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小瑾分开已有七日,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动向,若这批铁料铸成的刀剑真要运往京城那现在就应该分批开始运送了。
约好十日后不论结果如何,都在京城簪宝阁相聚,算算现在他应该也开始往回赶了吧。
撸了会儿狐狸,宋时微开始练剑,她已经很久没做过早功了,若是被师父知道,又免不了一顿臭骂了。
也不知道那小老头现在怎么样了。
他肯定也很想我吧,毕竟以前最多三五日就回来了,这一去竟是两年多了。
宋时微望着天叹了口气,继续练剑,招式行云流水,苍梧所过之处,引来劲风阵阵。
雪儿蹲在椅子上,眼里亮晶晶的,伸出两个小白爪不停拍手。
“姐姐太帅啦,芜湖~这一招好棒棒~”
突然拱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声音很轻,但被一人一狐敏锐的捕捉到。
宋时微收了剑,一个飞身拦住仓皇逃离的宁从霜。
雪儿见飞走了,也飞快的追了出去,跳到她怀里。
宁从霜惊恐道“狐...狐狸...”
宋时微摸了摸雪儿的头,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是啊,狐狸,这是我新得的灵宠,她最喜欢吃那些做坏事人的心了。”
宁从霜故作镇定道“什么坏人好人的,我就是来看看你在这边住的怎么样,免得出去了说我宁府招待不周。”
宋时微勾了勾唇角道“挺好的,三小姐应该不是看我住的好不好而来的吧?”
宁从霜捋了捋额间的发丝有些心虚道“听说你也受邀参加了忠王府的赏花宴。”
难怪自己的行踪裴鸿轩了如指掌,她都忘了宁家还有个什么都往外说的宁家三小姐了。
宋时微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道“我还要感谢三小姐,我能去赏花宴,三小姐功不可没啊。
宁从霜道“哼,温姐姐不过是一时来了兴致才想看看你罢了。”
宋时微拿起剑,有些玩味的看着她,阳光洒在剑上折射的寒光正好印在宁从霜脸上。
宁从霜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别以为你救了二哥我就会对你心怀感激。”
宋时微道“所以呢?”
宁从霜“什么因为所以,我要回房间了。”
宋时微提醒道“三小姐,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莫将整个宁家置于险地。”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雪儿忍不住道“这女人偷偷摸摸想干嘛啊。”
宋时微道“怕是有人有心引导来监视我的。”
宁家逃不过这摊浑水了。
“那要不要把她做掉!”雪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宋时微拍了拍她的头“做你个头,小小年纪去哪儿听得这些话。”
雪儿挠挠自己的头傲娇道“人家可是百岁了呢。”
一连三日过去,宋时微都没有出过房间,一直在凝气调息,倒是雪儿乐的找不到边,在她身边贪婪的吸收灵炁。
用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就能恢复了,自从开始用灵炁修行之后雪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头脑也越来越清明。
之前吸臭男人的阳气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想到这雪儿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恨不得整只狐狸全部贴上去。
今日是去贤王府赴约的日子,同时也是她和小瑾的约定之日。
谢珩的帖子上明确表示只邀宋时微一人前去。
拒绝雪儿八百次无果,宋时微无奈把她关进结界里。
她知道雪儿这是担心她,但带着她去肯定是一个拖累。
“乖乖待着,天黑前我会回来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宋时微推门而出。
雪儿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委屈巴巴的待在结界里。
谢珩派来的马车早早的等在了宁府外,看得出来宁父和宁从文都有些担心。
回以一个宽慰的眼神就上了车,马车一路平缓行驶,宋时微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了,两个月了几乎每天都能梦见谢珩的身影。
不知道这次见面会是什么场景,想到这往日种种浮现在脑海中,让宋时微不自觉捏紧双拳。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看到贤王府时宋时微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贤王府还挂着红绸灯笼,只是经过两个月的风雨洗礼褪了颜色,再看不出当日的喜庆,生出萧条之感。
在门外迎接的是阿福,两月不见他身体看着好了许多,只是身形正常不似以前的福气满满的样子了。
见到马车停下阿福立马迎了上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例行公事的对着宋时微恭敬的行礼。
“时相师,王爷恭候多时了。”
宋时微看见阿福这样有些难受,轻轻‘嗯’了一声就跟着阿福进了王府。
沿着这些红绸灯笼一路前行,最后走到宋时微极为熟悉的一条路。
听雨轩!
摆宴邀约不选在正堂或者花园庭邂为何在这后宅之中。
宋时微没有开口问,一路沉默无言,府里的仆人似乎越来越少了一路过来也没见到两个。
离听雨轩越来越近,脚步也越发沉重。
宋时微驻足在庭外,玉兰花也已经开败了,地上散落着腐败的花朵。光秃秃的枝丫上只剩泛白的红绸。
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天微雨谢珩抱着她的画面。
“时相师,这里是听雨轩,王爷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阿福的声音响起宋时微才回过神道了声谢。
阿福鞠了一躬后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此时的谢珩正捧着当初她在这还没看完的那本词谱,门开的一刹那两人视线相对。
短短两个月像是过去了两年,他穿着一身玄衣,头发随意竖起,人消瘦了许多,轮廓分明,眼眶微微凹陷,薄唇紧抿,目光清冷,看上去十分憔悴。
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谢珩的那一刻心跳还是漏了一拍,藏在袖口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他放下书,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宋时微,半晌后才道“进来吧。”
定了心神踏进屋内,只感觉脚下像有千斤重,短短几步路像走了很久一样,里面的陈设和之前无二,书架上也重新摆满了书。
宋时微对着他作揖道“草民参见贤王。”
“坐吧,到了这里就不必拘礼了。”进来后谢珩不再看她,又拿起书看得仔细,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是。”
宋时微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他时不时的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眼神始终在书上。
宋时微设想过无数次画面,唯独没有想过这种,谢珩的心思她越发看不穿了。
就在桌上的茶慢慢变冷不再散发热气,宋时微也有些坐不住时他才放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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