吉,转去唐宁的院子。
唐宁晕了一刻钟就转醒了,屋子里除了照顾他的安生,冷玉书也在。
安生吓得脸色发白:“主子,您这是何苦啊,性命攸关的事情,王妃她毛手毛脚的,你看她给您弄的。”
冷玉书则是悠悠说道:“你主子色令智昏,在这玩苦肉计呢,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命也玩进去,那才好笑呢。”
唐宁起不来身,安生扶着他才勉强坐起来些,嘴唇没一丝血色,看着就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您差点就露馅了,就算现在不是时候,也不能亲自以身犯险啊,王妃她没那个心,您就直截了当告诉她不就得了!”
唐宁刚欲开口,一阵咳嗽袭来,正巧堵了他的嘴,冷玉书接话道:“你这小子,情爱不识,怎么能理解你主子的心思。
明知道王妃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也一定要捂一捂,他既想死得其所,你又何必多嘴。
佛祖不渡该死的鬼,还是色鬼,他呀,合该死在那铁石心肠的女子手上。”
冷玉书走近一些看着唐宁的落魄样,连声啧啧:“哎,你何时这么狼狈过,即便是她的铜镜救了你,你伤的也不轻,现在又是何苦呢?”
唐宁咳完了,接着冷玉书的话:“她自小无人疼爱,自己独惯了,让她完全接受我,这需要时间。”
“是是是,需要时间,若能成功,早就成功了,何苦现在下这么多套?
你就没想过,若她有一天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圈套,以她的性格会如何待你?”
唐宁沉默了,他也无法肯定。
“你若真心想要她,用强不失为一种方法,之后再慢慢宠回来便可啊……”
“不行,她不一样,我若真勉强她,那我们再无可能。”
冷玉书快被气笑了:“行啊,那就继续一意孤行吧,但愿她有天知道全部真相,能体量你的‘不得已’和‘良苦用心’,还能当你是她的良配。”
冷玉书摇着扇子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碰到迎面来的裴依依,他抱拳行礼,话也没说径直走了。
“这是怎么了,带着气就走了?”
转头进了房间,屋里空气浑浊,血腥味混着药味,味道不好闻,裴依依命安生开窗通个风,自己则坐在榻前。
唐宁又带上面具,病恹恹的靠着,唇色白的有些吓人。
“失血过多,让膳房给你做点猪肝汤,面具就不用总带着了,这里没外人,我见过,也不会被吓到的,你放心。”
唐宁努力扯出一个他认为好看的笑,实际上一点都不好看。
“你帮我做行吗?”
本想发飙的裴依依生生忍住了,看在唐宁受伤的份上,帮他做一次猪肝汤也不是不行。
“行吧,我做。”
裴依依主动给唐宁掖了掖被角,这么看是温柔的小女人模样,唐宁竟然看呆了。
裴依依问:“你府里管事的是谁啊?我有事要问。”
“你要问什么?”
“嗯……就是下人啊,家丁之类的。”
唐宁顿了顿:“你去问管家,或者安生都可以。”
“还有……”裴依依靠近唐宁,“我能问问,你那三个老婆都是怎么死的吗?”
唐宁思索了一阵没说话,倒是裴依依觉察出一些难言之隐。
“很难回答吗?”裴依依问。
“你今日怎么有功夫探究这些陈年旧事了?是介意我有过别的女人?”
“你我不是真的夫妻,你有没有别的女人与我有何关系,况且以你这种常年逛青楼的人,没个女人才是不正常吧?
只是你这时而纨绔时而表演深情,我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我们本就是假的,即便在我面前也不必玩虚的,装得煞有介事似的。
在外人面前我自会陪你演戏,可现在就我们两人,不该说句实话来表达一下诚意吗?”
唐宁拢了拢被子,“你要的诚意,只是我向你说明那三人的死因吗?”
“这只是第一步,之后我还会要求你做别的!”裴依依说
似乎是感觉避无可避了,唐宁吐出一口闷在胸口许久的气,勾了勾手指:“我坐不起来,你靠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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