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念从后门看去,依旧是重兵把守,方才看外面的人,估算一下,至少三十人,真是大动干戈。
在府里转悠了一圈,宁知念对基本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赵管家又急匆匆找到他:“小姐,外面好像是霍小少爷回来了,他们拦着不让进。”
宁知念一惊,霍以安一直在军营集训,怎么回来了。
“让开!给我让开!”,霍以安攥着拳,在大门叫嚷着。
邢公公继续夹着嗓子说:“小将军,东宫的旨意,你也敢违反?”
"现在谁在府里?" 霍以安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无法遏制的怒意。
“无从告知。”,刑公公依然一副不屑的模样。
霍以安是快马加鞭从军营赶回来的,大冬天,头上竟然冒着虚汗,喘着粗气。他想了想,程路作为副手应该也难逃一劫。
见和对方僵持不下,霍以安吃瘪,扭头就跑,现在只能去林家问问了。
没成想刚出了一条街,就被一个蒙着面的人拦下,“小将军,这边请。”
-
事情过去三天了,宁知念他们被困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眼看着祖母受了惊吓,原本硬朗的身子,直接卧了床。
“这么拖着不是办法。”,宁知念起身出了祖母的卧房。
采月慌忙跟了出去。“小姐,今天也求了一天他们,都不肯叫郎中来,府医也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啊。”
宁知念死死抓着帕子,将她拉到一旁,深吸一口气。“我去说。”
大步流星的走到府门,宁知念重重的拍下去,巴掌传来生疼的感觉。
半晌,大门被打开。
刑公公打着哈欠进来。“宁小姐,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
“不是说在查了吗,眼下宁家只是看管,没说不让请郎中啊。”,宁知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和他说,她一看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刑公公冷哼一声,“这儿由本公公说了算,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找啊,我哪来的闲工夫给你寻郎中。”
“我再说一遍,我家的爵位还在,我曾祖父在太庙,我祖母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她若是出了闪失,是你一个阉人能担得起的吗!若我家被平冤,刑公公,我爹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宁知念一说完,刑公公立马来了火。
“呸,真以为自己是两根葱?来人!”,刑公公一声令下,两个官兵一下抓住宁知念。
“放开我!你们敢动我?”,宁知念挣扎不得,直接被扣跪在地下。“去给我祖母找郎中!”
“小姐!”
采月一见有人要向她动手,慌乱跑过来,结果被官兵一脚踹出,重重的磕在门上,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赵管家也急着跑过去,吃了一棍,摔坐在地上。
“采月!”,宁知念几乎是嘶喊出来,她顿时被抓着动弹不得,恶狠狠的看向刑公公:“王八蛋!你敢打她!”
刑公公冷哼一声,担了担拂尘向她走去,宁知念怎么挣扎都无果。
‘啪、啪‘,宁知念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刑公公大手一挥,直接打了她两巴掌。
宁知念吃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还不能哭,她还得想办法救哥哥。
“死阉人,你有本事杀了我,你敢吗?”,宁知念继续骂着他。
“还嘴硬?”
刑公公直接把拂尘的棍子反拿抽了过去。
宁知念硬生生挨了几下,被打的生疼。
“公公。”,一旁的侍卫见刑公公抽的正狠,上前提醒了一句。
刑公公收起拂尘,左右看看,面露恶相的转身离开。“今天就放过你,若是再不老实!我就拔了你的指甲!”
