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暂时休战了,那就摘下面具让大爷看看你的真面目吧。”余问道交叉双臂,好奇地看着鬼雾。
鬼雾没有看向余问道,执着的问原泽:“你会放了我吗?”
“我会放了你。”原泽一口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鬼雾又说:“那你向天道起誓,你会放了我,不会杀我。你们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杀我。”
“嘿!”余问道走近他,高举拳头:“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那你也要向天道起誓,会将你知道的、合理猜测的有关玉昆仙京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我。”原泽也给鬼雾提出条件。
“好。”鬼雾也毫不犹豫:“我向天道起誓,会将我所知道的关于玉昆仙京的一切全都告诉你,如有隐瞒,即刻身死道消!”
鬼雾悄咪咪地在心里补了一句:将灵魂献给神主的大业……
轰隆——
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惊雷,似乎在不满鬼雾的阳奉阴违。
鬼雾的心下一惊,立刻停下思虑,眼神闪躲。
“到你了!”他虚张声势地对原泽说。
原泽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还在响的雷声,说:“我向天道起誓,若是你能兑现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我们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杀你,反而会让你平安离开。如有虚言,叫我即刻身死道消!”
他也在心里补了一句,很直白:事急从权,发誓所言不实,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了他!
惊雷过后的天空,雪越下越大。
“既然如你所愿起誓了,那就麻利点儿!”余问道将他提溜起来:“将面具摘下来!”
鬼雾已存了必死的决心,假意答应原泽的要求,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等最近据点的人赶到,就是他们三个毛头小子的死期!鬼雾心里发狠:我要时刻看着他们,将他们一举一动,传给神主知道!世间竟有如此不知死活,胆敢冒犯玉昆仙京的人!
因此,暴不暴露真面目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二话不说,心念一动,脱掉鬼面。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
“就这?”余问道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你长的有多么稀奇,再不济也要有四五个眼睛,才对的起你这狂热邪教徒的名头……”
“好了。”原泽走向远处躺在雪地上的黄千钟父子:“再不救人就真的死了。”
“救人!”原泽对鬼雾说。
鬼雾推辞:“我受了重伤,有心无力。”
原泽看了他一眼,用力捏住他的嘴,丢进几颗灵元丹。
“先给我松绑,否则无法施展。”
余问道丢下他,狠踹一脚:“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事!”
“手不是能动吗?”
原泽一言不发地看着余问道教训人,默认了。
在雪地上滚了几个跟头的鬼雾不敢再拖延,凝力逼出指尖的血,滴在黄千钟和黄韶年的嘴巴上。
不一会儿,俩人嘴巴微张,小拇指粗壮的血红色蛊虫从嘴里爬了出来。
鬼雾眼睛滴溜转:吞下它们刚好能让王蛊恢复一部分伤势。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原泽眼睛尖利,看到鬼雾嘴巴轻微的翕张,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两个连心蛊受到了驱使,向鬼雾心口飞去。
原泽哪里能让他得逞?
他眼疾手快,一道灵阳火术就将连心蛊烧成焦炭。
血腥气弥散在天地间。
原泽语气平静:“再敢耍花招,在保证你不死的前提下,我有千万种手段让你付出代价。”
“不敢了……”鬼雾及时认错。
他不想再明着招惹这个冷心冷情的少年剑修。
他相信,这个差点剜出他灵根的人,不会像其他正道修士一样优柔寡断,死板地秉持所谓正义的良善手段。
连心蛊一除,黄千钟身上的阴气就不会再供给到黄韶年身上。
由于源头消失了,原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身上的阴气清除干净,封印起来。
这个眉目温良的公子很快就恢复了神志,迷茫的躺在地上,像是思考自己身在何处。
黄千钟身上的阴气清理起来花费了点儿时间,但原泽还是耐着性子做到结尾。
其实他心里有点着急,他担心奇凌湘的安危,但恻隐之心又让他不能丢下事情的首尾抽身离去。
“父亲!”
黄韶年已经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地上浑身冒着黑气的黄千钟很是担心,就想起来去挥开对着他父亲施展神秘手段的陌生少年,可却动弹不得。
余问道及时按住他,将他脱臼的双腿接了回去:“不想你父亲死,就别去捣乱!”
“你们是何人!”黄韶年在余问道手上拼命挣扎。
他被阴气迷失了神志,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不知自己和父亲为何躺在雪地上?不知府上怎么闯进这三个陌生的人?不知阖府上下都跑去了哪里,为何他没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们是搭救你们黄府的人。”余问道说着,另一只手抓来鬼雾:“这是个邪教修士,扮成管家石三汉,来你们府上行凶作恶的。”
余问道趁着原泽还在封印阴气,时间富裕,给他讲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
重点强调:“你父亲黄千钟愿意以全部身家换你神志恢复。现在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大公子,让账房盘点一下库房,将报酬付一下吧。”
时间来到申时,原泽几乎耗尽灵元,才终于将黄千钟体内的阴气封印完毕。
连下了二十三道禁制的上阳剑已经不宜使用了,一个不慎,满剑的阴气就会溢出来。
黄千钟醒了,但眼神还是呆滞的,沉默着不说话。接回去的腿传来阵痛,但他丝毫不觉。
余问道将黄韶年放开。
黄韶年急忙跑过去扶起黄千钟:“父亲!”
黄千钟眼神没有聚焦,一副呆傻的模样。
“父亲!”
黄韶年看向原泽:“仙人,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他长时间被阴气浸染,本已在入魔的边缘。今日突然爆发的太狠,像是已经损坏了神志。”原泽一边服下一大把灵元丹,一边回答黄韶年的问题。
“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黄韶年给原泽跪下。
“我也无能为力。”原泽摇头说:“或许医修和丹修会有办法,但我并不精通医治之术。你另请高明吧。”
黄韶年不肯放弃,又去给余问道磕头:“求仙人大发慈悲,救救我父亲……”
余问道挠头说:“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他看向一旁一声不吭的鬼雾,敲了他一脑瓜:“哎?是你弄的这劳什子阴气,你有没有办法?”
“哼!”鬼雾冷笑着看向眼睛通红,殷切地等着答案的黄韶年:“我能有什么办法?”
“阴气不会凭空产生,它本来就根植在人心里。”他说:“黄千钟心里的阴气如此容易被激发和壮大,能以凡人微末之躯为神主的宏图大业作出贡献,该是他的荣幸!”
“你他娘的还越说越来劲了?”余问道给了他两拳,正中他伤痕累累的腹部:“别动不动就宣扬你那邪教,大爷我不爱听!懂?”
黄韶年看着疼的蜷缩起来的鬼雾,又是愤怒又是绝望。
“走了!”原泽招呼余问道:“去找映渊!”
“哎?”余问道在后面追赶,不想那么快走,但又不敢不听原泽的话,委屈道:“我们的报酬还没取!”
“救了人再回头来拿!”
得了原泽这一句话,余问道终于心甘情愿的提着鬼雾追赶上去。
黄韶年还跪在地上,四顾惘然。
往日里琼楼玉树的院子变得一片狼藉,厚厚的白雪将血迹和碎尸覆盖起来,企图掩埋一切。
但是盘旋的北风绝不愿粉饰太平,带起浓郁的血腥气在这一方天地间经久不散。
凄楚的安静里,双脚冻得麻木的黄韶年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黄千钟蹒跚着步伐走向他的儿子,他唯一能认出模糊身影的人。
他轻轻抚摸着黄韶年的发顶,口齿黏连:“年儿……”
黄韶年忍不住落泪,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诺大的黄家放在了他的肩上,将从他的脊背里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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