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看拦住他们的人,却是那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俞寒,顿时一怒。
那廖姓修士轻喝道:“你有何事?没要紧事,就不要打扰我等办大事。”
俞寒在旁边听了半天,一开始纯粹当听个八卦,没想到最后说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即便说到自己身上,也只当是旧事重提,又没料到这几人竟然一副赤子之心,被自己本人都不知道的惊人事迹,以及自己根本没想过的高尚情操给叹服了,立马就要冲动行事。
俞寒本来不愿多管闲事,但见这三人一片诚心,还是忍不住拦住他们。
“三位兄台,还请听在下一言。”
“你有何话说?”
“我听说三位本来是炼器殿的练习弟子,此番却要去改学符箓?”
“不错,我等倾慕大师风采,愿追随其后尘。”廖姓修士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不知几位是打算去哪里学?”俞寒问道。
“这还用问,自然是去千符殿了。”
“可我刚才听说,你们口中那位大师似乎不是千符殿之人,而是天阵宫呀。”
“那就去天阵宫好了。”
“可天阵宫并不教授符箓,几位去了如何学习?”
“这…”三人闻言不由得一愣,互相看了看,最后廖姓修士开口问道:“阁下既然拦住我等,想必有说法,不知阁下怎么看?”
俞寒伸手一引,请三位重新坐下,施礼问道:“在下俞寒,敢问三位尊姓大名?”
廖姓修士当先拱手,“在下廖凤。”
“在下马武艺。”
“在下单修田。”
“原来是廖兄、马兄、单兄,久仰久仰,在下听你们说起一位制符大师,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几位可曾见过那人?”俞寒挨个拱了拱手,随后问道。
“虽未蒙面,神交已久。”几人郑重地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几位兄台若是没有见过此人,说不定此人并非各位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位欺世盗名之辈,几位这番举动,未免太过冲动。”
俞寒此言一出,几人当即勃然大怒,廖姓修士大喝出口。
“大胆小子,竟敢公然诋毁前辈高人,看来我之前劝了你半天,都是对牛弹琴,只是你太也过分,丝毫不知畏惧与尊重。
“你可知道,你之所以能大摇大摆地享受美好修炼岁月之时,背地里又有多少人在为此默默付出,砥砺前行!”
俞寒见他越说嗓音越高,有点控制不住,连忙两手虚按,“小声,小声。”
那廖姓修士一抚衣袖,“哼!你既然敢乱放厥词,怎么又怕人听见了?别看你长得人模狗样,你虽什么也没做,却同样睡一觉起来,便能享受到别人的努力成果,如此还尚不自知,在此摆个架子谈天论地,你再不识好歹,我定让你到那位前辈跟前磕头赔罪!”
俞寒连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就是这个意思。”马姓修士补充道。
“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自以为读过两年书,修为比我高上一层,便可指点江山,内里却是一副摇尾乞怜的骨子。
“这种人我单某一向不屑与之为伍,所以这才不受待见,只能做最苦的活。”这人说着猛一叹气,其余两人皆有感慨。
俞寒此时骑虎难下,心中有些后悔将三人拦住,转念又想起方圆与那扶龙书院的袁姓公子,心想人人都有专长,那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却是自己无法企及的。
“在下其实是想劝各位好好想一想,”俞寒将心绪整理一番,开口道。
“各位都是炼器殿的练习弟子,已经在炼器一道学了不少时间,若要就此放弃,岂不可惜?我等炼气修士,寿元有限,如果此时半途而废,转而去学其他门路,一来时间不等人,二来如此三心二意,乃是做学问的大忌,未必能有所成就,各位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
几人听到此话,方才面色一变,互相讨论起来,俞寒见此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其实几位想承继那位大师的风采,也不是非要去学符箓,谁说只有制符才可以造福众修?就在炼器一道,不也照样可以安得法器千万件,大庇天下寒修俱欢颜?
“路虽不同,道却如一。众位试想一二,继续学习炼器,几位才更有机会出成就,不至于蹉跎了岁月。”
几人听完茅塞顿开,廖姓修士赞道:“好一个路虽不同,道却如一,好一个安得法器千万件,大庇天下寒修俱欢颜!这位兄台,想不到你能有此见识,先前是我等错怪你了。”
俞寒双手在袖子里一阵摸索,“今日与几位相逢,甚是有缘,在下有一份薄礼相赠,还请不要推辞。”
说着俞寒一人递过去一个小储物袋,随后忽然一指三人身后,那三人回头一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只觉耳边一丝风声,回过头来,却已不见了俞寒身影。
“唉,他人呢?”
三人将自己手中储物袋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三人袋子里各有一份,复制了常用炼器术的玉简,以及一些低阶法器的炼制材料。
“没想到我们与他萍水相逢,这位兄台竟然以厚礼相赠,我们这番定要好好学习,他日再图报答。”廖姓修士开口道。
此时在食堂一边的房屋外,俞寒正搓揉着一只膝盖,方才他跑得有些急了,不小心磕碰了膝盖。
本来以他的身法,自然不会出现这种窘况,只是方才心绪有些激动,却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正想起步,忽然他面色一变,噌噌往后连退三丈,抬眼一看,只见一位面容白皙的中年修士站在前面,俞寒只略微一打量,便行礼道:“师叔好。”
那人微微点头,伸手一捋胡须,问道:“你身法十分不俗啊,不过在食堂里如此肆意妄为,却不太合适吧。看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本事,想必也是一位天之骄子了,只不过性子如此放纵,却不是好事,你应该是山南李家子弟吧。”
俞寒闻言,当即心中暗骂自己一句,随后答道:“弟子不是。”
“哦?那是湖西黄家子弟了?”
俞寒仍是摇头,“不是。”
中年修士略感诧异,“那么该是新丰梁家子弟了?”
