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
姜黎猛地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时间。
上午10:30。
距离元旦年会开场还有七小时零三十分。
被子中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空荡荡,甚至没有丝毫褶皱。
床头柜的盒子里,摆放着一套高定纯白色西装,上面是精致的印花卡片。
【内场通行证】
这是他宝贵的入会券。
姜黎身上是整套合身的睡衣,却直接光着脚踩在地面,走进浴室,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撩开领口,志得意满地打量着锁骨处的青紫痕迹,勾唇一笑。
踏入客厅,他来回观察两圈,确定了单凭寒不在,才到厨房餐桌上,用手抓起盘中的培根蛋饼和面包片就往嘴里送。
还有几分温度。
他吃得噎住,顺手又倒了杯凉白开喝,这才发觉碟子旁边的粉色便签纸。
【吃完,离开。】
姜黎轻蔑地单边挑眉,把便签夹在两指间揉成球,丢入水槽冲走,连同那个空了的早餐盘,也一并被扔了进去。
今日天气,晴。
刚吃过午饭,盛予骄就被按在化妆室里打理造型。
他的脸没话说,只需要简单敷一些护肤品。
“把头发染黑吧。”
造型师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问道:
“您不是才换了发色吗,确定要……”
“嗯。”
这种大场合,就算单凛不说,他也不能顶着一头粉发进去。
“好的,”造型师斯宾塞先生是个混血,中文虽然有点口音,但还算流利:“您的发质还好,不过最好也别频繁漂染,否则毛囊被破坏,做营养都难以修复过来的。”
盛予骄赶紧点点头。
他可不想早早变成秃顶,染回黑色就不动脑袋上这两根宝贵的毛发了。
单凛给他专门找人设计的服装完美合身,纯黑的高领羊绒毛衣,外面搭一身烟灰色西装外套和直筒裤,漆皮牛津鞋反倒更合他的品味。
折腾一下午,他瞥向全身镜,三七分的黑色头发,不管是身高还是挺拔的姿态都恰到好处。
太帅气逼人了吧。
盛予骄自恋地摆出几个造型,多照了好一会儿,帅是很帅没错,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思索片刻,扭头走进首饰间,顺手拽下一串澳白珍珠项链环在脖颈。
十六颗极大个头的珍珠发出润泽的光,与他的黑色高领严丝合缝地贴上,增加了几分柔和的气场。
若说刚才是意气风发的盛少爷,那么现在或许就更加靠近四十五岁的盛予骄了。
斯宾塞拿着一罐香水走过来,眼睛都亮了:
“哇塞盛先生,我刚才还在想这个造型有些寡淡,需要什么珠宝来点缀一下,您加了这条项链之后简直完美。”
盛予骄对他的彩虹屁敷衍地笑了笑。
“我记得这好像是903年那场国际拍卖会的藏品之一吧,原来被总会长买下来了,像是给您量身定做的一样。”
盛予骄不知道这段历史:
“这项链很贵吗?”
“理事长送您的礼物,自然是无价之宝咯。”
没过多久,有保姆给他端来一份下午茶。
“先生,总会长说晚宴的餐饭通常会迟一些,让您多垫垫肚子,当心晚上饿。”
“他什么时候回来?”
盛予骄走出化妆室,到客厅的茶水吧坐下,吃了一勺现烤芝士巴斯克。
“大约四点钟到家,接您一块去会场。”
“哦,知道了……今天怎么没烤蛋挞啊,我有点想吃。”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告诉薇薇安。”
薇薇安是烘焙处的首席甜点师,盛予骄爱吃的小蛋糕皆出自这位性格古怪的墨西哥女人之手。
“对了,我想吃蓝莓和巧克力味的,原味也要,少放点糖。”
四点刚过,单凛就回来了。
他倚在吧台边缘目不转睛地盯着盛予骄吃东西,伸手捻掉他嘴边沾上的蛋挞酥皮。
盛予骄在专心刷短视频,一抬眼才发现他,从高脚凳滑了下来。
单凛扶住他的身体,头已经压过去,安全距离渐渐缩小,眼看就要凑在一起,就被站稳的盛予骄推开:
“干嘛。”
“我老婆太俊了,舍不得带出去。”
“好啊,那我就在家里睡大觉,反正也不想去。”
盛予骄故意看他一眼。
“要是少了主角,那这年会就索然无味了,没什么可看的。”
单凛在他额头飞快地亲了一口,便到衣帽间换衣服。
斯宾塞别出心裁地给他梳起背头。
其实出席大型场合,单凛往往都是这种立亮的发型,只不过很少穿双排扣戗驳领这种张扬类型的西服套装,还把前不久生日盛予骄送的胸针别上。
盛予骄愣在原地注视着款款走出来的男人,眼睛止不住地来回打量,眨了眨眼。
他此时此地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跟单凛结婚了。
“过来帮老公挑个领带。”
Enigma点点下巴,他的Alpha就晕头转向地扑了过来,踮脚先索了个吻。
单凛把人圈在臂膀间。
“现在轮到我不想让你出去抛头露脸了。”
盛予骄声音闷闷的。
“好,那咱们两个都不去了。”
单凛说道,被盛予骄骂“没正形”,眼见老婆选好一条领带,只得乖乖低头。
盛予骄又扯着他的领带把人拽过来,在他嘴唇上咬了咬:
“怪不得古代会有昏君呢,我要是能当皇帝,后宫里放一百个你这样的天天给我露腹肌摸。”
“陛下,贪心不好。”
单凛蹙起眉头。
“是吗?那你怎么能断定我现在外面没有养着比你年轻的小奶狗呢?”
