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骄没想到这家会所的创意融合菜味道还不错,不管是话梅排骨、蛋黄鸡翅还是芥末虾球,都很惊艳。
单以慈守着一桌子佳肴,却只能吃面前的土豆泥沙拉和果仁菠菜。
有点小可怜。
“不能让小慈尝一点点吗?”
他问单凛。
“营养师有安排,大约到她小学那个时段,才可以慢慢跟着我们吃饭,”单凛给他夹了一筷子蔬菜:“做个好榜样,不许挑食。”
盛予骄看着自己碗碟里多出来的几根蚝油生菜,不由得头大,瞥了他一眼,余光又扫到咔滋咔滋嚼菠菜的单以慈,无奈地夹起来放进嘴里。
单凛偏过头凝望他的眼神能把人溺毙,像是暖夜的月光,明知道凉,但在一点点升温。
“吃光了。”
盛予骄一脸“就义”的慷慨神色,端起杯中半满的奶油味甜酒喝了两口。
“下午想不想去高尔夫球场?”
听到他问,盛予骄正在吃塞进嘴里的香脆大虾球,快速咀嚼两下咽下去才回答:
“也可以,但是比赛就不要了,我……毕竟我这个年龄对打高尔夫还没有很娴熟。”
他没说是因为自己压根不会打。
“好,不知道我有能跟你切磋的荣幸吗?”
单凛看破不说破,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讲。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勉强让你指点我两下吧。”
午后,三点来钟,盛予骄休息好了,恢复充足的体力来到高尔夫球场。
单凛的秘书正在吩咐工作人员把专属的球杆取出来。
而盛予骄被男人拉着在一旁做热身运动。
“小慈呢?”
“我爸那边打电话,说想她,就送过去了。”
“那她晚上不跟我们一起去我妈家吗?”
“再说。”
单凛拧拧脖子搪塞一嘴,又拿了两只厚手套给他戴上。
盛予骄看了看他,说道:
“你先打一杆给我看。”
他的示范动作相当标准,分腿,屈膝、挥杆,干脆利落击出。
一杆进洞。
盛予骄叹为观止,呆呆地瞧着男人冲自己挑了挑眉,魂就好像飞走了似的挪过去。
“手给我。”
单凛站在他背后,将人完全箍进怀里,掌心包着他的手。
高尔夫教练就在不远处,“单老师”却十分尽职尽责地手把手来教。
“脚分开些,与肩同宽,上身前倾一点点,膝盖微屈,两臂自然下垂,不要紧张,握杆,缓缓挥起,转动肩膀让你的杆头指向天空……”
身体黏在一起,甚至单凛的嘴唇都严丝合缝贴着他的耳廓,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可盛予骄听不进去半句话,只有聒噪的心跳声,被薄荷味的气团蒙蔽住五感。
单凛专心致志的讲解忽然顿住,视线定在他涨红了的脸上。
“宝宝,”男人一字一顿地说,“眼睛不要乱瞟,盯着球。”
盛予骄快崩溃了,急促地喘息几声,努力保持清醒。
单凛也被他泄露出来的梅子香惹得浑身燥热。
“收一收你的信息素,想把老公逼疯?”
男人贴上他的肩膀,下巴搁在他肩头,用力咬了咬后槽牙。
盛予骄战栗不止。
他又何尝不是立刻就要疯了。
“怎、怎么收?”
这场高尔夫球教学悄然改变了它的性质。
盛予骄满脑子里都是飞闪而过的一些少儿不宜的第一视角画面。
情境中的另一位主角永远是单凛。
已经根本分不清是记忆还是梦。
尽管他一杆球都没有打进去,到了晚上还得坐上轿车,跟单凛一同去他那个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真正意义上成长的家。
他能被娇惯成现在这个脾气,他的Alpha母亲盛皖与Omega妈妈张润颜功不可没。
两个人年轻的时候都很忙,觉得亏欠孩子的童年,对盛予骄的教育观念基本上采取砸钱策略,开开心心健康活着就行。
张董事长早得知他们来,抢在保姆前面亲自来开的门。
“妈妈?”
