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门外的小刀焦急等待着,听到宋时微的声音立马推门而入。
房间里到处都染了血,面盆里还有不少被剪下来的腐肉,床上的男人正在沉睡,脸上却没有痛苦的神色。
“爹!!”小刀立马扑到床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宋时微忍不住在一旁小声提醒“小点声,让你爹好好休息。”
听她说完小刀开始收拾房间,收拾好后,将几人带到旁边草房,房间里摆放着一些杂物,中间就一张木桌和几个板凳。
几人终于喝上了今天唯一的一杯热水。
小刀低下头问道“我爹...没事了吧。”
宋时微道“嗯,以后不会这么痛苦了。”
苏木端起碗,欲喝又止“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来,什么时候能帮我们铸剑?”
小刀眼神躲闪,半晌不说话。
宋时微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吧。”
谁知小刀突然跪下,抹了两把眼泪“恩人,我不会铸剑。”
宋时微道“我知道。”
小刀蓦然抬头。
宋时微接着道“你不会,你爹会,但他现在没了手脚也铸不了剑。”
小刀一边磕头一边哽咽道“对不起...”
宋时微扶起小刀轻声说道“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早说过了这里铸不了剑了,是我要救你爹的。”
“恩人...我爹...他是....是...”小刀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木将水碗推到他面前“不着急,你先缓一缓再说。”
小刀点点头,端起水碗一饮而尽,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们家确实是世代有名的刀匠,我爷爷叫庖怀光不管什么样的刀剑都会打,经他手里的刀剑锋利无比,名气更甚,来找我家铸造兵器的人络绎不绝。”
苏木嗯了一声说道“我听过这个名字,江湖上是说神秘失踪了。”
小刀顿了顿陷入了回忆“那年我十岁,我爷爷突然接到了一个大单子,为一个达官显贵铸剑,报酬也是丰厚无比,爷爷被他们接走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爹虽然名气比不过我爷爷,但他尽得真传,我从小就在火炉旁看他打铁。
没等到爷爷回来反而等来一群黑衣人,我被爹藏在井里逃过一劫,那些人杀了我家三十六口。”
说到这笑道哽咽住了,缓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眼睁睁看着这群人将爹的手脚砍断,让他再不能铸剑。
那些人本以为爹必死无疑,砍断他的手脚后放了一把火就走了,我驮着他走了好久好久,才来到这里。”
宋时微道“他的伤口你处理的?”
小刀点点头,红着眼眶道“以前家里养了一只兔子,他的脚被捕兽夹夹断了,爹将兔子的腿扎紧,抹上草木灰,它慢慢的就好了。”
“我来这里后害怕那些黑衣人再追上来也没带爹去看过病,只听说这些草药对他的伤有用,就去找来让他能缓解疼痛,可这些草药都没什么用,就这样过了十二年,我每天都要帮他把四肢的蛆虫抓出来。”
说完后小刀狠狠吸了鼻子,用袖口狠狠擦了擦眼泪。
“这么说你才二十二岁?”小瑾有些吃惊道。
小刀点点头“是不是...看起来特别老。”
宋时微也没看出来赶紧打哈哈“没有没有,你一点都不会吗?”
笑道笑道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只会看,每个步骤都会但从来没上过手。”
宋时微叹了口气,看来这剑是没法铸了。
“恩人还没吃饭吧,我去准备!”说完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了上来。
小刀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几位将就着吃点吧。”
小瑾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你们吃。”说完就准备出去。
宋时微叫住小刀,将碗里的面条一分为二。
递了一半面条给他,不容拒绝。
苏木也将大部分面条匀给小刀,然后斯斯文文的吃了起来。
小刀再一次红了眼睛,接过面条就大口吃起来,吃得干干净净,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恩人,现在已经天黑了,再待一晚吧。”
宋时微想着天色也不早了,于是点点头。
小刀赶紧找来茅草铺在地上,还找来洗的灰白的棉麻布铺在地上,不好意思的表示几人将就一晚。
苏木叹了口气,到底没躺下。
宋时微见状也不管,随意一躺,他一看就是没吃过的苦的人。
小瑾折腾了几日早就睡得四仰八叉了。
宋时微在地上辗转反侧,屋外虫鸣不止,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一看房间里已经没了苏木的影子。
“哟,看星星呢!”宋时微一出门就看到苏木坐在竹椅上看天空。
苏木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微微一笑道“是啊,你看。”
宋时微顺着苏木所指的方向看去,繁星闪闪,确实很久没有抬头看天空了。
睡不着索性搬来凳子坐在他旁边一同看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微伴随虫鸣缓缓睡去。
苏木见状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她身上,轻轻叹息一声。
谁也不知道她睡去后,天相异常,一颗散发出莹莹红光的星星停在天边。
荧惑守心。
一夜无梦,宋时微伸了个懒腰。
最近几天都没有梦见过谢珩,不知怎么想到他总觉得有些心慌。
宋时微不敢去算他现在的处境,她怕自己算了就心软。
小刀也早早醒了,端来几个野菜馍馍,吃一口拉嗓子。
几人知道,这是他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就着白开水咽下。
苏木还是没吃,将自己的馍馍推给了小刀。
纯纯靠着带在身上的糖丸过活。
“醒了,我爹醒了!”小刀兴冲冲跑来。
三人这才又进了房间,他身上没有了腐肉,房间里难闻的气味也淡了很多。
床上的人看到宋时微就开始挣扎起身。
小刀连忙将他扶起,靠在墙上。
“跪谢恩人大恩大德,只可惜我现在不能下床为你磕头了。”
宋时微走上前道“无妨,伤口不疼了吧。”
男人摇摇头道“不疼了,醒来后感觉好多了。”
宋时微道“那就好,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床上的男人突然叹了口气道“恩人,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宋时微轻声道“无妨,只是这万年寒铁再也找不到能将它铸成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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