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念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自己这身伤,不能白挨。
平安过了几日,这天夜里。
宁知念端着热汤去宁父的书房找他,就看见宁洵刚从里面出来,看到宁知念有些惊讶。
“还没睡呢?”
“我给爹爹热了汤。”,宁知念说完端着热汤进去。
宁洵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好奇。
进了屋,就看见宁父点着蜡烛看书。
“爹爹,女儿给您炖了鸡汤,这几日入秋变凉,您喝着驱驱寒。”
宁父有些意外,接过汤,让她坐到一旁。
眼下一旁没有人,宁父身上什么架子都没了。“宝贝安安,这些日子,是不是受苦了。”
宁父看着瘦弱的女儿,真是心疼。
宁知念摇着头,开口。
“爹爹,今晚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宁父喝着鸡汤,开口:“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爹爹,祖母年事已高,哥哥马上及冠,女儿今年也及笄了,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可有为女儿中意的婚配人选?”
宁父一愣,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宁知念又开口:“女儿知道爹爹和哥哥在外不易,不想让爹爹您操心,爹爹和那些文臣不一样,他们只用成天坐在桌前动动笔,而你和哥哥还要跑来跑去…女儿现下的心境,就和当年娘亲一样。”
宁知念乖巧的坐着:“女儿回京没少惹事,让哥哥和小舅他们操心,爹爹您一定也听说了一些,祖母也常说要给女儿谋个好亲事,女儿想来问问爹爹是怎么想的。”
宁父看了看鸡汤,开口:“你可有中意的人了?”
宁知念端坐着,摇摇头:“女儿没有。”
“今日来了好几个旧友,家境都不错,儿子也都优秀,都想着娶本将军的女儿。”
一听这话,宁知念有些紧张的低下头。
宁父看了看她,“听阿洵说,左家那小子,你不是挺喜欢?”
宁知念没什么反应,回道:“女儿不过当他是哥哥,没有男女之情。”
宁父放下碗,有些不解。“那你想和爹爹说什么?”
宁知念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面跪下,宁父一愣。
“女儿想求爹爹,一年之内,不要把女儿嫁出去。”
宁父看着她,有些发愣。“你先起来。”
宁知念继续跪着,“女儿知道自己总是给家里添麻烦,是您和哥哥的累赘,只是女儿还不想早早出嫁,这一年里安安肯定好好听话,不给祖母和你们添麻烦。”
宁父心里一酸,这小丫头都想了些什么啊,连忙起身想扶起来她。
宁知念想了几天,她还是怕自己什么都没有办成就嫁了人,她不想随随便便就沦为人妇,失去所有自由。
门外的宁洵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小妹是来说这个的。
“可是安安明白其中的利弊,能不能再给安安一年的时间,到时候让我嫁谁我都嫁。”
宁知念含着泪,被宁父扶起来。
“我的傻女儿,你想什么呢,难道以为爹爹这次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把你嫁出去了?”
宁知念有些谨慎的看向他,然后垂眼。
“我哪舍得把我的宝贝安安嫁出去啊。”宁父把宁知念搂在怀里,宁知念顿时委屈的掉眼泪。
“安安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但是可不可以让我自私一回,延一延。”
宁父哪舍得见她哭,好声好气的哄着:“别说一年,你若想,一辈子不嫁都行。爹给你担着,看谁敢说半句。”
宁知念看爹爹这样,才松了口气。
又和爹爹撒了会娇,宁知念回到屋,满眼都是惆怅
明天爹爹他们都要去军营,一时半会回不来,自己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去找江老大夫。
身子骨还有点弱,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也没什么时间耽搁了。
宁知念换了一身极为朴素的装扮,决定去南区。
从宁府的偏门出去,宁知念谨慎的上了马车,去了南区。
展开手里的纸条,正是她查到的地址,宁知念带着一些银子去了。
自己身体还在恢复,走两步就有些累,找了半天,终于寻见一个医馆。听闻江老大夫的孙子也继承了医术,继续延续这个医馆。
一进门,就是浓浓药香味。
“姑娘请坐,哪里不舒服?”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着朴素,擦了擦手坐在桌前接待她。
宁知念坐下来,不太敢号脉,让他知道自己中过毒的事。
“请问,江老大夫还在这儿吗?”
