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
单凛坐在花梨木矮桌前,俯下腰煮水洗茶,半晌才倾倒出一杯可口的普洱。
“父亲。”
两个人诚惶诚恐地立在旁边。
单凛端起杯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都没有施舍给儿子们半分目光,直接启唇:
“明天我不去院里,老大去派人盯着医院那边,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老二,你从军里找个懂研究的,看看事故发生的那个地下室,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俱出声应下,不敢只点头不说话。
“晚上留下么?”
这算是题外话了,单凛便抬眼,视线在两人身上滚了滚。
单竟遥先回答道:
“父亲,公司那边我还有事。”
单凛没表态,而是瞥向二儿子。
“明天军部开早会。”
单凭寒颔首。
他们的父亲就是这般,不怒自威,莫说外人,哪怕亲生儿子,一个眼神该跪下便不能迟疑。
“行了,你们俩走吧。”
单凛撂下茶杯。
Alpha们向父亲告别,慢慢退出去,单竟遥却磨磨蹭蹭的,等单凭寒离开,自己在屋内合上门。
“父亲。”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单凛视线内:“您明天是打算在家陪着爸吗?”
单凛仰头抵在竹木藤椅的靠背,侧目睨着他。
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涌动,这种揣测父亲想法的行径在家里可以称为大忌,盛予骄又不在,单竟遥咽了口唾沫,觉得他随时能站起来把自己打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认为最好还是不要这样。”
“哦?你有什么见解?”
单凛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语气已经冷到了极点。
“我、我就是看爸现在很怕您,如果您强行跟他待在一起,恐怕会适得其反。”
单竟遥冷汗直冒,目前的低气压让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嘴巴依旧没停下:
“还是让小慈试试吧,这样爸的戒备心或许还能小一点。”
他说完,迟迟畏惧抬头去观察父亲的表情,屋里陷入诡异的静谧,直至单凛抬手,把杯中尚有余温的茶水从茶宠头顶浇下。
“出去。”
说的是“出去”,而不是“滚”。
单竟遥抬了抬一侧的眉毛,喜出望外,抓紧麻溜地跑了。
卧室的盛予骄,处在硝烟之外的安全区,反倒毫无睡意。
他在这大得稀奇的房里转了一圈,还没看完。
柜上每个格子都摆着东西,他被两个涂好色的石膏背包小熊吸引了注意力。
一只害羞脸上带着红晕,一只呆呆的。
盛予骄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双手拿起来认真瞧,以外发现了小熊脚底下有字。
一个下面是“凛凛”,一个下面是“骄骄”。
他抑制不住地愣了下,霎时间不知道哪个名字更令他震惊,又联想起单凛曾叫过他的叠字,浑身一阵恶寒,立刻把小熊摆放回原位,关上柜门。
不可置否,单凛的确长得很帅,但盛予骄的择偶标准始终都是香香软软的Omega,最好再生一个香香软软的Omega。
当然,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生。
而将近三十年后的情况却是这般大相径庭。
他竟然和单凛谈恋爱……不。
不不不。
盛予骄无比排斥这个想法。
他不信任自己,也不该怀疑单凛呐,这人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压根就没长着一张会陷入爱情的脸。
他更愿意相信他们两个是什么商业联姻,或是契约婚姻之类的。
外面有人叩门,他只得被迫从天马行空中抽离出来。
一个保姆站在走廊里:
“夫人,晚餐时间到了。”
不得不说的是,盛予骄确实饿了,因而尽管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会和单凛同桌吃饭,他还是下了楼。
绕了几圈来到主餐厅,他发现不止有单凛,小丫头也在。
“妈咪!”
父女俩看样子还等候多时,单凛则从休息室的沙发起身,走向餐桌,为自己拉开主座的椅子。
“谢……谢谢。”
单凛很平常地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左边是被“锁”在宝宝椅中的单以慈小朋友。
几个佣人传菜上桌。
“今日晚餐,白切鸡、蒜蓉生菜、鲜虾芙蓉蛋羹、小黄鱼汤和珍珠糯米丸子,请理事长和夫人慢用。”
盛予骄不太适应这阵仗,幸好保姆仅仅介绍了菜品,并没有人守着他们吃饭。
小慈有她的餐盘,膳食跟桌上的不太一样,用自己的小勺子吃得很香。
蛋羹和鱼汤,单凛各给盛予骄舀了一碗,他却觉得这些菜太清淡了,没什么胃口,夹了两根生菜在碟子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单以慈吃她的辅食。
盛予骄本身就不大喜欢自己现在这个发型,埋头干饭时更是影响,稍有不注意便会弄脏。
他胸前一起一伏,刚蹙起眉头,单凛便站过去,同时手指拨开他的头发,在掌心笼成一簇,扯过腕上的小皮筋绑好。
待男人坐回去,盛予骄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后脑勺多了一个小揪。
“妈咪和我一样咯!”
单以慈脸脏得像小花猫一样,还眯起眼睛指指自己头顶的冲天揪。
盛予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单凛深邃的双眸瞬间亮了亮,定格在他扬起的嘴角上。
“你这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盛予骄凑近单以慈的餐盘看了两眼。
“小肉饼。”
他还没说想尝一口,小慈就叉起一块送到他嘴边。
简直是小天使!!!
盛予骄一口吃进嘴里嚼了半天,没品出什么滋味来,五官皱起来。
就是没什么味道。
“好吃吗?妈咪?”
单以慈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盛予骄便喝了一口鱼汤送服下去,笑了笑说:
“好吃,好吃。”
“那这些也给你吃!”
小慈端着餐盘就要放到他面前。
“不不不,还是不了,你自己吃吧宝贝。”
单家祖传的大犟种脾气,在单以慈这里被他一个“宝贝”就哄好了,她又捧起自己的小叉子小勺开始专心吃饭。
盛予骄吃饱了回到卧室,洗漱一遍准备睡觉,拆下男人给他扎的小辫,黑色皮筋躺在掌心,他看了又看,不明白单凛手腕上为什么还会戴着这东西。
敲门的声音传来。
说曹操曹操到,这次拉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单凛。
男人握着一杯牛奶,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直接递给他。
盛予骄接过来,牛奶还是温热的。
单凛垂眸凝视着他,叫盛予骄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试探性地说道:
“……晚安?”
他紧张地捏着杯子,判断不了单凛的情绪。
“晚安。”
男人替他关上房门。
盛予骄喝了牛奶回到床上,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单凛貌似也是住在这间卧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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