俞寒直接开口道:“弟子是散修出身。”
中年修士闻言面色一红,“我看你双手,也是炼器殿的弟子,这总不假了吧。”
俞寒闻言面色为难,不知怎么回答,若是说不是,那么太削此人面子,如果说是,那么他又不是,难免多生事端,沉吟片刻后便说道:“弟子确实对炼器十分感兴趣,所以常来炼器。”
“哦?这么说你也不是炼器殿的弟子了,不过我也没算猜错,你这手确实是炼了不少器的手。”
俞寒连忙称是。
“行了,我也只是略感好奇你这身法,如今没什么事,你便回去吧。”
俞寒闻言连忙施礼告辞,等他转身飞离老远,方才回头看上一眼。
这中年修士等他一飞离,却是两眼微眯,一副颇为疑惑的神情,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转身回到食堂里去。
俞寒不愿再多生枝节,直接返回了无涯峰。不料他尚未进去住所,便被施瑶师叔一道传音符拦了下来。
看罢传音符,俞寒便转身去找施瑶师叔。
见到人,施师叔却不停留,带着他又飞出了无涯峰,往凌霄峰的方向而去。
施师叔并不御器,只以遁光前行,却十分诧异俞寒的飞速,俞寒也未催动登云靴,便丝毫不差的跟在她身边,仿佛犹有余力一般,虽然这是她刻意放慢的遁速,不过也是十分惊人。
来到凌霄峰山腰平台,施师叔只是发了一道传音符,便在传送平台上等待,俞寒问起何事,只说有宗门大人物找他,具体是什么大人物,却不敢说起。
没过多久,便有一道遁光,自凌霄峰层层白云间穿梭而下,也不走传送阵,径直飞落平台之上。
一看来人,俞寒心中一凛,此人他曾见过,乃是行流子重新审讯他时,后面赶来的一位秦姓长老,面目看起来比较年轻,似乎是第七太上弟子。
此人一来,施瑶也朝其施了一礼,俞寒则更不敢怠慢。
秦长老含笑说道:“不必多礼,你就是俞寒?”
“弟子是叫俞寒。”
“那好,你跟我上去一趟。”
秦长老说着便要带俞寒走,施师叔却将其拦住,“秦长老,我与他一起前去。”
秦长老回头一看,随后笑道:“两位不要慌张,我只是有一点事情要询问一二,本来这事是师尊要问的,只是他又有要事要办,出宗去了,故而交代我来办,不是什么大事。”
俞寒闻言心中已有猜测,所幸他倒做了一番准备,不过也不敢一人前去。
施师叔说道:“俞寒刚从天涯出来没多久,不知有何可问?”
“这件事与秘境有关。”
“既然不是大事,我跟他一起去,想必也没什么。”
秦长老见施瑶坚持,也不否决,便道:“如此就一起前去吧。”
秦长老此番却没有飞行,坐着传送阵到了四堂所在平台,随后遁光一裹,带着两人朝平台外飞去,穿破云层,来到一处峰间洞府之前。
秦长老也不进洞府,便直接开口:“这是我的洞府所在,下面人多嘴杂,不好相问。其实这事本来等你们一回来,就该询问的,只是那时师尊正在闭一个小关,之后我将此事汇报,他又有事出山,便要我代他老人家一问。”
“长老但有所问,弟子定当据实以告。”俞寒道。
“嗯,事实上前两日,我也问过另外两名弟子了。我听那尤大滇说,最后进入那处秘境藏宝库的,都是我们凌霄宗的弟子,而且有四位?”
“是,包括弟子在内,还有尤大滇,方圆以及一位黝黑面孔的弟子,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俞寒答道。
“那人叫做蓝映,是灵兽谷一位外门老弟子。不过后来只有你们三人出了秘境,此人如何了,你可知道。”
俞寒摇头道:“弟子不知,当时我们四人各自从藏宝库里取了两个储物袋,还有三件法宝,他们三人一人拿了一件,没有给弟子。”俞寒说起这个,还一脸恨意。
“哦,还有法宝?”秦长老与施师叔都是一惊,不过眨眼又恢复如初。
“那两个储物袋,此时在不在你身上?”
俞寒想了一想,秦长老又道:“放心,我又不要你东西,只是略微查看一番,自有我的道理。”
俞寒见状取出了两个准备好的储物袋,一齐递了过去,“这是弟子抢到的两个储物袋。”
秦长老接过来,将两个储物袋各自往地上一倒,顿时哗啦啦一片琳琅满目。
其中一个储物袋,里面装了数万灵石,秦长老一瞧,暗自点头,与尤大滇所说是一个样。另外一个却是各种瓶瓶罐罐,仔细一看,全是各类丹药,将秦长老和施瑶看得一惊。
不过显然是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哈哈,你这位弟子运气可真不错,竟一下得了如此多的灵丹妙药,修炼之路必将一帆风顺啊。可惜这里面没有结丹期的丹药,不然我也要厚着脸皮跟你买上一买。”
俞寒也喜不自胜,“长老若要,便挑上一把…几瓶就是。”
秦长老闻言暗笑,“我再问你,那蓝映储物袋里装的是什么,你可了解?”
“其中一个也是像这样的大把丹药,恐怕比我的还好,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俞寒道。
“嗯,此人也是位积年的老弟子,实力已达十三层修为顶峰,怎么会没有出来,是谁追击的他,你有没有印象?”秦长老犹不死心。
“那人确实厉害,只是我们人数太少,后来我们走散了,也不知道情况,弟子也是阴差阳错,那帮人追得兴起,全都追出去了,才趁机逃了出来。
“不过一开始追着他打的,是一个使一把拂尘的道装之人,还有一个耍剑的人,具体名字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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