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烈是他的私生子,是我名义上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此话一出,裴向东气得站起身来,恨不得追出去和裴行明要一个说法。
可他又清醒过来,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有……有多少人知道?”
其实,爷爷最想问的是苏芸知不知道。
“爷爷,母亲并不知道。但,如果他做得太过,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
爷爷抿抿唇,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颓然地闭上眼:“罢了罢了,都是孽缘,当年……都怪我。”
当年,苏芸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家里不同意。
裴行明是裴家独子,自己树敌无数,有太多人想要杀裴行明,尤其是蠢蠢欲动的二房,不满最终是不学无术的小儿子继承,一直想要夺回裴氏集团。
他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为了保护裴行明,逼着他娶了苏芸。
却不想,造成了悲剧的一生。
“你要不要和眠眠坦白你的身世?”
裴砚听到这话,抿了抿唇,拳头也无声捏紧。
他的身世太肮脏了,不想让纪眠知道。
他那种感觉就是一身污秽,赤裸着让纪眠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哎……”
裴向东叹了一口气:“随便你吧。”
他没有告诉裴砚,纪眠早已知道他是私生子,但是来龙去脉,还是要他自己说清楚。
就在这时,裴砚手机响了。
裴向东也立刻看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裴砚接听,裴行明给了个地址,让他去赴约。
很快,裴砚就赶到了。
裴行明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慈爱,这不是他满意的儿子,当时是为了气苏芸才有的。
而裴烈的母亲,是他后来真的爱上,只可惜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他想要给裴烈最好的一切,想着裴砚这个职务,迟早会死在外面。
他也一直盼着,终于盼到了,没想到裴砚又活着回来了,还拿捏了他的把柄。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你把他藏得很好,是我躲过了追查回到了帝都,得知你和母亲回国了,为了裴氏集团新的继承人。你举荐了裴烈,是你把他送到我眼皮子底下的,于是我让人着重查了一下。”
“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层?”
“因为你不是善人,二爷爷当年刺杀过你,你如今却为了大局,不计前嫌,让他的孙子上位。我,足够地了解你。”
裴砚漆黑的眼眸深深盯着他,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
“我裴砚既然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我要是死了,也就罢了。”
“可如今,我还活着!我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明白吗?让那个裴烈给我滚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是你的弟弟!”
裴行明有些生气。
“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你和苏姨如何斗,那是你们的事,为什么拉我妈下水?”
他生母,不过是裴行明报复苏芸的工具罢了!
苏芸当年爱上了一个保镖,家里一直阻止,裴家前来提亲,苏家立刻点头答应。
苏家是红三代,将门虎女,英姿飒爽,谁能不喜欢?
当年的裴行明也是深深爱上的,可苏芸挂念着心上人,几次私奔,三年不让裴行明碰他,两人都是分房睡的。
裴行明也是天之骄子,忍耐三年已经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了,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尊重苏芸,也深爱着她。
可苏芸再一次私奔,闹得满城皆知,所有人都笑话裴行明,头上戴了个绿帽子。
裴行明是个男人,如何能忍。
他朝着苏芸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可她竟然一步都不肯迈。
裴行明为了报复苏芸,盯上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和苏芸是好姐妹,对闺蜜的丈夫没有任何遐想,可裴行明这个畜生竟然强行要了她。
第二天被苏芸捉奸在床。
即便她苦苦哀求,再怎么解释,苏芸也不信她。
她被扣上了小三的帽子。
苏芸难以忍受这个结果,想要离婚,却被父母斥责,说是她做得太过,让她回去服软,好好过日子。
于是她和裴行明势同水火。
裴行明为了报复她,故意当着她的面对母亲极好,还把人接到了家里。
苏芸妒火中烧,对母亲言语辱骂。
后来,母亲怀孕,裴行明不准她打掉孩子,不然就连累外公家。
母亲羞愤地忍耐着,八个月的时候孩子早产出生,而她产后抑郁,选择轻生,至今没找到尸骨,连死……都没有全尸。
外公外婆可怜他,想把他带回去抚养,可裴行明不同意,他根本不在乎母亲的死,现在身在襁褓的他又成了利用工具。
苏芸觉得他母亲死了,一个孩子不足以成为她的敌人。
自从裴行明和母亲好上了,苏芸的关注点就从保镖身上挪到了裴行明身上,越来越关注,发现这个人有很多优点。
到后面已经分不清是真的喜欢上了,还是得不到不甘心。
最终,苏芸服软,和他主动上床。
结婚四年,终于两人同房。
他就成了弃子,是爷爷把他要过去,好好抚养,不然他未必能好好长大。
裴行明并没有和苏芸好好过日子。
当年是真的喜欢,可三年等待,所有的爱都烟消云散了。
裴行明开始出轨,夫妻俩争吵不断。
但因为家族利益,又不得不绑在一起。
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裴烈与他不同,裴行明是喜欢他母亲的,对他也格外上心,从出生就开始谋划。
为了让他入裴家族谱,交给了二房抚养。
二房哪有钱重金培养,送出国读书,暗中都是裴行明操作的。
他为了这个孩子,都能放下当年二房刺杀他的芥蒂。
裴砚每每想到这,拳头无声地紧握。
为什么葬送的只有他的生母?
为什么裴行明这个畜生还能好好的?
为什么苏芸目光狭隘,总觉得是母亲和她抢男人,不信她是被强迫的?
裴砚眼神极冷的盯着对面的裴行明,裴行明赶紧自己被恶狼盯上了一般,呼吸都不敢大声,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动了,对面的恶狼就会扑过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良久,裴砚才压下心头的戾气。
他没有变成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完全是当年的纪眠给了他太大的震撼。
“裴氏,我活着他抢不走,我死了也轮不到他。”
裴砚一字一顿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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