宁知念被撒开,趴在地上,大门一关,她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直接跑去采月的身边。
“采月!赵管家!来人啊!”,宁知念怎么喊她都没有反应。
下人把采月抬回屋,宁知念看着昏迷的采月,抹了把眼泪。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府上的食物也快吃完了,他们这么撑不下去的。
“赵管家,你照顾好府上,从现在开始起我做的什么都不要管,就老老实实的听他们话,千万别再被打了,我去想办法。”
赵管家也擦了擦泪,“小姐,老爷叮嘱奴才照顾好你,却还是…”
宁知念拍了拍身上的灰,“赵管家,我得去找药,祖母和采月都撑不了的。”
赵管家明白宁知念什么意思,“小姐,如今外面凶险,不可乱来啊。”
宁知念压着声音开口:“赵管家,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告诉我,那个暗道怎么走。”
小时候宁知念就知道府上有个暗道,她知道这事除了父兄就只有赵管家知道,去问了他好多次都不告诉自己。”
“小姐,你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夫人交代啊!老夫去!”,赵管家隐忍着。
“他们不会发现的,现在只有我能去了,赵管家,府上不能没有你管着,照顾好祖母他们,知道吗?”,宁知念没什么耐心了,“我得去赶紧找安神药来。”
赵管家一咬牙,带着她走了。
外面的灯火都没点着,二人趁着月色小心翼翼的进了厨房里的仓库,宁知念捂着鼻子拍着尘土,打开了这个看起来早已荒废的小屋。
赵管家搬开了地下的杂物,打开地下的一个木板,若不是他打开了,宁知念断是发现不了一点这里居然还有个通道。
一个地道赫然显现在二人眼前,大小只能容下一人。赵管家点燃火把,他脸色严肃的嘱托道。
“小姐,从这下去一直走,大概两刻钟左右就会看到另一个出口,从那出去就是西区的一个小林了,那个小林平日人烟稀少,你走出去估摸着需要一刻左右的时间。”
宁知念没什么杂念,她最怕黑,但眼下别无选择。
“我知道了。”,赵管家又嘱托了她一些事,宁知念趴下去。
“赵管家,府上的事您帮我看着,别叫他们察觉了。”,宁知念抬头探去。
“小姐,你千万要保重。”,赵管家看见她下去了,将盖子盖上。继续将杂物堆上去,扫去有人来过的痕迹。
宁知念压不住自己疯狂乱动的心跳,地底潮湿阴暗,这个地方至少十几年没人来过了,无数的潮虫涌动,还有耗子的声音,她只能强忍着自己不去看,继续义无反顾的前进。
“娘!你一定要保佑安安啊。”,宁知念的身子忍不住颤抖,疯狂朝前走着。
走到一半突然被窜出的耗子吓到,她慌乱中摔倒,火把差点摔灭,宁知念顾不得身上的疼,继续捡起火把继续往前走,心中默默给自己鼓气。
“哥哥,你千万别有事!”,宁知念无助的抽泣着,两腿发软的往前走,也不敢回头看。
虽然有火把,但这地下的温度比地上还要低,宁知念身子都僵住了,她若是死在这里,恐怕这辈子也没人知道吧。
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会儿小跑、一会儿快走,泪挂在脸上,风一吹干着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的气喘吁吁,手已经凉的没有知觉,终于看见了尽头。
她大喘着气开始往上爬,结果壁上的爬架因为年久失修而老化,她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管现在自己有多狼狈,她都得爬上去,祖母现在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还好她这些年翻墙,还有之前被景玄害的经历练就了她的心态,终于,她努力往上推着木板,成功看见了月光。
她顾不上什么,直接把火把扔了上去,用力一爬爬到了地面。这里果然是一片森林,但夜已深,她根本无法辨认东南西北。
想起赵管家的嘱托,她根据这里的样貌做了初步的分析,然后按照他说的办法往前走。
走错了大不了再走一遍,宁知念举着火,朝前面走去。她抽出随身带着的一把小匕首,紧张的往前面一直走。
她出来时差不多马上亥时,现在应该还没过去,夜晚的风冷的刺骨,她又怕冷又怕黑,就这么极度紧张的走到现在,看到前面灯火通明时,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连忙用积雪把火把灭掉,宁知念又拖着身子站起来。她这几日几乎夜夜无眠,也食不下咽,每天守着祖母。
终于看到了街道,宁知念把火把的棍子插到一个位置,看着周围的商铺记了下来,而后一刻也不敢怠慢,从小包里取出面纱带上,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已经蹭上了一些泥灰,方才摔得几跤,头发也有碎发散落,她也顾不的了。