宁知念试探地开口,少年郎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开口。
“姑娘找的可是我祖父?我叫江顺,现在帮祖父照看这个店,他年事已高,现在很少出山了。”江顺中气十足的回答。
宁知念点点头。
“姑娘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给姑娘诊诊脉吧。”
说来自己回了家后,施太医就没再来过,都是哥哥叫府医看的,最近觉得自己好了,也没继续看。
还是把手搭了上去,江顺放上一层纱,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儿神色有些不太好。
“姑娘身体一直这么差吗?”江顺问。
宁知念收回手,摇摇头。“以前不是,是这些时日吃坏了东西。”
江顺打量了一下,“姑娘气血两虚,身体亏空,还容易梦魇?”
宁知念点点头。
“可以继续吃一些补血补气的药,若是姑娘夜不能寐,也可以加一些安神的药。”
少年郎写完单子,去抓药,宁知念也付了钱。
打量了一下四周,很朴素的环境,却很舒服,让人安心。
江顺抓着药,用余光打量着少女,虽然不做粉饰,但真是美丽,是得罪了谁才中了毒。
“姑娘知道我祖父?”江顺向她搭话。
宁知念看向他,“江老大夫曾经给我娘一直看病。”
江顺点点头,“令母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宁知念垂眼,淡淡摇头:“娘亲在四年前就走了。”
江顺立马回道:“抱歉,姑娘节哀。”
宁知念摇摇头:“江老身体可好?我这次就是想来问问关于家母的病情。”
江顺拿着包好的药给她,叫着她弱不禁风的一个女子,有些怜惜。
“祖父这会儿可能在休息,小姐怎么称呼?我去给你问问。”
宁知念一听有戏,赶忙回复:“谢谢江大夫,小女姓宁,劳烦江大夫替我问问江老还记不记得宁夫人,名叫林笙。”
江顺点点头,进了里屋,不过一会儿,又出来,看宁知念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这祖父最近都很少见人了,谁来不好使,怎么同意见她。
“宁姑娘随我来。”
宁知念不敢怠慢,跟着就去了。
进了里屋,穿过一个门,里面的宅子还不算小,很宽敞的小院子。
跟着江顺进了一个屋子,就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书案前,桌上摆的全是药材。
宁知念对他也有些模糊,但和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
江老一看宁知念,神情一顿,叫孙子出去了。“姑娘快坐,你可是宁将军的女儿?叫…叫…叫安安。”
宁知念有些激动,立刻坐下来。
“江老大夫,是我,我叫宁知念。”
江老一瞅她面色发白,赶忙让她把手伸出来,往脉上一搭,变了脸色,然后发出阵阵叹息。
“宁姑娘,你是怎么中了毒啊。”
可怜的母女俩,怎么这么多人想害她俩。
宁知念有些慌张,沉默着。
拿过宁知念刚才抓的药单,江老看了看,开口:“一会老夫去给你重新抓些药,你小时候早产,就是老夫给你调回来的身子。”
“江老大夫,您在府上给娘亲看病多年,我都记着呢。”一些回忆涌上心头,宁知念眼里发酸。
江老有些沉思,勾起回忆,那宁夫人素来以善待人,不知是何人想害她。
“江老大夫,家母已经走了四年,如今我已长大懂事,就只想知道一件事,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记忆中她虽然久病缠身,但都是些小病,怎会突然就走了。”
宁知念的话说完,江老垂着头,他答应过将军,这事绝对不能说。
“姑娘请回吧,老夫爱莫能助,宁夫人就是肺痨走的。”
宁知念想到这,又红了眼。
“江老大夫,那天您和我爹爹说的时候,我躲在窗下,都听到了。现在就想知道一个真相,娘亲她究竟中了什么毒?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老顿时看向她,拿着秤杆的手都有些发抖。
“老夫答应过将军,这事不能说,姑娘保重好身体,逝者已逝,你作为生者要好好活着才算对得起宁夫人。”江老不愿再看她,叫了声江顺。
宁知念不死心的在原地:“江老,求求您,您只用告诉我娘亲她中的是什么毒?”
“江老,我若是找不到凶手,怎么安心地活着。”
“江….”
江顺已经过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宁姑娘,请回吧。”
宁知念站起来,抹了把泪,一步三回头的看他,江老也始终不愿抬头。
“我还会再来的。”
宁知念出了门,感觉有些恍惚…
江顺去拿了江老重新写的药方,带她又回到前面的医馆内,宁知念拿着几包药,有些不甘心的离开了。
江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到了江老大夫的房间。
“祖父,宁姑娘走了。”
江老又叹了口气,将一个小锦囊递给他。
“这事谁来问都别说,也别说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事,一律说不知道,听到没有?家里的人都别告诉。”
江顺也严肃的点点头。
“那姑娘再来,你就把这个放到药材里包给她,然后,就叫她别再来了。”
江顺认真听着嘱托,出了屋。
江老叹息,哎,都是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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