盛予骄瞧着熟悉的面孔上斑驳的岁月痕迹,有些鼻酸。
其实她近些年变化没有太大,只是多了两道明显的皱纹,身体还是健硕的。
“哎呀,快进来快进来,诶?我的宝贝慈慈呢?”
她朝两人背后看了看,仅有提着礼品的保镖。
“没有宝贝慈慈,只有宝贝骄骄。”
盛予骄心里不是个滋味,冲她摊开手。
“哎哟,真不害臊。”
张润颜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尖。
盛予骄进屋脱了外套,又被单凛顺手接过去搭在玄关的衣架上。
他可怕地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习惯了这种行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是怕张润颜瞧出端倪,就没说什么,反而问道:
“母亲不在家吗?”
“她又接了部新戏,这家伙,天天闲不住,哎?前两周通电话的时候我没告诉你吗?得去仨月呢。”
前两周?他怎么会记得呢。
盛予骄强装镇定:
“没有,你忘记跟我讲了吧……今天是刘妈做饭?那可太好了,我最想念刘妈做的菜咯。”
“是呐,刘妈知道你们来,今晚上特意蒸了一锅酱肉大包子,马上出锅,等着吃热乎的吧。”
他们陆陆续续坐上餐桌,还有盛女士养的小猫,不过它比人先开饭,吃上了金枪鱼泥。
“你说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来一趟,带什么乱七八糟的礼物,孙子孙女反倒见不着一个。”
张董事长埋怨道:
“我想想,九月份那个进口博览会的时候,我看见竟遥一回,老二却是从过年就再没来过我这,他忙什么呢?”
“最近筹划一场阅兵,由他全权负责,改日我叫他过来看您。”
单凛终于屈尊开了金口。
盛予骄还以为他突然变哑巴了呢,进了自己家门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嗐,他要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就别麻烦,我就是想孩子们,不像你们家那两个长辈,随随便便就能给接走了。”
这话说出来酸溜溜的,单凛刚一抬眼,张董事长便立马噤声,恰好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炉,她用夹子给两人碗里各放了一个:
“吃饭,吃饭。”
眼尖如张董事长,一顿饭吃完,两个人的小细节还是被她察觉到了端倪,单独留下盛予骄聊天。
“你们闹什么别扭呢?”
盛予骄喉结滚了滚,眼神闪躲:
“没啊。”
“还想蒙你英明神武的妈?你是谁生的?你俩好的时候我没见过?”
张润颜没这么好忽悠,盛予骄也来了兴致:
“好的时候?不就那样吗,面子上的事。”
“你可少来这套,我的大少爷——当初是谁哭着闹着要跟他结婚的?不然还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快说,到底出了啥事啊?”
啊?
谁?!
是他盛予骄?哭着闹着要和单凛结婚??!
盛予骄深吸一口气,敷衍回应了她的追问。
他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更是惊吓。
他环视了一圈,退出去又走进来,不敢相信这是他住了十几年,或者说四十多年的卧室。
床头那张巨大的双人照,他和单凛都是一身纯白色西装,上面的他朝着镜头笑容灿烂,亲昵搂着男人的胳膊,像是无形中印证了刚才他妈说的话。
天哪。
谁能想到他当时还在疑惑为什么荣山庄园的卧室里没有婚纱照,敢情摆在这里啊。
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浴室的水声,拿到桌子上几本厚厚的相册影集翻开来看。
震惊还在一波一波地袭来,他们不止拍了一套婚纱照。
盛予骄有点看不下去了,换了下面一本打开来,首页是两张四维彩超图。
【我们的女儿来啦。】
歪七扭八的字,一看就是他的笔迹。
这一本应该是他为单以慈做的成长日记,但是到三岁,纸就不够了,所以荣山庄园应该还有他还在制作中的半成品。
那里的卧室已经翻找遍了,只剩下一个地方他还从来没有去过——
单凛的书房。
开门声和脚步轻响同时传来,他慌乱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过去。
单凛腰间挂了一条浴巾,大咧咧地走来。
盛予骄瞬间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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