她记得这条街有一家医馆,只要抓了药,再把药带回去煎服给祖母还有采月,然后…再去求…求求谁,
宁知念拖着身子,方才她全身几乎都磕碰了一遍,现在的胳膊尤其酸痛,将身上的披风裹紧,她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
这时候的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很多店铺的灯都灭了,她好不容易走到医馆门口,结果还关了门。
“有人吗!有人吗!求求开下门,为我抓些药行吗!家里有老人身体不好了!有人吗!”,宁知念敲门,怎么都没人答应。
她无助的左右看着,路上偶有巡逻的官兵,她将披风上的帽子盖住,就装作是要回家的样子。
她不能哭,她不能哭。
宁知念心里默念着,她得给他们找药啊,可如果自己现在去林府,他们一定会被自己拖累。
她现在其实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只能踉跄着前进,若是在这寒冬过夜,她只怕是要冻死。
“什么人!大晚上鬼鬼祟祟的。”,突然,身后传来官兵的声音,宁知念不敢回头,开始跑起来。
“站住!站住!”,两个官兵健步如飞,直接把她抓住。
宁知念吓的大叫一声,官兵立刻扯掉她的面纱。
“哟,哥,是个小美人儿,不会是哪个青楼跑出来的吧。”,其中一个官兵一见到宁知念,两眼立马发光。
“你干什么呢,不知道最近有规定吗,过了亥时就不能随便在街上晃悠了。”,官兵二也打量起来。
“小美人儿,你是不是没地方可去?天这么冷,不如跟我俩去暖暖身子。”,官兵一开始上手拉扯她,宁知念惊慌地大叫。
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两个官兵一回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看到他的腰牌时,顿时点头哈腰。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昭王府的人,这不正筛查可疑人员。”
宁知念被松开,转身就想跑,赤风才看见她的脸,顿时一惊。
“你们两个去巡逻别处吧,那个人我识得,是王府近日偷跑的侍女,待我去将她带走审问,你们不用管了。”,赤风说完,给了二人一个眼神。
官兵们一听是王府上的事,也不敢插手,一溜烟跑了。
赤风赶紧追上去。
“宁姑娘,宁姑娘,是我,赤风。”
宁知念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警觉的看着他。赤风?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来抓自己的?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宁知念面对着他,脚步还在后退。
“姑娘莫怕,我家住在前面,今天刚下值回来收拾东西,碰巧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赤风站着不动了。
“我现在要去寻个郎中,我祖母病了,没有药可吃。”,宁知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赤风脸色一沉,“这不安全,你先随我走,我去禀告王爷一声。”
“他…可是宁府现在…”,宁知念真的半点儿都有些撑不住了,赤风一个箭步走过去。
“姑娘得罪了。”,赤风将她横打抱起,走向马车。
只感觉胃里又有一种火烧的感觉,她痛苦的捂住肚子,这个感觉就像当初在东宫吃的毒药发作一样。
宁知念昏昏沉沉的上了马车,难不成,她又要去求他了吗,可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拿来求的。
“大人把我放到一个医馆门口就好,不必劳烦您的,别和王爷说了。”,宁知念掀开前面的帘子。
“姑娘莫急。”,赤风的马车一路畅通,也没有官兵来查。
“大人,你知道我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吗?”,宁知念的手冻的通红。
“姑娘一会儿直接问问殿下吧,我也不太清楚。”,赤风反手将门帘放下。
不到一会儿,便到了这个陌生但又熟悉的地方,宁知念从马车内看去。
赤风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了马车进入。
此时的景玄正和景琰寰商议重事。
“赤风?你不是今日休息。”,景玄见他很少冒冒失失的样子。
赤风也不知如何说起,“主子,我才到家门口,便救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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