盛予骄本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察觉到司机走进来,立马放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他们该出发了。
而单凛忽然笑起来,在他侧脸轻轻啄了下,小声说:
“因为我会提早弄死他们,有一个算一个。”
趁着盛予骄惊讶发呆的工夫,他已经攥住人的手腕离开大门。
五点四十分,不算早也不算晚,一辆迈巴赫停在会场外侧。
只看车牌号,迎宾人员就知道是单家,连忙上前引路接待,俯身拉开车门。
封路列队欢迎,现场没有一家媒体敢露面拍摄。
盛予骄跟他一齐迈进会场。
两个人仅凭身高海拔已胜了几筹气势,刚刚出现就顿时成为全场视线的焦点。
虽然提前打好了预防针,面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刻,盛予骄还是有点发虚,不由得深呼吸一口。
单凛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与之紧紧相扣。
盛予骄缓了缓神,指腹在他手背上划动着,表示自己还好,然后端起一只高脚杯。
特调的鸡尾酒,度数不高,果香浓郁。
还有单凛身上淡淡的薄荷气味安抚他,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掌摸他的脑袋,叫他很快就安下心来。
那些部长来敬酒,也不需要他费神费心。
由于始终是高高在上的矜贵态度,主动跟他搭话提及的都很少,顶多关心两句身体状况。
毕竟在外人眼里,盛予骄是比单凛可怕一万倍的存在。
倘若不小心得罪了单凛,没沾染大事,他那种程度的人,一般懒得追究,不过惹到盛予骄,那便能直接收拾收拾入土了。
单凛绝对不会容许他活到第二天。
像是之前盛予骄出事的实验室,原本上面即将批款,这一闹全体相关人员立即被革职处理。
除此之外,新闻主持人的身份也够响亮,双重效应下,那些高官不得不忌惮盛予骄。
但就是这么一位盛先生,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小小嘟囔:
“我好累。”
“马上开场,再坚持坚持。”
单凛扶住他的腰。
盛予骄突然看到了什么,嘴巴动了动,手掌挡在面前,凑近男人的耳朵:
“那个老头好搞笑,为什么只有额头一圈头发啊,不植发也不戴假发,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脑袋像个发霉的卤蛋吗?”
闻言,单凛都没忍住抽动嘴角。
六点整,他们被礼仪小姐安排在了主桌落座。
拿到节目单,盛予骄才知道居然还要观看两个多小时的文艺汇演,他最不感兴趣的那一种。
“父亲,爸。”
盛予骄侧过脑袋,看到一身军装的单凭寒出现在两人身后。
算起来好久没看见过他,要不是单凭寒跟自己长得太像,盛予骄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快记起。
单凛看都没看儿子一眼:
“我以为你不记得自己两个父亲在场。”
“抱歉,父亲,我得盯着安保系统。”
单凭寒稍稍垂下头。
“那就好好盯,不要错漏了闲杂人等。”
单凛话里有话,搞得三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僵。
盛予骄骨子里的母性光辉再一次跑出来,伸手捏了捏单凭寒的袖口:
“不愧是我儿子,真像样,先去忙吧,待会儿一块儿过来吃饭。”
面对盛予骄,单凭寒的神色自然而然缓和下来,微微抿唇,点了点头。
这时今晚第一个节目,钢琴独奏开场。
盛予骄好奇地望过去,台中央,穿着纯白西装的Omega坐上琴凳。
那张脸让他愣住。
只不过单凭寒已经离开,他便迟疑地瞥向单凛。
钢琴曲由舒缓扬起激昂,演奏的人却游刃有余。
姜黎十指交弹,手掌跃动。
“你不是说他有骨气吗?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盛予骄扭头眺望疏散出口处单凭寒模糊的背影,说道。
“这恰恰就是老单家最致命的弱点。”
单凛握住他的手,脸色纹丝不变,让盛予骄猜不透他的态度。
接下来一个节目是儿童合唱队表演。
盛予骄喝了口酒,余光留意到姜黎下台,朝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理事长,夫人,晚上好。”
近距离观察这个Omega,盛予骄发觉他真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论是五官还是皮肤、身高比例都没得挑。
别说主播,就是当明星也是够的。
盛予骄挑了挑眉,还没接话,旁边桌一个男人就起身凑了过来:
“啧啧啧,我说姜黎,宾客名单有你的名字吗?你怎么混进来的,还配跟会长和夫人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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